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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万妖女王
  山顶是用黄金造的宫殿建筑,金黄色光芒把太阳都比下去了。圆形巨山四周二十余丈的幽壑,其下是焰火熊熊,深不见底的,如同地狱焰,它将整个宫殿都包围着。
  “万妖女王,与天同寿,一统宇!”一阵邪恶而妖异的声音打破这片死寂。
  “哇哈哈哈——”一阵疯狂而妖媚的声音随即响彻云霄。
  在黄金宫殿的上空,浮着黄金王座,王座上坐着一个绝美的妖艳的女王。完美的五官,脸上和眼中都是勾人魂魄的媚笑,性感的双唇不断互动着,那份妖媚绝对是宇宙仅有的。
  在她下面的地面上,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小妖。
  “万妖女王,与天同寿,一统宇宙——”群妖高呼着跪拜。
  “十大护法呢?难道他们不知道今天是本王的寿辰吗?”妖王玩弄着指甲,看也不看一眼妖群,阴柔道。虽然没有王者的严厉,但却让人不由地打着寒颤。
  “他们去为王母准备贺礼了。”站在妖群之首的蛇妖公主上前跨一步道。
  “哼,他们不是说早在十天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吗?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妖媚的声音透着杀气,而绝魅的脸早已如乌云般阴沉。
  群妖没一个敢上前求情的。因为王要杀谁,他就活不到明天。
  蓦然,远远传来一声凄厉的鹰叫声,划破天空,响彻云霄,绵绵不绝。
  “王,小的来迟,恳请王恕罪。小的为全世界最美丽最伟大的女王准备了一份薄礼,望我美丽的女王笑纳!”随着声音的响起,空中的鹰在一瞬间变成一个男子。
  “呃!大护法今年又给本王准备了什么惊喜呀?”妖王声音充满了诱惑,双眼献上勾魂的秋波。
  “小的听说有一家人生了十胞胎,而且都是儿子,小的不相信,于是亲自前往,这才知道真有这回事。现在十个男子都长成人,而且一模一样。王请看!”说着,男子双手一挥,空中出现一朵妖云,妖云上全都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年青俊美的美男子。
  “哈哈哈,知我者莫若大风也。这份礼物本王很喜欢,本王会重重有赏。”妖王看着美男子发出放荡的笑。笑声中却又隐藏着让人无法窥视的凄凉与仇恨。
  那十个男人的面孔和身段都好熟悉,就像她曾经的那个男人。
  她喜欢男人,尤其是美男子。她恨男人,因为爱而恨。
  她恨他,因为他让她的生命不完整。从遇上他那天起,爱情已成为她的全部。是他的背叛毁灭了她的全部——
  她要报复男人,她要每个英俊的男人都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没有什么可以超越她对男人的仇恨,从他背叛她那刻起,只有男人的痛苦才会让她觉得快乐。
  “万妖女王,与天同寿,一统宇宙——”高呼声再度响彻云霄。
  听着熟悉的高呼,她心却觉得更空虚,一股无以言语的悲伤由心而生。
  那个潇洒的,挺拔的,有风度的白色影子恐怕是永远也走不出她生命里了。可悲,在决定报复他后,在自己对他下了咒后,在告诉自己忘情后,她还会想起他,心依然痛着。
  他们是天敌,却在那个夜雨天相爱了。
  一见钟情的爱!
  他们是情侣,曾经山盟海誓过,全世界没有任何力量能分开他们。
  却又是在同样的一个夜雨天,他们失去了彼此。到底是一时的冲动,还是情缘已尽?
  还记得他离开她那晚下起了雨,那雨是泪水咸的味道——
  “女王对小的的礼物还满意吗?”大风的声音将妖王拉回了现实中。
  “说,你是在哪里找到他们的。”妖王越看他们感觉越不对。他们和曾经那个男人太像了,将像是照在镜子上面一样。
  “其实他们,只是一个幻影。”大风突然一挥手,那群俊美的男子全部消失。
  “你,你不是大风。”妖王怔了怔说。
  “何以见得?”大风很有派头地,双手环着胸,微笑着看着妖王。
  “他的口气也是永远不变的恭敬。但你,你掩蔽不了本性的狂妄。”妖王慢慢道,显然不将敌人放在眼里。
  “妖王就是妖王,难怪全世界的人只要一听到你妖王的名字就会吓得屁股尿流呢!”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大风变成了一个比妖王更来绝色的美人伫立在空中。
  “是你!”蛇妖公主指着空中的人震惊道。
  “没错,是我。很高兴你还认得我。”一个不该出自美人口中的浑厚声音让群妖一阵失望。原来是个男的,一个比女人更美的男人。
  “他就是战神?”妖王换了个姿势,很认真地看着乔美欣。
  “是的。”
  “呵呵,原来我在你们国家里的知名度这么高呀!蛇妖公主,多谢你的宣传呀!”乔美欣向蛇妖公主抱以拳礼。乔美欣笑着,那笑灿烂得如同撕裂的朝阳,站在霞光那奇幻,五彩缤纷中,她如同一位不染凡尘的天使,在散播着爱的微笑。
  蛇妖公主和群妖都迷失在她迷人的笑里。连妖王都心动了。
  “你们都很奇怪你们的十大护法还没出现吧?”乔美欣笑得更加得意了。
  “你杀了他们。”妖王重重道,声音微微泛冷。
  “没错。昨天晚上我一个人用了十分钟就解决了他们。妖王,你的十大护法也不过如此嘛!”乔美欣的笑突然变得恶狠。
  “你是怎么做到的?”妖王有些不相信。
  “就像你如何夺走‘大地之脉’一样,我没权利让你说说过程,而你也不用知道我是如何做到的。如果你想知道我的祖宗十八代的话,我会很抱歉地告诉你,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乔美欣极为幽默道,让人无从知道她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你是为‘大地之脉’来的!本王也非常抱歉地告诉你,打‘大地之脉’主意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妖王变得冰冷。
  “你的十大护法都死了,你脚下这群小妖我不费吹灰之力更可解决,所以只有我们两个的战争。如果你肯乖乖交出‘大地之脉’,我们可以和平共处,你做你的妖王,我做我的战神。”乔美欣高深莫测地冲妖王一笑。
  “凭什么?”妖王突然觉得眼前的小男孩很有趣。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跟她说话,“他”是第一个。
  “因为我手上有昆吾剑。”乔美欣神秘一笑。妖王却如遭电击。她看见昆吾剑在乔美欣手里闪着夺目的光芒。
  “其实我能找到这里,你就该明白的。他跟我说,全世界只有你和他知道另一条永恒不变的,能找到万妖国具体所在地的路线。‘铁城’‘巨风海’‘冰界’‘黑暗岛’‘太阳岛’‘火国’,我想,这应该没错吧!”
  乔美欣的话像把利刃刺中妖王的胸口。
  “你解救了他?是他带你来的?”妖王脸色苍白,胸口隐隐作痛。
  “我现在是他的主人,所以他只能听我的话。”乔美欣耸耸肩,一派天真。
  “我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妖王痛恨地咬着牙,双拳紧握。
  此时天色大变,阴霾重重,浓雾由穹苍涌下弥漫了整个万妖国,一片混沌。
  “这么说,你是不愿乖乖交出‘大地之脉’了?”乔美欣也换了个表情。
  “没有人可以威胁万妖女王,你是第一个。”妖王冷冷道,目光始终在四周搜寻着。
  “很荣幸我是第一个!你是在找你那个老相好吗?”乔美欣说得很暧昧,她就是要妖王乱方寸,这样在心境方面她的胜算又多一分。
  “该死的叛徒在哪儿?”心思被看穿,妖王显得有些懊恼。
  “你还是爱着他的,不管他曾经如何伤你,你还是爱着他的。”乔美欣像只恶狼,非得掀开所有封尘的痛彻的记忆。
  “哼,从他背叛我那一刻开始,他连让我恨都不配,但是再让我看见他,我会亲手杀了他。”妖王冷哼着,悲恨交加的眼神看着乔美欣。
  “龙三,你听见了吗?”乔美欣突然喊道。
  “主人,请放心,应龙只忠于你。”虚空中响起应龙好听的声音。
  “那还不快动手。”乔美欣一挥披风,像是某种阴谋得逞了般,她笑着看着妖王,那笑风情万种。
  就在此时,地面上的妖群一阵骚动,然后有剑割破喉咙的声音响起。妖群不知何时多出了三个陌生的身影。
  妖王死死地盯住在妖群里疯狂撕杀的那个白色的影子。
  是他,真的是他。
  同样的那身白,同样的那张容颜,唯一改变的是他的眼神,他的眼神不再专属自己。
  爱,真的成为过去?会被遗忘尘封吗?
  她却依然清晰的记着所有。
  “呼,真看不出盘瓠和玄女有这等本事。平时看它们笨手笨脚又怕死,关键时刻倒像吃了神药一样,不但手脚快,力量强大,而且绝对比任何英雄都来得英勇。应龙就更加厉害了,别看他外表长得斯文,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哇噻,交战起来丝毫不含糊,力量强大,每一击又快又准又狠,真不悔是我乔美欣的兄弟,是块材料。”乔美欣像看戏般,一边观战一边发表言论。
  “告诉你,你这招对我没用。”看够了戏后,妖王终于开金口,只是她的目光依旧在人群中那个疯狂除妖的白影身上。
  “可是你伤心了,心乱了。即使埋藏得再深的往事在看到他时,也全部回到你脑海里了,而且你现在才清楚,即使他伤你再深,即使你告诉自己他不值得你去爱和恨的男人,事实却是,你依然爱他如故。”乔美欣似是很得意这个发现。
  “你既然知道了本王的弱点,本王也不能留你于世了。”妖王蓦然地将目光投到乔美欣身上。
  “我早知道你不是个会识相的家伙。”乔美欣也冷沉下脸来。
  “王母,让我去。”蛇妖公主恨恨地看着乔美欣,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以报上次坏她大战的仇。
  “退下。自不量力!能在倾刻间杀尽五百小妖,再将你的你‘巨蟒阵’破坏,能抽出昆吾剑,能解除本王咒语,能找到‘万妖国’的人你自信能对付得了吗?没长脑子。”妖气今天的脾气特别火爆,也许是因为地面上那个白色的影子。
  “是。”蛇妖公主乖乖退下。
  “本王会让你明白打‘大地之脉’的主意的下场是什么。”妖王阴阴邪笑,然后一挥长袍飞向乔美欣。
  一股强大的力量破空直袭而至,乔美欣忙闪开。妖光耀目,一道血红之光飞闪而过,红光宛若血龙般掠空一卷。
  乔美欣冷哼一声,一道长虹如电激出去,透入无形的划动,划穿那道血红之光,昆吾剑倏然一扫,宛如狂涛奔飘,云朵如布被划破般,连地面上的沙石也飞扬起,吹人欲倒。
  “她的力量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强大。”乔美欣心暗叫惨。自己这次失算了。
  妖王一只手与乔美欣的剑对抗,另一只手暗中集聚力量,准备给乔美欣来个致命一击。
  “主人,要不要我帮忙?”地面上的盘瓠大叫道。
  “先保住你自己再说。”乔美欣虽然吃力,但她不会再让别人为她而死。
  乔美欣身形如轻絮飘风般,身法快速犹如神龙。昆吾剑宛似龙呤虎啸,剑光道道,直击妖王。
  “说,你是如何破解本王的咒语的。”即使在战斗,妖王不忘逼问。
  “也许我天生就是你的克星吧!我也是误打误撞破解的。”乔美欣也不知道该如何道出那段巧缘,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注定。
  “别拿哄小孩的话来耍本王。”妖王十分气愤,一只手涌出的力量足以够对付乔美欣的剑。
  乔美欣提剑一架,冷冷一笑,昆吾剑顿时化虚为实,有如神龙出云,直向妖王猛刺去,劲风飒飒。
  “你以为那把破剑就可以对付本王了吗?真是幼稚得不可救药。”妖王对乔美欣挥动的剑不屑一顾。她现在只用到一层的力量,连‘大地之脉’都还没用,乔美欣就有些吃不消了。
  妖王另一只手聚集的红色能量球击向乔美欣,顿时,刮起了一阵狂风,地面上那些小妖已有不少被震飞掉下四周的火焰中。
  “那就看看我的厉害吧!苍生之剑!”乔美欣收回昆吾剑,举手高呼。
  倏地,一道刺破视网膜的巨大白光穿破乌云从空中直下,地面上已有不少小妖在接触到这光芒时,双眼流血。
  “苍生之剑沾了妖王的血就失灵了,孩子,现在还没有到使用苍生之剑的时候。”帝彻的声音自她体内传出。
  此话无疑震住了乔美欣。红球逼近,苍生之剑正直下。其实她并不是非要苍生之剑不可,她是神,还拥有神的力量,她只是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应付挫折。法力是她天生带来的神的力量,那是一种赐予,而并非是她自己的。‘苍生之剑’是她得来的,算得上是她的力量,她只是想知道它究竟有多强大。但是,这次能够表现自我的机会又失去了。
  “回去。”乔美欣不得不将苍生之剑收回去。
  “破、残、天!”乔美欣不得不用法力。
  她手中同样出现一个白色的巨大球体,然后朝那团红球挥去。
  一声巨大的爆炸,一朵蘑菇形状的力量将黄金王座震得粉碎,连黄金宫殿的巨柱都被震断数根。
  “大地之脉!”大地在震荡,山河的元气统统都朝妖王高举的做着捧星手式的手涌去。
  “昆仑无极!”一瞬间,虚空中突然冲下像流星般的黑色光芒,然后它们像孔雀开屏般,都在定立在乔美欣身后,只要她一挥手,它们将全部朝妖王射去。
  “啊,主人救命——”盘瓠的惨叫惊乱了她的心。
  “主人救我——”玄女同样叫着。
  在它们上空,一个巨大的金钟朝它们罩下。它们那绝望的眼神,惨烈的叫喊,都撕痛了她的心。她有些麻木了。
  “啊——”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妖王的‘大地之脉’化为一道利刃一样的光芒刺穿了乔美欣的胸口,所有待发的黑色光芒如流星般朝妖王射击去。而乔美欣的眼睛一直看着盘瓠和玄女那个方向。她眼睁睁看着它们被金钟罩住,仿佛回到了她曾经面临每个亲人朋友在她怀中死去的那种悲痛与绝望之中。
  “主人——”应龙痛叫着,此时他身上沾满了血迹。盘瓠和玄女都被金钟罩住,所有的小妖都围攻他。
  她被击飞了,她的眼睛一直看着那个金钟。纯白的长袍在风里翻动着,发出猎猎的响声。头发脱离了捆缚,散乱着,飘逸着,点缀在白色的空气里。胸部的伤口像是被火烧焦了般,没有血流出,只是有个洞。洞不大,从洞的这边却可以清楚看到她身后的东西。
  震飞了好远,就在她要在地狱之处掉落时,妖王轻轻摇晃了一下手指,乔美欣像个被牵了线的布偶被拉前进了些,不是很近,但足以不让她掉进地狱焰里,却是,只要她掉下来后移动一步就恰好掉进去。
  风在整个大地怒吼着,妖王身上的力量未褪尽,光芒强烈得令人睁不开眼。
  “起来呀,你不是很厉害吗?我只用了一招的大地之脉你就败了,真是令人失望啊!”妖王在乔美欣面前降落下,俯视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乔美欣。
  昆吾剑就在前方一点,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拿到。她艰难地,缓缓地伸向昆吾剑。在触到剑时,她却连剑也拾不起来,更别说有力气使用法力了。
  “盘瓠!玄女!应龙!”她只是无力地念着他们的名字。
  “没想到那么不可一世的你,竟然只能受本王一招。哼,本王还以为能痛痛快快打一场架呢,没想到你也是块豆腐,真是脏了本王的手。”妖王冷冷道。
  “应龙——”在模糊中乔美欣看着在奋战中的应龙。他的疯狂,是她唯一能感受到的。不,那还有一份比她伤口更痛的痛。
  “哈哈哈——”妖王看着奋战中的应龙,狂笑不已,又显得无比激动,带着苍凉。笑声由凄厉悲伤转成尖锐高亢,响彻长空。
  “他、他是爱你的,别杀、杀他。”乔美欣微弱道。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就要死了。因为心脏已经碎了,已经没有了跳动。
  她的世界瞬间变成黑色,死亡取代了一切疼痛的意识和感情。
  “就凭他如此忠心于你,你就该死!”妖王突然用力量托起乔美欣。
  “没有谁可以在地狱焰中存活。看你这身细皮嫩肉的,这样扔下去还真可惜了。放心,不会太痛苦,只要一下子你就可以化成灰烬了。”妖王充满了妩媚之气,妖艳的,连太阳都臣服。
  妖王收回力量,乔美欣整个人朝地狱焰掉下去。没有呼喊,因为她已经没有了意识,没有了感觉。
  “不——,快救她!”应龙杀出一条血路冲出来,他伸手去没能抓住她,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掉进熊熊烈火中,与火融为一体。
  “我会更恨你。”应龙悲痛地,冷冷道,双眼一直看着乔美欣消失的地狱焰。
  “我并不在乎。”妖王得意地冷笑。
  天色陡然灰暗,闪电耀目,雷声带着恨意响起凄厉呼啸,狂悲的风席卷而来。
  风雨雷电交加中,一个生命正面临死亡。
  一切皆是因果。有生必有亡,有亡必有生——
  生因亡而始,死因生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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