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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月夜湖畔
  熟悉的地方,不同的是那些白色樱花已有一大半变了色。
  “乔美欣!我可怜的孩子!你感受到了吗?你的生命在改变,你懂得了爱和被爱。”那柔似细雨却满是沧桑的声音绕着她,但却不见声音的主人。那是她熟悉而又倍感亲切的声音!那是在她最孤独,最无助时会主动出现陪伴她的声音!她渴望揭开那声音后面的真像。
  “你到底是谁?快出来。”这个在梦中伴她长大的女子究竟是谁?她为何知道自己的命运?还有自己身在的究竟是何处?那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
  “在薄暮里化开的黑白中,我来自黑界,归来时却在白色的春雨里。也曾痴爱过,在爱的边缘寻求真爱。也曾悲伤欲绝过,在那无望的奔波寻觅里。多少欢笑都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是个凄怆的故事。孩子,珍惜你的心。”女声变得飘渺。
  “这是你自己的心,你的命,我能带你走的到此为止,从今以后由你自己走出去吧!”这是神秘女声彻底消失之前最后的一句话。
  “喂,你别走呀!你把我弄到这个鬼地方来你可得负责呀!”一直愣愣的乔美欣之才回过神来抗议,只可惜她的抗议只有她能听见。
  接下来发生的事令她又惊又怕。十三株樱花全部变成不同表情的“乔美欣”,花是什么颜色,所代表的是什么意思,那些“乔美欣”就是什么颜色和表情。
  “你们是谁?”乔美欣错愕地看着那些“自己”。她们一个个神情古怪,有的笑容满面如浴春风,有的面目狞狰,有的面露贪欲,有的蓝眼碌碌转,盘算着,等等各种各样的表情。
  那些目光同时射向她,齐声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呀。你怎么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呢?”她们语气和她们的神情所表达的含义相同。要么阴森恐怖,要么柔得让人筋骨发软。
  乔美欣面露惧色,不断后退,斥道:“你们胡说,我乔美欣才不是你们这些怪胎呢!”她的话引起一阵乱七八糟的笑。
  “这就是你的本尊,你是逃不掉的,因为我就是你,永远无法分开的,杀了我也就杀了你自己。我和你的身体与灵魂是一体的,永恒的一体。”她们齐声说,同步逼近她。
  而她根本没退路,连心和命都被枷索索住了双脚——
  “好美的地方,好多蝴蝶哟!”乔美欣欢呼着。
  “咦,这里不是有紫檀木屋的地方吗?”她看了看周围,确定这就是她找到的那个山头。
  这是她初来人间时找到的一处人间天堂。崴嵬山峰,半山间一片溟荡。穿越岩石埔成的山道,这是一幅可以令人醉生梦死的人间仙境的景象。
  山顶有一个用紫檀木建造成的小木屋,木屋四周竟是一片春回大地的景象。形形色色的花围满小木屋四周。木屋左边对面是从另一个山头飞逝而下的瀑布,右边刚是一片悬崖。这幅奇景突出了人间的安逸与绝望,那水声似歌瑶,但泻下悬崖后是一阵沉闷的回声,令人心生惧意。而洋溢着混合奇香的花儿与显得孤独的木屋却让人心安和满足,似红尘之恋不再重要,只要拥有眼前这片纯净的天地,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这里不是没有蝴蝶的吗?
  “怎么会这样?”就在她说话之际,所有的蝴蝶全部消失。蝴蝶消失后四周也快速变化,一边的悬崖满上了水然后变成大海,另一边是凭空燃起的火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要死,不要死啊!”一边是恶浪淘天,一边是熊熊烈火。她被夹在中间进退不得。
  “体会绝望的痛苦了吧?我就是要你痛苦,要你承受我受过的每一种痛苦。”一个满含怨恨的声音在空中形成回声。
  “是你。”就是那个用舍心印狠狠地一掌击在她心口的女子,就是那个在紫竹林出现的蒙面女,就是那个控制他人意识扰乱大街的女子。
  “记性还不错,还记得有我的存在。”幽幽怨怨的女声带着嘲讽。
  “有种的就出来跟本公主单挑,又不是没见过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丑八怪样,还跟本公主装神秘,你丢不丢脸呀?”她乔美欣可不是省油的灯。
  “想看,那我就如你所愿。不过,你得付出代价。”幽怨声转为狠恶。
  此时乔美欣的手渐红如一团火焰,它已经开始燃烧,在她身体里燃烧。
  “啊——”乔美欣痛得把手插进一边那冰冷刺骨的河中,希望能减轻她的苦楚。河水退了一半下去,她被颠倒在悬崖边,撞击着,岩石割碎了衣裳,划破肌肤。而她,没有还击的余地。
  “臭婆娘,你能不能换种折腾法。”她痛苦道。她就要虚脱了,也许是死去,就在这一刹那她看到一暮画面。
  冰冷的水流中,有无数美丽的蝴蝶嬉闹着,追逐着,然后转为血色,凭空出现无数的黑衣魔使将那些蝴蝶劈成两半,火燃烧着它们的一切。待一切燃烬了,死亡了,消失了以后,只有一只透明里略带绿紫色的蝴蝶哲伏在水底,然后变成一个全身绿色的有着绿色眼睛的蒙面女。
  “果真是你!”乔美欣指着水底的绿眼女子说。
  “看见了吗?天界公主。我要你永远记住我,仇恨我。”绿眼女射出杀人般恐怖的仇光,几欲穿透乔美欣。
  “你为什么如此恨我?帝彻做错了事你也该找他报仇去呀,干嘛总是在我身上下功夫来满足你自己?”看着那双她所熟悉的仇恨之眼,乔美欣心却没有一点恨意。如果将两个人的立场换过来呢?自己会怎么做?
  “我恨的不是乔美欣,而是天界公主。看见那些美丽的蝴蝶了吗?只可惜它们都死了,死在魔使邪恶的魔刀下。但我更恨天界,我要报复他,让他一生不得安宁,我要从他身上索回我的一切。”绿眼女杀意更浓。
  “难道你帮助魇惟寻找极阴女就是为了报复天界吗?”忘了身上的伤痛,只有满腔的愤怒。
  “我就是要神魔相残。”绿眼女阴**。
  “仇恨,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让你放弃快乐和幸福?”
  “快乐?幸福?哈哈哈!好刺耳的字眼。当你失去了一切后还有幸福可言吗?当你亲眼目睹亲人一个个在你眼前倒下你还有资格谈快乐吗?我好恨,你知道吗?我好恨呐——”悲愤的声音破水而出,那绿色的身体被一阵阵恶浪撕得四分五裂,又慢慢漂泊聚到一起变回原来的蝴蝶状,然后消失在水中。
  水退却了,火也灭了,她只能呆呆地俯瞰身下那浓雾弥漫的深渊!
  “啊!”乔美欣从恶梦中惊醒。
  她做了两个梦,两个预言梦。一个是十三个不同的“乔美欣”,另一个是那对天界充满仇恨,一直想要她命的绿眼蒙面女,绿眼女似是与蝴蝶族有着莫大关系。那个梦逼得她醒过来,全身满的冷汗,双手也是严热如炙烤。那个梦好逼真,一闭上眼还能明显感觉到那种绝望的境地,仿佛亲临,汹涌澎湃的恶浪像一头狰狞的恶兽呼啸而来,要吞天噬日,就像真的一样。
  “为什么会有这两个梦出现?这预示着什么?还有我的手,为什么如此灼热?”乔美欣喃喃道。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一阵惨恸而慑人心魂的异叫声给黑暗披上了层血色蒙纱,巨大的叫声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蓦然,一股强大的魔气让她透不过气来。
  “魔使!”乔美欣俐落地跃下悬在半空的粗绳。
  “该死的敢找上门来,这次不逮住你我乔美欣的名字倒过来写。”她忿怒道。
  “看来今晚又有好戏看了,臭魔使,姑奶奶就陪你们好好玩玩。”她邪笑着,然后双手按住太阳穴去感应魔使的所在地。头脑里闪现一个湖,然后是具体线路。
  她这种天生异能有无法力都可用,只要目标离她五百米之内她都能感应到。
  确定具体路线后,她向目标处出发。
  月夜下,湖畔上,一个贵族王子般装扮的有着直直红长发的黑衣年青都对着另一个有着同样装扮的红卷发男子说:
  “已经动手了吧?”
  “怎么,你现在才知道?你是做人做久了连恶魔应有的灵感都退去了?”
  红卷发黑衣者嘲讥道,然后回转过身来,一双红如火的眼很鄙视地看着红色直发黑衣者。
  “宿命注定的身份是无法更改的,这点我永远不会忘记。只是失去了一些东西后,会让人觉得空虚。”直发黑衣者带着几许伤感道。
  “可笑!堂堂魔界大王子何时变得有人性了?我可是清楚的记得你以前可是比天界玄冰山上的玄冰还要冰冷无情呀!”红卷发魔使冰冷可恶的声音似在诉讼着一段让他难忘痛恨的回忆。
  “如果有选择我宁愿做一个平庸的凡人,承受天命,经历生老病死在宇宙间轮回。”同样的无奈与悲彻。高挂在夜空的明月也显得凄凉无比,像是在对他们发出同情的光芒。
  “很难想象这句话是出自不可一世的魇惟嘴里。不要告诉我,是她改变了你。”红卷发魔使冷沉下来,直视魇惟的红眸也变得有种奇异的神韵。
  “你还是对她抱有幻想,还是放不下十四年前那个小天使,对不对?问情,回答我。”魇惟逼视他。他还是无法将那段伤心的童年抹去吗?
  “忘了她?怎么忘了她?如何忘了她?将一个人从心里抽去有嘴上说得那么容易吗?你呢,你能忘了她吗?你尝试过去忘了她吗?”问情直视着魇惟。
  “你曾经苦等了她一个月,可是她失约了。”
  “我相信她是有原因的。你在意?在意我还记得她?害怕她知道真相后会接纳我而痛恨你对不对?当年若不是你通知父王将我邦回去我也就能等到她了,都是你的错。所以我恨你,讨厌你。”问情激愤道。眼中是痛,是恨,是悲。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她是不会来的。”他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错。
  “可是我愿意等,就算要等上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等到她来为此。就像你现在默默地守护在她身边一样,都是心甘情愿的真情至爱。”
  “宿命既然决定了让我们天生是敌人,那宿命也不会给我们交叉点,你又何必来笑话我。”魇惟避开问情审视的眼光仰首望月叹息。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她就要死了!日劫之日更是她的忌日,谁也救不了她。”问情眼神变得迷惘,眉宇拧成团,似是触到那个画面他就心如刀绞。
  “这是她的宿命。”魇惟眼神有说不出的复杂,仿佛整颗心都窒息了一样。
  “宿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你和我也有各自要承受的宿命。宿命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有形的?无形的?唉!”面对着生命的无奈他唯有叹息。
  “第一次看你叹气,是在为要不要告诉她真相而烦恼吧!”魇惟道。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你用不着来插手。”
  不用说他已经有答案了,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
  “你已经做好了面对她的准备?”魇惟急切道。
  “这不关你的事。”问情神秘地笑。
  “哪个乌龟王八蛋在说本公主的坏话?”
  一个愤怒的声音响彻起,吓坏了“娇弱”的月。
  “如果不想早暴露身份就快走。”问情对着魇惟说。
  “你给我记着。什么事我都能让着你,但是她不能。如果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别怪我手段残忍。”魇惟发下狠话,然后看看乔美欣来的方向,凭空消失。
  问情发出令人不寒而粟的阴笑,红眼闪着邪恶的光鸷。
  “臭魔使你们在计划什么坏事?”乔美欣如鬼魅般窜出,凶恶而幼稚的声音令背对着她的问情笑得肩一耸一耸。她来迟了一步只听到一句话没能识破他们的阴谋,所以她白痴般直截了当审问。
  “小公主,你很可爱,可惜太笨了点。你凭什么认为本王子会告诉你?”问情转过身来,十二万分好奇地看还不及他肩高的乔美欣。
  乔美欣愣住了。
  精致的轮廓,眉毛如同毕直的剑锋一样,眉宇间有着强烈的邪气,红如火的卷发及腿,黑色的披风如同乌云般勾勒出他修长的身材,那注视着她的红眸如火焰般深情。这张面孔她好像见过,可是她怎么想不起来。
  乔美欣惊愕地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问情抿抿嘴,双手环绕着胸一副“你猜猜我是谁”的神情视着她。
  好熟悉的面孔,好轻狂的性格,那头卷得有特色的头发似在十多年前就见过。
  “你不是魇惟。”她想了半天,最后肯定道。
  “咳咳咳!你、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魇惟?”问情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惊惶失措地看着乔美欣。本来还想借魇惟的名字玩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魔女,没想到一眼就被识破了。
  “姑奶奶又不是瞎子,你想扮演魇惟也得先把你这头乱七八糟的鸟毛拉直吧!虽然说你长得也不赖,但你比他差远了。”乔美欣带着失望凶恶道。本以为会是魇惟,岂知是一个她不知见过还是未见过的卷毛魔使。
  “你很在乎他?他对你很重要吗?”他愀然作色。她的话触怒了他。
  “老娘吃饱喝足没事干呀?在乎他?他以为他是谁呀?本公主只不过是怕他死掉了赌约就作废了。对了,他上次掉进银湖里没挂掉吧?哈哈,肯定弄得一身银臭味。看你穿得有模有样的,你是不是他的跟班呀?他现在在哪里?”他一句话,她顶十句。论嘴皮子上的功夫她争第二就没人敢争第一。
  “我就那么不起眼吗?”他失望极了。难道在她心里,在她的记忆里就没有点点他的影子吗?
  “你确实很耐看,可惜本公主对雄性动物都没什么特别爱好,所以你也别一副‘我长得这么帅为什么没人流口水’的欠揍样好吗?”乔美欣挥着银鞭,一身白色的她站在月夜下就像是一个月光的女神。
  “不知是该恨你,还是只能怪你太无知。”他气道。
  “喂,你到底是谁呀?我觉得你的样子好熟悉哟,可是就是记不得咱们在哪里见过面。用力去想想,头脑就发痛。”乔美欣捶捶脑门。
  “真的吗?你还是有点记得我的是吗?”问情激动得几欲跳起来,像是一个刚刚得到一颗糖的小男孩。
  她看呆了!
  发现他笑的时候特别帅气,带着拔开乌云时那股新鲜阳光的味道。
  “我很帅是吧?”他很自恋道。
  “嗯!”她傻傻地点头。
  “那就嫁给我做我的新娘好吗?”他深情地握着她的手道。
  “嫁给你?做你的新娘?我的妈哟,放开你的手啦。真是见鬼了,碰上这么个色狼魔使。”乔美欣回过神来,看着他紧握着她的手,没命地用力摔开他的手,警惕地后退几步。
  问情见她的反应如此强烈,怕是真的会惹恼了她。
  “没想到不可一世的天界公主也怕色狼呀!嘿,小公主,你说要是帝彻知道了我跟你这样亲亲蜜蜜的样子会不会被活活气死呀?嘿嘿嘿,这样我们魔界就可不战而胜了。”
  他吃笑着,红眸中有着浓浓的柔情。就算是再无情,见到她也会化成柔情。他终于明白了魔界最冰冷的魇惟为何变得有情有温度了。
  “臭老头才管不了姑奶奶咧!最好把他气死。咦,不对耶,你们魔界怎么可以在凡界上层来来回回?这可是天界的势力范围。”她终于发现疑端了。
  “真看不出头脑单纯四肢发达的笨笨公主也会有大脑,真是奇迹!哈哈——”他狂笑不已。
  很奇怪的画面。天敌相遇,不是用武器说话,而是像朋友聊天一样斗嘴。这种亲切的举动恐怕是连他们自己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头的。
  “是不是天界出事了?”她心猛烈地一跳,差点跳出心口。
  “看把你急得。天界若是出什么事你还能活到现在吗?告诉你,现在凡界是我们魔界的地盘,所以你现在站的是本王子的地盘,你是客我是主,你说话可得跟我客气点呀!要不然,我可能会让你永远留下来做客哟!”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他的眼神让她不敢正视。
  “地球失控?难道魔界的力量强大到可以与天界媲比了吗?帝彻,你让我很寒心,你明知地球已失控,可是你仍然将我贬下,封印我的法力,我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她心道。只感觉全身一阵寒冷刺骨。
  “你有心事?不防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问情好心道。
  “废话连篇,能告诉你的还能叫心事吗?本公主最大的心事就是要尽早消灭你们这帮恶魔。姑奶奶才不管用什么大脑小脑呢,只要是侵犯姑奶奶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你不说你是谁,那老娘就打得你招为止。看招。”说着,在问情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伸手便有无数个银色的光点朝他门面击射过来。
  “哼,玩阴的。”问情冷哼一声。轻轻一挥手银光便被挡开去。
  “可恶,竟然连本公主的神奇小弹珠都敢挡开。哼,看你有多厉害。”她气恼地不断射出,一只手不够用,她将银鞭缠在腰上,双手发射弹珠。
  “小公主,你这是什么垃圾招呀?你能确定这破玩意能用来杀人吗?十多年了,你的招术是越学越烂呀!真是太丢天界的面子了。本王子对你可是失望透了呀!”问情一边接银色弹珠一边说。而他不痛不痒的话激怒了乔美欣。
  “没长进,十年前你们那很长进的魔界还不是被天界打得屁股尿流。真是不够味,好了伤疤忘了疼。”要不是法力被封印她岂能忍受他在这里说风凉话。
  “此一时彼一时,这两件事可不能相并而论。”她未免也扯得太远了吧。只是他想不明白她的法力怎么会如此弱小,这可是连一个凡人也能的力量呀。
  “该死的,没用的东西。”她忿恼地将手中的弹珠扔掉。
  “认输吧,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你败在我手中的。哈哈哈!”问情一副“你输定了”的眼神盯着她。
  “别得意,还有更厉害的呢!姑奶奶好久好久没有痛能快快地玩玩了,今天就与你练练手脚,活动活动筋骨。看招。”说时也快,蓦然旋身,一道闪着耀目慈光的匹练猝然纵幻现宛若天上的圆月忽然坠落人间般击向他。问情连连吃惊,没想到刚才她手上那条看似平平无奇的凡鞭也有这等力量。还有她的招数,也是他从没有见过的。那道银鞭究竟是何方神物?神是不是该用法杖的吗?自从十年前神魔一战后他一直在研究天界的武器,天界的武器只有法杖一种,从表面上看法杖对他人构不成什么生命危险,厉害的是注在法杖顶部的能量一旦被激发出来可令风云变色。
  其实不只是问情满脑子疑惑,就连乔美欣自己也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从不知道凡人的皮鞭也会有这等威力。
  此时碧晶镯发出一阵阵诡异的白光。白痴的乔美欣又岂会知这一切都是对她忠心耿耿的碧晶镯所为呢!
  眼见那光欺进,问情来不及避开,急忙用手去挡。“啪”一声,银鞭与他的手相碰,他全身一震,他低估了她的力量。看她说话时像个撒泼的孩子,但交手时毫不含糊,神情也变得认真专注起来。
  蓦然,周围出现无数个乔美欣围着他转用着不同招式向他进攻。他敢确定她绝对是玩真的。
  “哈哈哈,臭魔使尝到本姑奶奶的厉害了吧!哈哈哈,只要你肯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真实的身份,然后再带老娘到你们的老巢去,老娘绝对会给你活命的机会。”乔美欣得意的声音弥漫在周围。她的声音让寂寞孤独的夜也有了梦!
  “放屁,你以为这点技俩会难倒我堂堂魔界二王子吗?哼,自不量力。他愤道。没办法,遇上她不说脏话都难。他不想用实力是因为他不愿伤害她,反正她迟早都要死,先让她在这个美好的世界多快活一段日子。
  “哇,好臭。姑奶奶现在才知道魔使不只是心黑,而且嘴里放出的屁也超级臭不可奈呀!哈、哈、哈!原来你是魔界的二王子呀!仄蕤魔王还蛮能生的嘛!就是不知道问情那臭小子是不是他的私生子,或者说那是你,或者是魇惟的私生子。”乔美欣搞笑地用手猛扇风。
  “啊!”问情没差点给惊死。他有私生子?魇惟有私生子?如果她知道真相还不知道会弄出多少好笑的事情呢!
  如此嚣张该给点颜色她看看。一道邪恶的红光闪过,他亮出魔剑,不断挥动着,无数个黑色骷髅涌出与无数个乔美欣拧打成一团。
  “哎呀好凶哦!好怕怕哟!一定是生很大很大的气了,你这么年青小心生气易老哟!”乔美欣说话间又有无数银光击向他。她轻松的口气不像在打斗。
  “好狡狯的天使,本王子上当了。”问情恼道。用力一挥,那些骷髅变大将那些乔美欣吞噬,它们不断发出邪恶的嘶叫,然后消失。夜又恢复了宁静,诡计被识破,她只好干笑两声。
  “你也不赖嘛,既然发现那只是本公主在凡界学的魔法‘幻影之术’。呵呵,有进步哟!”不知何时乔美欣已站立在一块大岩石的顶端。风将她的银色披风和银发拉得好长,一双闪烁着璀璨光芒的蓝眸,绝魅的粉唇往上扬成自信又得意的弧度。她如黑夜中的女神,那份美覆盖了夜的美,将一切代替。他就那么深深地仰视着她忘了呼吸,再度将她烙印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有谁舍得伤害一个如此令人神魂颠倒的女人!
  乔美欣对于他的注视没有那种令她心烦意乱的感觉,反而想起了初晨注视她时那种心热的感觉。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她喝道,然后如雪花般落地。
  一语惊醒梦中人。问情收回散了的心,顿了顿道:“我现在终于顿悟了帝彻为什么愿意放你下界而不担心会被谋杀。”
  “为什么?”乔美欣傻傻地问。这句话她好像不久前也听过。这也是她一直苦恼的问题呀,只是她一味地认为臭老头是因为恨她才贬她下凡的。现在更气的是,他明知凡界已是魔王的地盘,可仍是将她贬下来,她真的有那么可恶吗?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死活吗?
  “虽然你法力不济,但你头脑里的鬼点子让你自保措措有余,别人不吃你的亏还算好的。况且,没有人会忍心伤害你。”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深情款款。
  “亲爱的二王子殿下混蛋,光顿悟不行,还要觉悟,觉悟后还得醒悟。对了耶,我怎么看咱们都不适合当敌人,不如咱们放下武器结拜好不好?”
  她突发奇想。没办法,谁叫她的感觉里不能将他和“敌人”一词混在一起呢!在他身上她找不到敌人的影子,反而觉得他们更适合成为朋友,在他们之间有着一种无形的亲和力。
  问情一愣。她确实很有意思!
  “嘿,小公主你真有趣,竟然想与魔使打交道,难道你忘了神魔不可共存的宿命吗?”他实在想不透她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她可以将天界的戒规如视无物,那轻松自若毫不惧色的神情令他不由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帝彻的种。
  她瞪他一眼,似是不耐烦。
  “你别将天界那套老古董来压我,跟你交往我自有我的用处。没一点可利用的人姑奶奶可不会跟他浪费时间咧!”她坦白得像白痴。
  “什么用处?”他心一阵不爽。
  乔美欣脸上是得意的笑,倏然笑收敛了,她睁圆眼睛直相着他,银鞭指着他惊疑道:“你和那个神秘的绿眼怪女是怎么联系的?拜托透露一点点好不好?”她张大的嘴和她求人时还是那么嚣张的样子令他想大笑。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特别的女生呢?就连求人的样子都是那么搞笑。
  “你认为本王子会告诉你吗?还有,你不是自称宇宙第一智者吗?那就动动你那宇宙第一的脑子猜猜看。”他眼底尽是诡异的戏谑之笑。
  “我不猜,今天非得给你一点教训看看不可。”她愤懑地猛然出手,一道银鞭的白光攻向他。
  “喂喂喂,你猜不出来为什么打我呀?”问情忙接招。
  “只要是魔我都打。”
  “老实说你不像天使。”他还招,笑笑道。
  “我不像天使像什么?”她不断抽动银鞭,同样笑着问。
  “你有着天使的不忍和正义,又有着魔使的邪恶与凡人的暴燥和真挚。”也许这种天性就是她生为天界未来之王的同时又是魔界之王的原因吧!
  “臭魔使既然拐弯抹角骂姑奶奶是三性种,姑奶奶就邪恶给你看。”说着她手中的银鞭转为无数的仿佛是白丝带一样的光丝绕着。明白他是出于真心的夸讲,但她还是忍不住想逗他。
  “这是什么?”他惊骇道。那道银鞭怎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告诉你也无防。这是本公主新创的专门对付你们的‘天地玄光’,厉害吧!”那白丝带在她手中交织,白线带似是长在她手上却又可自由伸长。
  问情只觉一道强烈的白光照耀他,此时一个遥远飘渺的阴里阴气的弱弱的阴声催着他。
  “回来!快回来!”
  “那是魔王的声音吧,那我们就速战速决。”她加快了动作。
  他皱了皱眉,既舍不得离开她又不能违抗父王的命令。
  “小公主,我们明天再见,明天一定和你打个过瘾。”在百般不舍中,他纵身湖中失去了踪影。
  “好家伙,话没说清楚就想逃,门缝都没有。”她刚冲上前却见平静的湖面掀起奇异的大浪,瞬间月亮已完全从视线中消失。夜更黑了,湖畔周围的花草树木发出咽咽阴森无比的声音。
  “小公主!相信我们明天还会相见的,明天我将会给你想要的答案,耐心等着天明吧。滚动着露珠的年龄,匆匆而跚跚地来,让我们彼此把美好的童年偶遇折叠进永久的记忆!”那暗含玄机的声音自湖底传来,越来越渺小。
  “你说的最好是实话,不然让本姑奶奶逮住了你小心姑奶奶烧了你的魔头。”她用尽吃奶的力气吼完后,脸痛苦地拧成一团,一股热流窜出胸口直射出,滴在地上,血流过的地方开满樱花。酸苦交加的怪味由舌蔓延开来。
  “呃。”她虚弱地如同一朵凋谢的花倒下,双脚跪在地上,像是被抽尽了所有精力般无神无力。从一开始交手时她就已经受了伤,只是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逼着她继续,只有顺着心走她的不安才能得以平静。若不是刚才魔王将他召回,恐怕她会在他面前倒下。
  “可恶,明知天使的血液不能再生,而我总是浪费生命。”她虚弱道。
  天使的血液是不可再造的,血量是在他们出生时就固定的。一滴血就是一年的寿命,也就是说天使在不受伤流血的情况下每年都会减少一滴血,直到到流完最后一滴血他们才算是真正死去。当然,每个天使的血量不同,高层次的天使血量较多,而帝王则是拥有血液最多的天使。血液是天使的致命要害,一个天使要保命关键就是不要流血,哪怕只是受一点剑伤,血液流干了,一天也会死亡,所以天使要的武器是法杖而不是剑。
  乔美欣软得颤抖的手在嘴角拭下血,她实在弄不明白自己的血液会开花,而且神速惊人,还有血液的味道怎会是苦酸交加?在接触到血的颜色时她惊骇在那忘了呼吸。
  “青、青色?怎么会、会是青色?”她的血液是青色?天使的血统里只有绿色,而她的却是纯青色。并且还是苦酸味。这个中的差别怎叫她接受。
  “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的血不是绿色的。我到底是谁——”她痛彻心扉地呼喊着。这个醒目的颜色证明了她与纯正的天使之间一定有问题。
  “我是天使,一个拥有纯正血统的天使,可是,可是我的血液为什么是青色的?为什么?”她颤抖的声音有着难以言喻的茅盾和惊骇。
  过去的种种历历在目:从她有记忆起天界的大臣对她的刁难,她甚至感觉到了那种无形的强烈的鄙视,而帝彻对她更是恨之入骨,她不明白众神为何如此讨厌她,更不明白自己何来的七情六欲。原来这一切的根源在于:她没有纯正的血统。她是谁?
  仿佛周围没了空气,她连跪的力气都没有了,虚弱往地下倒。一道青光划下,青光定形后,一个青色的身影接住了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突来的温暖让她缓缓睁开无神的眼。视触到那张她最熟悉的此刻却因痛苦而扭曲成团的面孔时,她心更是撕裂的抽痛,所有的委屈和疑惑都纷涌而出。
  “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从小到大在我最困难,最痛苦,最疑惑时,我只有你,只有你守在我身边。你一定知道我的血统是异于纯正之神的,告诉我!求你!”虚弱似**而又坚定的声音让听谛心紧缩。
  “乔美欣,有些事必须你亲自去揭开谜底,这是你从天真幼稚走向成熟的必经之路。宇宙间谜悬的事何止上千万,你只是其中之一。这是你的宿命,无论任何人告诉你答案都是对你的伤害,伤害你我做不到。我此生唯一的信仰就是守护你,用我的方式爱着你。没有独占你的野心,没有心怀不纯的目的,更不会用铁链锁着你的脚和心,任你飞到哪儿,我的人和心都会跟着你。”他抚着她皙白的脸容,然后温柔地抚平那处蹙皱。
  她受的是心伤,那处就连他也无法进入的地方。
  “听谛,连你也讨厌我了吗?你说你是我的守护天使,请告诉我一切好吗?告诉我,我是不是长得很讨人厌?”她说着,血液又从胸口窜出。
  “不,每个遇上你的人都爱你,因为你是宇宙独一无二的乔美欣,是一个善恶分明,美丽动人的乔美欣。你还没长大,等你真正长大那天一切都会明白的。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吧!”他轻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眼神变得迷离。
  “不要离开我!听谛,不要离开我!听谛——”她喃喃道,然后轻轻瞌上眼。在他怀里她只感到安心与平静。
  “睡吧!听谛永远都是你最忠诚的听谛,你我之间不会再有离别,我们是宿命的一体!”他深深的将她的头埋在怀里。他一手握紧她的一只手,然后从他手里朝她的手里涌着青色光丝。苍穹星辰在旋转,月光照在水面上,闪着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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