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横眉冷眼看着静妃娘娘,恶狠狠地道:“若是你在替她求情,那就和她一起受罚。”
静妃娘娘丢了求饶的心思,静静地待着一旁,看着那些个侍卫对红药的拉扯。
其他的几位娘娘对此场景自然是乐在其中,她们更加希望太后这一次能够直接将这云章娘娘弄死,或者直接让她离开皇宫里面。
萧清蔚与苏以臣则也同样的旁观,因为必须让萧添来,这样才符合计划。
红药努力地挣扎着,不想要被带走。
事实上,现在一切不过是装的,凭借她的身手,若是当真想要挣脱,拉扯她的那几个侍卫早就魂飞魄散了。
千钧一发之际,“皇上驾到!”
萧添还未走进大殿,只是看到了候在大殿外面的宫女,这不都是自己母后身边的宫女么,难不成母后竟然来到了这景阳殿。
想到这个可能性,萧添心下一沉,事情不妙。
“臣妾参见皇上。”
萧添已进入内殿,里面的宫女妃子们都给他行礼。他的目光先是落在被欺凌的梨花带雨的红药身上,最后落在了太后的身上。
“儿臣拜见母后”
“免礼吧”
萧添走上前一步,到了太后面前,毕恭毕敬。
他关切的道:“母后近来身子可好?您已经许久没有离开你的殿中了,今日会否有一些身体不适?”
“不用,哀家身体好得很,唯独不悦的,就是你所做的事情。”
“儿臣惶恐,不知道儿臣究竟做了什么惹母后不悦的事情,儿臣一定改。”
太后凌厉的目光扫过毕恭毕敬的萧添身上,萧清蔚也悄悄地观察着这两个人,心中总是有一种感觉,这个太后怪怪的。
她眼里的目光,与一个母亲看儿子的目光实在差异太大,而且,按照宫中记载,这太后可是萧添的亲生母亲。
太后道:“这个女人,留不得!”
她语气十分坚决,完全不想给萧添任何反驳的机会。
“母后,这云章娘娘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何必如此,况且她温顺纯良,实属一位难得的好妃子。”
“放肆!你竟然敢忤逆母后的旨意,反了不成!”
“母后恕罪”
大燕国崇尚孝道,萧添作为一国之君,更是应当以身作则。
“你就说,今日,你究竟是答不答应。”
太后的气势咄咄逼人。
“母后,儿臣,儿臣实在难为,若是她做了什么错事,母后你责罚她,自然是责无旁贷,但是她并没有什么错,而且每日都让儿臣心中畅快,只当是有功,哪里有过,当赏赐,怎么应该责罚。”
太后就这样沉静了一会儿之后。
她道:“你说的也是有理,但是她这样造成了后宫的专宠,你认为我容得下吗?”
“母后,这是儿臣的错,是儿臣太沉迷于她,之后儿臣一定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萧清蔚就在一旁静悄悄的观察着这母子两的对话,萧添怎么说也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了,现在在太后面前却是装孙子一样,这样的场面,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因为不喜欢,所以觉得可笑。
见太后没有再说什么,萧添认为太后认可了自己的话。
他对抓着红药的侍卫道:“还不赶快放了云章娘娘,不知高下的东西。”
那几个侍卫闻言,立即放开了红药。红药有些无力的摔在地上,那模样,看得真是万分惹人怜。
萧添想去将红药扶起来,但是又想着这样会加剧太后的厌恶,便将心中那份不忍压制下去了。
萧添道:“母后,算起来我已经三年未曾见过你了,儿臣让人做许多你爱吃的宴席,还请移步,咱们母子俩一起,不需要其他人。”
“放肆!我有说过饶过她?”
众人闻言,心中情绪不一。萧清蔚与苏以臣两个人则是静观其变。
“母后”
“如果你还认为我是你的母后,尊我敬我,就将这个女人弄走!”
一直恭敬的萧添,态度突然强硬起来。
他冷声道:“母后,儿臣是真的很中意红药,若是你执意如此,儿臣也无能为力。“
这样的强硬护着红药的态度,自然是引起了周围几个妃子的记恨,愤怒嫉妒在心里面,又不好发作起来,只得闷着心思,期待着太后彻底整死红药。
“放肆!啪”太后一把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怒道:“你竟然敢为了一个女人而违背了我的意思!你的忠孝仁义哪去了!”
被狗吃了......
萧清蔚很想大声说出这四个字,但现在这场合这身份可是不适宜,于是在心里面小声念叨,过一把瘾。
“母后,儿臣一直都尊敬你,但是孝道并不意味着任何事情朕都要听母后的,朕是一国之君,这个国家,最终的决策权只能是我。还请母后恕罪。”
太后呼吸急促,快要站不住,她身边的宫女立即扶着她坐下,给她顺着气。
只是,萧清蔚疑惑着。
以自己多年的从医经验来看,这太后的状况是装的,但不得不说,装得极其的像。
这个太后,有些可疑。
“母后还请回您的宫殿歇息,儿臣这就让清蔚来给你看病情。”
太后住的宫殿名叫凤凰居
萧添要让萧清蔚给太后诊治,于是她迫不得已又易容变成原先的样子,来到太后的凤凰居给她看病。
萧清蔚刚刚走到凤凰居的大门前,大门紧闭。一个二三十岁的宫女守在门边,看她的衣着,算是这皇宫里面的一品宫女。
“我是公主萧清蔚,奉父皇之命,前来给祖母看病。”
“稍等,容我禀报。”
这宫女并没有因为得知萧清蔚公主的身份而有半分尊敬,实在是高傲的不行。一个宫女竟然都如此高傲。
这宫女转身,推门,进了凤凰居,又将厚重华贵的大门给带上。
大约过了几分钟的样子,那一品宫女出来了。
依旧是那样傲慢的神色,她道:“进去吧,太后在等着你。”
萧清蔚进了凤凰居,入眼的是低沉的颜色,各种家具用品以及皇宫贵族的奢侈品,都是低沉的颜色,给人一种很是压抑的感觉。
屋里面有着一种很明显的香味,像是香薰,又是药味。
萧清蔚精通医术,仅仅只是闻闻,就知道这是西域安神香的味道。这个东西,大燕国的人几乎完全没听过也没有见过。
萧清蔚仅仅是在她那师傅的那儿见过一小块,这个西域安神香会让人产生幻觉,很深的幻觉。
太后为何要用这种东西,而且放得这么浓。
一个嬷嬷又走出了内殿,到了萧清蔚的跟前。
或许太后宫殿里面的每一个宫女都是傲慢的,包括眼前这一个嬷嬷。
她仰着鼻子,一副极其蔑视的样子。
她道:“太后就在里面,跟着我走吧。”
随着那嬷嬷进了内殿,发现内殿里面的颜色更是低沉的给人压迫感,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才会喜欢这样的环境,特别是一个如此年纪的老女人。
终于见到了太后,太后躺在床上。或许她这个屋里面,颜色最明亮最鲜艳的,就是她的床帘。
暗红的床帘,上面绣着一朵朵鲜红的曼珠沙华。
太后躺在凤床上,盖着不薄不厚的被子,她的被子是黑色的,纯黑色的,枕头也是纯黑色的。
“太后,人已经来了。”那个嬷嬷弯着身子对太后说着话,轻声细语。
“嗯,既然来了,那就快给哀家看看。”她说着话,却依旧闭目养神。
萧清蔚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给太后诊脉,太后的脉象好奇特,好像健康,好像又不健康,这是第一次萧清蔚摸不清病情的情况。
“祖母近来睡眠可好?”
“莫要叫哀家祖母,哀家喜欢听人称哀家为太后。”她不悦的说着话,苍老的眉头紧皱。
“是,不知太后近来睡眠可好。”
“还行”
“那饮食方面可还行?”
“不错”
.........就这样,萧清蔚按照一些常规的询问太后,可是太后给的回答总是还行,不错,一般,可以。
这些都是模糊不定的词汇,萧清蔚断定,太后是故意刁难。
既然如此,萧清蔚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配合,死了也不关我什么事!老东西!果然是跟你的儿子一个德行!
她神色淡然的道:“太后身体无恙,只是可能急火攻心,安心休养几日就好,药都不用吃。”
“那好,你走吧。”说话的,是方才那位嬷嬷。
萧清蔚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这个鬼地方,阴森恐怖,好像谁特别愿意待着似的。
她走了之后,那嬷嬷凑到太后的身前,将太后轻柔的扶起来。
太后道:“青嬷嬷,你觉得这个丫头怎么样。”
“无论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亲女儿,奴才不好评断。”
“呵,亲女儿,哀家要女儿干嘛,哀家连身为太子的儿子都不要了,更何况这女儿。”
太后的语气神态,即使极度蔑视不屑。
她置身于这样一个阴森恐怖的房间当中,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疯子,鬼一样的疯子。
第九十六章 惊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