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蔚看清了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入眼的皆是疤痕,就像老树皮一样,稍微一碰,那些烂掉干裂的疤痕就会掉下来,让人看了胃部不适。而他的脸也如同他身体其他部位的皮肤一样,完好的只有一双深邃的眼睛。那样的眼神,但是看一眼就让你感到历经沧桑,好似已经活了几个人生。
萧清蔚上前,用手指触碰他惨无忍睹的肌肤,查看伤势。看得出不仅受到了爆炸的灼伤,而且同时还受到了毒液的侵蚀。只是萧清蔚忽然觉得并不是如五爷唐莉说得那样简单。
唐槐的伤口还有被暗器伤害到的痕迹,不像是因为爆炸和毒药侵蚀而引起,并且这些伤口都是同一时间造成,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唐莉在说谎,在唐槐的伤口造成原因上说了谎。
不过想想自己仅仅只是别人请来治病的大夫,要是对别人家的压箱底的秘密太感兴趣,很有可能会被灭口,特别是给这唐家堡的人治病疗伤。
“能治吗?”唐槐开头问,声音浑厚低沉有力。
“能,你的外层皮肤几乎全部坏死,身体早已经被混合的毒药侵蚀,就算是新长出来的皮肤也会立即被侵蚀而坏死。必须得泡药浴,一方面祛除身体的毒素,另一方面祛除坏死的皮肤。”
“只要能治,无论采用什么办法都可以。听说你能给人换容貌?”他声音轻轻,很小的飘入萧清蔚的耳朵。
“是的,给你彻底祛除死皮之后,你的面部会重新长成同原来一模一样,堡主如此问,难不成是想要换一张新的面容?”
“如若可以,那就帮我换了,酬金加倍,新换的面容越平凡越好。”
给无数的人换过脸,从来都只听说要换漂亮换英俊的,而眼前的这位年方三十左右的男人却说换得越平凡越好。
“一切依堡主你的意愿。”
下人们按萧清蔚的吩咐准备好了药浴,水汽弥漫,里面泡着各式各样的药材细碎,萧清蔚打开手中的瓶子,将瓶子中的液体全数倒入浴桶中。
萧清蔚和两个丫鬟在外面候着,唐槐则是进去泡药浴,这个需要半个时辰才能起效,等候的期间,能够听得到屋内细碎的声音。萧清蔚知道这是唐槐因为剧痛而发出的,这个药浴功效绝世,但凡是都有两面,它的功效好,但治疗的这半个时辰让人有痛不欲生的感觉,好似万箭穿心一样,又痛又痒又挠不着。
半个时辰终于过去,唐槐穿好衣服之后,萧清蔚进了屋查看了他的肌肤。
身上的新皮肤已经长出来了,这也是萧清蔚第一次看唐槐以前的面容。四个字形容:很是俊俏。再加上换了新生的皮肤,吹弹可破的模样,单是看一眼就会被深深迷住,与唐莉不同的是,他全身上下透露的是正气,没有半丝的风流公子色彩,在加上那一双深邃的眼睛,想必在未毁容的十年前也迷住无数春心泛滥的少女吧。
“我现在就为你换面容,堡主你确定好了吗?确定要将一张倾国城的面容换成一张普通的走在人群中根本不会被发现的容颜吗?”
“嗯”
“那你躺好,我这就给你换。”萧清蔚揉揉因为伤口而有些发痛的手,再上了自己带的灵药之后,伤口好得快,但还是有点痛。不过并不会对换脸手术有影响。“
一直持续到深夜,终于将一切处理妥当。唐槐的面部被白纱包好,萧清蔚交代他三日后拆开白布就是一张完全不同的面容,这期间不要让面部沾染水。
而此刻的帝都皇后寝宫中,一个蒙面的高手跪在皇后的面前,将今天的事情说与皇后听。
“今日派出去的二十位杀手统统死了,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废物!”皇后神色极为不悦,“几十个杀手连这样一个女人都处理不了也好意思!”
蒙面黑衣人无言以对,就算再说些什么,眼前的这个女人也只会骂所有人是废物。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既然在去的路上没有杀了她,当然是得在回来的路上取了她的性命,若是做不到,你这个首领也不用活着回来见本宫了。”
第二日一早,萧清蔚和张乙丑就要离开,萧清蔚担心带着获得的出诊酬劳巨款上路的话,很有可能被抢,于是请唐莉派人帮她送回帝都。江湖中人皆忌惮唐门几分,跟唐门的人一起回帝都也会安全几分。
“清蔚公主,正好我要去帝都办点事,便同你们一起回帝都。”唐莉满眼散桃花,折扇轻拂,一副翩翩公子的姿态。
“如此当真是我的荣幸,在此之前,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不妨说来听听。”
“我的随从张乙丑不会武功,能不能给他来一件合手的兵器,让他能够在遇到危险之时保全性命。”
原先萧清蔚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只是昨夜完事之后,萧清蔚去张乙丑的房间想要告知他第二日离开的事情,却发现他在屋内自责至极的扇自己耳光,声音响亮,两边脸颊早就被打得通红,一边打还一边说:“都怪你无能,保护不了公主还让他来保护你,张乙丑你真是个废人。”
萧清蔚透过窗户看他,大声道:“乙丑别打了!”
张乙丑回过头,发现萧清蔚正透过窗户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不必自责,保护你是我自愿的。再说你都没有武功你怎么保护我,所以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有,唐门堡是造武器最厉害的地方,等明日我向他们买一样适合你的兵器。不许再扇自己耳光了。”
也因为如此,萧清蔚今日便向唐莉提出了这个请求。
“那自然是可以”唐莉转而对身后的手下道:“去兵器库将火药箭拿来。”
不一会儿,火药箭被拿来,此物说是剑,其实就像火枪一样,,唐莉轻轻扣动开关,顿时“嘭”一声巨响,远处的一棵小树就被横空折断,速度之快以至于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究竟是什么让小树折断的。
“接着,小子!”唐莉将火药箭抛给张乙丑,险些没接住。
“多谢五爷,这件武器多少黄金,我买了。”萧清蔚看着这武器着实满意,这样以后再遇到什么危险,就不用过分分心担心张乙丑的安全了。
“不用,送你。”
“多谢五爷,此后若是再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事情,五爷只需吱一声,我一定全力以赴。”
“要不要钱啊?”唐莉忽而调皮的凑到萧清蔚的耳边说道。
“自然是不要钱的。”
“哈哈哈”唐莉笑起来,“公主如此爽快不如交一个朋友吧。”
“荣幸之极”
在经过青城的时候,道路被人群阻挡,好像前方发生了什么大事。萧清蔚与张乙丑下马车查看。入眼的是一个全身是血的小孩,看起来也就五岁左右的样子,全身脏兮兮的,两只手里紧握着馒头,馒头已经染上了他的血。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用鞭子抽打这个孩子。
“让你偷我的馒头!你的脏手碰了我的馒头,那一篓屉馒头全废了!”
一只极瘦小的小狗冲入人群,冲着那男人脚就是一口,拿着鞭子的男人吃痛,更加愤怒至极,狠狠地将小狗踹开,狠狠地踩了小狗一脚。身受重伤的小孩挣扎着爬起来扑向男人抱住脚,“不要伤害它,我不许你伤害它!”
“住手!”萧清蔚冷眼看着在场的所有人,愤恨的丢了一锭银子在地上,“这孩子欠你的我还了,你将他打成这样,也该还了吧!”
才说完,脏乙丑就明白萧清蔚的意思,上前将那男人狠狠地揍了一顿。
坐在马车内的唐莉看了看,只是笑笑而已。
萧清蔚来到孩子的面前,正想将他扶起来,他却是挣扎着抱起小狗,哭着道:“小宝,这是馒头,你快吃,吃完你就有力气了。”
萧清蔚是大夫,狗的病她也能看,这条小狗生病了,如果再不医治,活不过今天,此刻的它已经瘫软在孩子的怀里,方才奋力的冲出来咬那男人已经耗费了它全部的力气。
看着小狗奄奄一息,喂到嘴边的馒头也丁点不吃,孩子哭得越来越凶。
“小宝,你吃啊,你吃啊,你会好起来的,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呜......一直陪着我的.......”孩子瘦小邋遢的身躯因为哭泣不停地颤抖,他应该也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乖,别哭了,我是大夫,我能够治好它。”
“真的?!”
“嗯,真的。”
萧清蔚和唐莉安然无恙的回到帝都,原本打算伏击他们的杀手看到唐门堡的旗子之时便离开了,这可是一个不好惹得主,皇后在得知之后也没有再要求什么,只是说:“再等候机会。”
刚到帝都,萧清蔚就与唐莉分路了。她与张乙丑先到铺子里查看状况,这几日铺子相安无事,赚了无数的银子,因为实在放不下,所以都到票好了换成了银票。叠起来都有张乙丑高了。
“公主,看来这次我们赢定了。”
“胜负还未见分晓。”相较于张乙丑的激动不已,萧清蔚则显得冷静至极。
“为什么?咱们都有这么多钱了。”
“听说她又有了新的物品出卖,主要卖给怡红院之类的地方,赚的钱不会比咱们少,甚至还可能比咱们多出许多。”
“新的物品?是什么?”
“咱们去怡红院转一圈不就知道了。”
张乙丑愕然,“我们?去怡红院?公主......我可以去,你,就算了吧,那儿不让女的去,除非是卖身!”
“我扮成男人不就行了。”
“那好吧,公主,那个从青城带回来的孩子以及他的狗怎么办?”
“你养着”
“什么?!”张乙丑无语问苍天,“公主,我不会带孩子啊!”
第十二章 医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