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说你不是跟周意交往。”蒋宁说。
　　花影被街灯打下，青瑶怔怔望着地上。
　　蒋宁的声音带着怒气。她说，“你不觉得做情人可耻吗？”
　　她来指责她？
　　青瑶觉得好笑，她说，“你误会了。”
　　“我没有，”蒋宁说，“蒋宁要跟我分手。”
　　她无奈。“小姐，男人跟你分手，你应该问男人为什么跟你分手，”她看着蒋宁说，“你不应该来问我。”
　　“因为你！”蒋宁哗地站起，一张脸因为愤慨涨红。
　　蒋宁漂亮，打扮时髦，眉毛用化妆笔精心描写，脸上涂着艳丽口红。她现在走出去，仍不失一个漂亮女人，但她的眼晴挣拧，嘴角带着嘲讽。她说，“我看不起你。”
　　青瑶失笑，她说，“如果你要说这个，我先走了。”
　　她跟她告辞，蒋宁忽然抓住她的手。她用力抓着她的手，嘴唇咬着力量，她说，“请你离开周意。”
　　虽然是命令语气，但用了请字。青瑶不由的抬起头。蒋宁这么骄傲，她是在恳求她？
　　青瑶心软，她停下脚步。
　　她说，“我跟周意只是朋友。”
　　她厌倦跟每个人解释，她说，“我不知道周意跟你说了什么，但我没有跟周意在一起。”
　　“他喜欢你。”蒋宁几乎尖声嚷着。
　　青瑶打断她，“小姐，这是你跟周意的事情。”
　　她挥开蒋宁的手，走向小区。
　　蒋宁像被青瑶羞辱一般，她红着脸，眼晴迸着恼怒的光。她追到青瑶前面，挡住青瑶。她说，“你要离开周意！”
　　街灯昏暗，小区的路灯也是暗淡，一辆汽车开过，主人仿佛看到两个女人在纠缠，汽车似乎放慢速度，里面的人抬起头看了青瑶一眼。青瑶觉得尴尬，她不想被小区的人指指点点，说她做了第三者，做了男人的情人。
　　她转过头，对蒋宁认真说，“你跟周意的事情，我没有干涉，周意想跟你分手，周意有他的理由，”她看了她一眼，对她说，“如果你喜欢周意，你应该去找周意说明白，而不是来找我。”
　　“你真的没有跟周意一起？”蒋宁不置信地问。
　　夜晚的云飘过天空，青瑶叹了口气。她说，“我跟你说过，我跟周意没有在一起。”她不想再说下去，感到疲惫。
　　说完她转身就走，蒋宁仍拉住她的手。她不由的感到恼怒。“请你放开！”她说。
　　蒋宁一呆，冷笑。“你凭什么这么骄傲？”她说。
　　骄傲？青瑶也笑。如果她骄傲她就会对周意说喜欢他，就会不顾别人的眼光跟周意一起。
　　她感到疲乏，没有再理蒋宁。
　　蒋宁讽刺她，“你不觉得做情人丢女人的脸？”
　　青瑶闭了闭眼晴，就算蒋宁骂她，她也不想说话。她往小区大厅走。
　　蒋宁跺着脚，嘴角带着狞笑追上她。她说，“你跟我说清楚。”
　　青瑶的脸上覆着一层冰冷。她冷声问她，“你要我跟你说什么？”
　　“你要答应我，你不跟周意在一起。”蒋宁冷冷地扬着眉，骄傲的姿态命令青瑶。
　　这时青瑶觉得蒋宁任性，蛮横，那种千金小姐只懂得命令别人的高傲。
　　她说，“你跟我连朋友也算不上，我没有必要答应你。”
　　蒋宁气结，她挥手就要给青瑶一个耳光，忽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握住蒋宁的手。一个温和的声音说，“小姐，你这么漂亮，打人不符合你的漂亮。”
　　一句恭维的话，但声音这么好听，蒋宁不由的抬起头。
　　见是一个样子帅气的男人，蒋宁敛起她的蛮横，摆出她的高贵。她对男人谦和地笑了笑。
　　男人说，“青瑶是我的朋友，你有什么事情不明白，可以问我。”
　　青瑶见是刚才在电梯遇见的男人，他说他叫莫成。既然莫成一心想帮她，她也不想反驳他。她不想跟蒋宁在小区门口纠缠，如果莫成能让蒋宁走开，她耸耸肩，不会去理会莫成把她跟他的关系说得亲近。
　　朋友？她跟他只是刚才认识，他居然对蒋宁表现出他跟青瑶是好朋友的亲昵姿态。
　　蒋宁想发火，看了一眼男人，又看了一眼青瑶。
　　莫成对蒋宁伸出手，“您好，我叫莫成。”
　　蒋宁笑了笑。“您好。”
　　“你想问青瑶什么事情？”莫成对蒋宁温和地笑。
　　蒋宁暗暗用眼光瞪着青瑶，但面对莫成，脸上冷冷的笑意又转为温婉。她笑说，“我跟青瑶有些误会。”轻描淡写。
　　青瑶在心里冷笑。
　　莫成耸耸肩，他说，“我听见你们在说男朋友？”
　　蒋宁没想到莫成问得这么坦诚直接，她的脸涨红，一时也不知怎么跟莫成说。青瑶也没有想到莫成会这样问蒋宁，她对莫成眨眨眼晴，用眼神告诉莫成，不要开玩笑，这里没有他的事情。
　　莫成像是没有看到青瑶眼神，他没有走开，而是站在那里，又温和地问蒋宁，“我是青瑶的男朋友，既然大家见面，不如我请客，大家去喝咖啡？”
　　“男朋友？”青瑶不禁失声问他，不过她的声音被蒋宁淹没，她睁大眼晴，扬着声音问他，“你是青瑶的男朋友？”语气里充满惊奇跟诧异。
　　莫成点点头，神情自然。
　　青瑶瞪着他，他没有看她，而是笑着跟蒋宁说，“青瑶不喜欢跟朋友说这些事情，也不跟我去见朋友，因为担心别的女人会喜欢我。”
　　蒋宁呆木看着莫成，又看着青瑶。
　　青瑶说不出话，不知莫成是什么意思。
　　莫成伸手过来亲昵地揽着青瑶的肩膀，青瑶的肩膀僵着，莫成又用眼神示意青瑶放松，他附在青瑶耳边小声说，“你不是不想跟她纠缠吗，那就要对她表现你喜欢我。”边说边对青瑶挤挤眼晴，在别人看来，他们就是情侣，神情亲昵。
　　青瑶没有推开莫成，想了想，嘴角对莫成勾着一个甜美微笑。她转过头问蒋宁，“莫成说一起喝咖啡，你要不要一起去？”说完给莫成一个充满爱意的眼神。
　　蒋宁目瞪口呆。
　　她不知道青瑶有男朋友，也没听青瑶说她有男朋友。半响，她问，“你跟他是情侣？”
　　青瑶笑，对蒋宁说，“怎么，你觉得我配不上莫成吗？”故意讽刺她。
　　蒋宁急忙摇头，笑了笑。
　　莫成在青瑶额头上亲了一下，青瑶浑身一震，她抬起头想开口质问莫成，莫成已经转过脸对蒋宁说，“如果你不想去，那么改天我们一起吃饭。”
　　他拥着青瑶往小区门口走。
　　青瑶不想再跟蒋宁纠缠，所以能任着莫成搭着她的肩膀，像是被挟持般被莫成带着走出小区。过了一会，青瑶回头，见蒋宁已经坐进她停在路边的跑车。
　　跑车从青瑶面前开过，蒋宁把车停下，放下车窗对青瑶说，“对不起。”
　　青瑶诧异，蒋宁说，“我误会你了。”
　　她这么骄傲，也跟她道歉。青瑶不由得心软。她对蒋宁笑了笑，原谅她。
　　蒋宁看了莫成一眼，对青瑶说，“你的男朋友很帅。”
　　“谢谢。”蒋宁以为青瑶有男朋友，那么就放下心觉得青瑶不会跟周意交往，她做回善解人意跟大方。
　　青瑶心下佩服，有的女人就是能带着各种面具，但蒋宁跟她道歉也不让人觉得她娇情。这也是一种能力。
　　蒋宁对莫成眯眯眼晴，“她是一个不错的女孩，请珍惜。”
　　青瑶想笑，但为了配合莫成，转头对莫成撒娇般，“听见没有，你可不能喜欢别的女人。”
　　莫成伸手拧她的脸颊，蒋宁看在眼里，觉得刺心。青瑶跟莫成这么温馨甜蜜，而周意说要跟她分手。她问周意是不是喜欢青瑶，周意没有说话，但她听朋友说周意到电影公司找过青瑶，她认为周意对青瑶有情谊。现在见到青瑶的男朋友，蒋宁想着，就算周意喜欢青瑶，但青瑶有男朋友，也不会跟周意一起。那么她会对周意放低姿态，对周意赔笑，希望周意跟她结婚。
　　“再见。”蒋宁对他们挥挥手，汽车疾驰而去。
　　等见不到蒋宁的汽车，青瑶吁一口气，拿开莫成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她说，“谢谢。”
　　“谢谢？”他扬起眉毛，对她耸了耸肩膀。
　　她说，“谢谢你让蒋宁不误会我。”
　　他笑。“那个男人喜欢你？”他问。
　　“谁？”
　　莫成指着蒋宁离开的方向，“你那个朋友的男朋友。”
　　青瑶牵了牵嘴角。“我跟她不是朋友。”
　　“她叫什么名字？”
　　“蒋宁。”
　　“我见过她。”莫成说。
　　青瑶不觉得吃惊，她说，“她是名媛小姐，如果你喜欢参加你们那个圈子的派对聚会，你会见到蒋宁。”
　　他有些错愕，她比他想象中聪明一些。他赞许道，“但名媛小姐那么漂亮，举止高贵，让人觉得乏味。”
　　新鲜的道理。青瑶不由得笑。她说，“如果那些小姐听见你这么说，会说你太俗气不懂得欣赏女人。”
　　他耸耸肩，一脸无畏。“我又不想跟她们结婚，”他说，“所以不必讨好她们。”
　　她笑，纯粹是当莫成在说笑，她的笑只是一种礼貌。
　　他说，“你笑得虚伪。”
　　她一愣。
　　他说，“你笑得这么敷衍，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谢谢我吗？”开始跟青瑶邀功。
　　青瑶说，“我刚才对你说谢谢。”
　　“但你笑得这么敷衍。”他说。
　　她又笑。
　　他摇摇头。“你不够真诚。”
　　“你是想让我请客？”她说，“走吧，我请客表达谢意。”
　　“请客也不表示你是真心感谢。”他说。
　　她看着他。“请客就是真心感谢你。”
　　蒋宁不再误会她，让她吁了一口气。她心里感到疲惫，不想再跟别人解释她跟周意的关系，她感谢莫成让蒋宁不会再认为她是第三者。
　　“有一个方式可以代表你是真心想谢我。”莫成说。
　　青瑶抬起头。
　　他说，“做我的女朋友。”
　　她笑，“蒋宁现在不在这里，你不用这样开玩笑。”
　　他凝视看她。“我是认真。”
　　“为什么？”
　　“我想找一个女朋友。”
　　他没有说喜欢她，而是这样的理由。这个理由不让她讨厌，如果他说喜欢，她会觉得他像花花公子，见到女人就说喜欢女人。
　　“要做我的女朋友吗？”他问。
　　她笑。
　　他说，“我是认真问你。”
　　她说，“你不是在开玩笑？”
　　“你以为是在开玩笑？”他说，眯着眼晴看她，跟她求婚，“那么，我们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