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说完心里一痛眼泪就不停的留下来,宋微音弯腰扶起小桃温柔的替她擦掉眼泪,安慰她说到:“小桃,我马上就要进宫了,以后的路必定艰难坎坷,而你若是跟我进宫恐怕以后就只能老死宫中了。你跟了我这么久,我不想你最后连个归宿也没有。”小桃听了哭的更凶了,她哽咽的说到:“小姐,奴婢不要什么好的归宿,奴婢只要能跟着小姐就好,奴婢生是小姐的奴婢,死了也是小姐的奴婢。”
宋微音听了叹了口气柔声道:“那么多人不愿意进宫,救你傻非要跟着我受罪。”小桃见宋微音没有再赶她走的意思破涕为笑说到:“只要跟着小姐,去哪里都一样!”宋微音看了小桃一眼苦笑一声正欲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徐妈妈的声音。
宋微音打发小桃去问,却见母亲身边的丫鬟白玉走了进来,白玉对着宋微音行了一个礼,然后笑着说道:“小姐,夫人让奴婢过来寻了小姐过去一趟,说是有事情找您。”宋微音说到:“知道了,麻烦白玉姐姐跑一趟了。”说完示意小桃给赏钱,小桃会意的拿个一个荷包塞到白玉的手上,白玉笑着道了声谢就在前面为宋微音引路。
到了宋夫人的院子远远地宋微音就看见院子里站了很多人,她眼睛皮一跳快步朝院子里走去。进了院子就见宋母一脸的怒火,而跪在地上的几个人显然就是早上在宋微音院子里跪着的那几个,宋微音见了她们一阵头疼。
宋微音看了一眼那几个丫鬟,快步走到宋夫人的面前扶着宋夫人的手撒娇道:“娘,这是干什么呢,这么大的阵势。”宋夫人见女儿来了,收了收怒气拍拍宋微音的手说道:“我苦命的女儿啊,这些个小蹄子,你还没进宫呢就开始想着下家了。”宋微音不解问道:“娘,出了什么事啊?”宋夫人狠狠瞪了一眼那几个跪在地上的丫鬟说到:“这几个小蹄子听说一大早就在你院子里哭,你是个女儿家,一群奴才在你院子里跪着哭求恩典。这知道的说你心善给了她们自由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骄横跋扈,欺负了这些个小蹄子呢。”宋夫人越说越生气,宋微音觉得母亲是小题大做了,就劝到:“娘,我已经答应她们让她们出府嫁了,再说了她们年龄也不小了,放了出去也是好的。娘,你别生气了。都是女儿想到不周到,要是让娘气出个好歹来,女儿心里很是愧疚啊!”说着眼泪就要落下来了,宋夫人见自己的女儿如此这般,心里也是一酸说到:“她们都放出去了,你身边又没有个得力的,到时候进了宫怕是要吃亏啊!”
宋微音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着想,但是这些人已经有了心思,哪怕是勉强的留下来也只是暂时的忠心。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要坑自己一把,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宁嬷嬷。宁嬷嬷立刻会意对着宋夫人说到:“夫人,这外头风大,您和小姐还是进去说话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由老奴处理吧。”宋夫人点点头进了堂屋,宋微音也跟着进去了。
宋微音给宋夫人倒了杯茶然后对宋夫人说到:“娘,您的心女儿明白,但是勉强留了她们在身边也不是长久之事。伴君如伴虎,娘,女儿不能让一个心不向着自己的人待在身边,这样相当于放了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啊。”宋夫人听了宋微音的话心里一惊,也是啊,皇宫是个什么地方,若是一步踏错那就是万劫不复,这样有异心的的确不能放在身边。但是这些人都是伺候了女儿五年以上的老人了一下子走了那么多,一时半会儿又上哪里去找顶替的人呢?
宋微音看出来宋夫人的顾及,于是就开口说道:“娘,您是不是担心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女儿那边没人用了?”宋夫人听了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已经表示了她的意思。宋微音微微一笑对宋夫人说到:“娘,您放心吧!这个问题女儿已经想好了,女儿院子里的人也就那么些个,这次走的是二等丫鬟翠梅,翠竹,三等丫鬟银花,银雪,银萝一共五个,还有些负责粗话的就不说了。一等丫鬟里小桃已经表示会一直在我身边,而另一个银环不是很可靠的人,女儿不打算让她跟了进宫。二等丫鬟里翠兰,翠菊是家生子,人又老实可靠,可以带上。三等丫鬟中银瓶和银月也可以,嬷嬷里许嬷嬷可以带上,刘嬷嬷是女儿的乳娘也是自己人。”宋夫人听女儿分析完后心里略有些欣慰,自己的女儿胆大心细,这样进宫后也不会被欺负了去。但是她又想到一些事请就问道:“音儿,你说的那个银环不是从小伺候你的吗,怎么不带她?”宋微音冷笑一声说到:“哼,一个总想着爬床的奴才若是带在身边只怕麻烦会来的更快。”宋夫人眼神一凛忽而想到那晚儿子房里的那个窈窕的背影,心中已是了然,看来最近是太放纵这些小蹄子了。宋微音见母亲的眼神变幻,心里也猜到了一二,但是她也不好再说甚么了。即时岔开话题问道:“娘,这几天宫里可有消息?”宋夫人听宋微音一问倒像是想起什么来了说到:“今日早朝回来后你爹说明日宫里会来人给你量身做皇后的宫装,吉服。”宋微音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坐了一会儿外头有人报说是锦瑟阁里有人来了,宋微音见母亲有客人就识趣的准备找借口出去,但是宋夫人却是叫宋微音一起,宋微音便乖巧的站在宋夫人的身边。
过了一会儿宁嬷嬷便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进来了,那女人穿一身海棠红撒花滚金边褙子,下头配一条杏红色的织锦百褶裙,梳着伪堕髻,并六支赤金梅花簪,发髻的中间插着拔丝丹凤簪,耳朵戴着两粒小拇指大的粉色珍珠,一派富贵相。宋夫人今天穿的很简单大红通袖织锦袍子米色撒花百褶裙梳了坠马髻,头上插了一把紫檀镶嵌宝石的梳子,右边带一根碧玉簪子。而宋微音今日穿的一件青碧色绣兰花的交领短襦纱衫,一条柳黄百花绫裙,腰间系着白玉双环佩,梳了一个简单的蟠龙髻云鬓上插着一支衔珠小凤钗,并几支白玉莲花簪。这一身打扮显得清新淡雅却又不失女儿家的娇媚。
宋夫人笑着对来人说到:“风老板娘怎么亲自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啊!”说完吩咐下面的丫鬟倒茶,来人笑了笑又夸奖了宋微音一番就落座了,这时候小丫鬟也端了茶上来,宋夫人说到:“风老板,这次还麻烦你亲自来一趟为小女设计一套上等的头面。”风老板笑着说道:“宋夫人您真是太客气了,能为将来的皇后娘娘尽绵薄之力实在是小妇人的荣幸啊!”宋微音听了心里一阵烦躁,但是脸上却为表露半分,依旧安静的坐在宋夫人旁边。风老板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宋微音,见宋微音一点骄傲的表情也没有心里对宋微音隐隐生出一分好感来。
风老板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册子对宋夫人说到:“夫人,这是本店最新的一批设计图,全部都是唯一一套,绝版的,您看看!”宋夫人看了一眼说到:“还是给我们音儿看吧,看喜欢哪些。”说完就将册子给了宋微音,宋微音接过来仔细的翻看着,越看越觉得这个锦瑟的设计真真是绝了,她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问道:“老板娘,这些都是你自己设计的吗?”风老板被宋微音的眼神吓了一跳,随即她笑了笑说道:“小妇人没别的本事,也就这点能拿得出手,这些都是小妇人最新设计的图纸,宋小姐是看不上吗?”宋微音连忙摇头说道:“不是得,风老板,你的设计图真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只是这么多我都挑花眼了,不如老板给点建议呗。”说完俏皮的对着风三娘一笑,风三娘一怔随即热情的给宋微音介绍每一套首饰的设计灵感。
几个时辰后已是午膳时间,宋夫人让人摆了宴席请风三娘入座,风三娘和宋微音聊的很投机,越聊越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直到宋夫人派人来叫两位去用午膳两人才停下话头。风三娘本来想推辞的,但是宋微音一再挽留,最后风三娘也不再推脱了就随着宋微音一起去了花厅用午膳。
午膳过后,宋微音和风三娘又聊了一会儿,最后风三娘推荐的几款宋微音都答应了,还在风三娘的指导下自己设计了一套。
一天下来宋微音本来心情不是很好,但是认识了风三娘后心情来了个180°的大转弯,她好心情的回到自己的院子,见白日里的几个丫鬟都红着眼睛在院门口等她。她走进去连看也没看她们一眼直接就进屋了,倒是小桃狠狠的瞪了一眼几个人。
宋微音回到房间后就问了一句:“银环呢?”许嬷嬷说到:“刚才还说自己不舒服,奴婢见了就打发下去了。”宋微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许嬷嬷见宋微音心情似乎还不错就问到:“小姐,那几个怎么处理?”宋微音一愣随即才想到许嬷嬷说的是谁,她擦干手又换上小桃拿来的常服,卸了钗环散了头发像是要沐浴,许嬷嬷识趣的吩咐着打水。
第十五章 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