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华这边的发誓赌咒,淑妃都不知道。今日一早醒来,淑妃就觉得身子很不舒服。开始以为是怀孕初期的反应,后来到了中午又觉得不像了。
淑妃甚至觉得腹中在隐隐作痛,淑妃不敢大意,忙的命了人去请了太医来。
“太医,本宫这是怎么了?腹中的孩子可还好吗?”淑妃很紧张的问道。
那太医眉头紧锁,盯着淑妃的脸看了半响,淑妃被他看得不耐烦了,大声呵斥道:“你这个奴才,叫你给本宫看病,你怎么尽盯着本宫看,不想要你的狗命了?”
那太医这才慌忙低下头,委屈的道:“娘娘,微臣方才只是在观察娘娘的面色而已”
淑妃似乎有些理亏,这才放低了声音有道:“那好,你看好了吗,到底怎么了?”
那太医这才支支吾吾的道:“回娘娘,从娘娘的脉象来看,龙子很是不好”
淑妃心中大惊失色,骤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慌忙道:“你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很是不好?”
那太医也不敢隐瞒,这才直接的道:“就是说娘娘很可能有滑胎的迹象”
淑妃身子一软,顿时站立不住的瘫倒在了椅子上,慌的旁边的宫女赶忙上前扶住。
“怎么会这样?”淑妃有气无力的道,她是相信太医院太医的医术的,又是牵涉到了皇子,若不是到了一定程度,他们不会这么说的。
那太医一见淑妃这样,也有些紧张,深怕这个祖宗一个心情不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拿他来开刀了。
“说….”淑妃见太医半天没有反应,心中怒火顿生,突然大喝一声,眼中尽是狠色。
那太医不由的哆嗦了一下,还是道:“回娘娘,从脉象上看,是娘娘体虚所致”
淑妃对太医的话不是十分的理解,便又跟着问道:“你说清楚什么体虚?本宫日日用补药将养着身子,怎么就虚弱了?”
那太医这才又道:“娘娘误会了,这孕妇的体虚跟您平日怎么保养都没有什么关系,总得来说就是娘娘的身子现在还不适合胎儿生存,所以…..”
太医的话又说不下去了,唯恐一个不慎又刺激了淑妃。
“所以,本宫就要失去了这个孩子了?”淑妃一字一顿的道,那声音冰冷的怕人。
太医点点头,好半天才又道:“不过这也只是一种可能,这都要看孩子自己的身体状况了,若是胎儿够强健也许也能保住”
淑妃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太医的话,那意思就是现在只能看天意了。
“本宫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淑妃不死心的问道。
太医想了一会这才道:“不如,微臣给娘娘先开个方子,娘娘按着方子调理着,若是实在不行,那微臣也没有办法了”
淑妃只觉得心中一片绝望。顿了半响才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不过你记得今日的事情不得对任何人说起,是任何人,连皇上也暂时先不要说”
太医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淑妃,淑妃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这才又补充道:“本宫是怕皇上知道了以后心中焦急,伤了身子”
太医这才点点头道:“娘娘请放心,微臣知道了”
太医说完就下去了,只是在离去的时候对着淑妃案上的那个香炉多看了一眼,眼中现出一抹疑色来。
淑妃瘫坐在椅子上,似乎没有了直觉一般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
“娘娘,您为何不让皇上知道啊?”旁边的宫女不解的道。
淑妃瞪了她一眼,这才道:“你懂什么?本宫这孩子若真是没有了,那本宫这地位也就不保了”
那宫女似乎不能完全理会淑妃的心思。淑妃此刻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孩子怎样。而是这个孩子真的没有了以后,淑妃觉得自己成为皇后的最后砝码也就没有了。虽然封后的旨意也已经下了,但是淑妃总还是寄希望于自己腹中的孩子身上。她本想着,只要自己生下了皇上的第一个皇子,那自己的地位就是无与伦比的,到时候皇上一高兴说不准能改了主意也不敢说。退一万步说,就算不封她为皇后,那依照自己的身份,看那贤妃还能嚣张的起来了吗?
可是眼下….。淑妃痛苦的想着太医方才的话,实在不明白自己一向身子很好,怎么现在就保不住孩子了?
淑妃越想越是心急,便迫切的道:“你快去太医院把那药取了来”
那宫女听了命令也急速的下去了,淑妃抬眼看着面前的熏香,久久不语。那是御锦赏给她的,她每日都点着。可是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不知道御锦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重视她?淑妃心中陷入了焦灼不安中。
白秋华起床的时候,已经是面色如常了,蒋麽麽看着白秋华脸上似乎波澜不惊的样子,心中有一些疑惑,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小主,你可都想通了吗?”
白秋华接过蒋麽麽准备好的洗脸的热毛巾,突然笑道:“谢谢嬷嬷提点,我已经想通了”
蒋麽麽面上有些疑惑的看着白秋华,白秋华又道:“嬷嬷说的对,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那个无辜的孩子想想,而且圆儿说的也对,这莲苑中还有你们这些人。你们跟着我,我自然不能让你们受了委屈去。”
蒋麽麽听白秋华这话说的既是得体又沉着冷静,似乎真的是想通了一般,不由的心中一喜道:“小主能这样想就好了”
白秋华笑笑又道:“嬷嬷还是先去准备些吃的来吧,睡了一通倒是饿了”
蒋麽麽心中一喜,这么些日子以来,白秋华总是茶饭不思的,如今竟然主动的要吃东西了,果然是想通了。这么想着蒋麽麽忙应声下去准备了。
接下来几日里白秋华每日都是按时吃饭,而且每日都吃的很多,没事的时候也会出来院子里走走晒晒太阳,并不像前些日子那样愁眉苦脸的整日了。
蒋麽麽和圆儿看在眼中喜在心上。白秋华有白秋华自己的心思,只是没有跟蒋麽麽和圆儿明说。她越发的体会到了在这深宫中恩宠的重要性,想起御锦,宁苑的心中虽然还是会泛起一丝的苦涩,但是更多的时候,她已经是认清了现实。在这里若想自保只能拼命的挣得御锦的宠爱,才有可能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白秋华每日都很认真的吃饭喝汤,为的只是让自己之前已经消瘦的容颜早日恢复过来,那样她就又有了资本。
这天白秋华正在捧着一本说在太阳下悠闲的时候,突然圆儿慌慌张张的奔了进来。
白秋华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心情也平复了许多,此时竟然有心情对圆儿笑道:“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让火烧了屁股,这么火急火燎的?”
圆儿丝毫没有在意白秋华语气中的揶揄,只是一步奔道白秋华的身边,断断续续的道:“那个,她,淑妃…..”
圆儿脸涨的通红,话也说不清楚,蒋麽麽在一旁着急的道:“你先别急,慢慢说,淑妃怎么了?”
白秋华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自从她知道了淑妃和秋贵人对她做的事情之后,就特别的关注淑妃的消息,此时见圆儿如此,不知道淑妃又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淑妃….淑妃的孩子没有了”圆儿终于一句话道出了问题的关键来。
白秋华突然间愣住了,只低声道:“孩子没有了?怎么会?”
蒋麽麽也在一旁道:“淑妃的身子一向很好,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没有了孩子?莫不是….”
蒋麽麽欲言又止的看看白秋华,白秋华心领神会的道:“无妨,我知道嬷嬷要说什么?嬷嬷不用顾忌我,我也正是在怀疑,她那身子一向很好,如今莫名的失去了孩子,莫不是也是有人刻意为之的?”
圆儿这才疑惑的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此时宫中已经闹翻了天了,就是今日早上的事情,皇上这会子恐怕也去了”
白秋华听见圆儿提到御锦,心中滑过一丝难过,过了一会才道:“她也有今日,若是没有人看她不顺眼,那就是天意了,是上天要来为我的孩子讨一个公道了”白秋华没有因为淑妃失去了孩子,有过半点的同情之意,她的心已经如坚冰一块了,她只知道那个女人然她的孩子没有了,如今这样都是罪有应得的。就是不知道御锦会是什么态度,白秋华不由的想到。
淑妃的寝宫中,淑妃虚弱的躺在床上,面上泛起死灰色,毫无生气似一个纸娃娃一般。
“皇上,娘娘是身子虚弱才会如此的,那孩子已经没了”太医对着御锦说道。
御锦坐在淑妃的床边,看着淑妃的现在的样子,御锦心中十分清楚那个孩子是怎么没有的。但是淑妃对于他来说还是不能放弃的,因为她的身后是右兵部尚书府。所以御锦的脸上还是带着一丝关心的神色道:“爱妃,如今怎么样了?”
太医听见御锦这么一问,忙回答:“娘娘如今的身子虽没有什么大碍,但是需要调养。而且……”
太医说着欲言又止,似乎后面的话很难然他说出口似的。
御锦盯着太医的脸,疑惑的道:“有什么就说,而且什么?”
此时淑妃已经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了,并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所以那太医看了床上的淑妃一眼后,突然低声对御锦道:“皇上,淑妃娘娘恐怕日后都不能在有孩子了,此次小产娘娘是伤了身子的”
御锦心中一顿,这个结果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他没有想到那熏香的功用如此彻底,竟然让她以后也不能再有孩子了。
御锦似乎对淑妃有了一丝的愧疚之意,但是随即想想如此也正好,倒是省却了日后不少的麻烦,毕竟那淑妃的父亲,右相云天成如今在百官之中的势力也太大了,他实在不敢让淑妃生下孩子来,那他的皇帝之位就有动摇的危险了。
这么想着御锦面上的痛楚之色就减轻了不少,挥挥手然太医退下,又看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淑妃,突然沉声对在旁的众人吩咐道:“记住,方才太医的话都不许对娘娘提起半个字,若是她知道了,不论是谁说的,今日在场的众人一个都不留”
御锦话说的极狠,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一个哆嗦,忙道:“是”
御锦起身出去了,只留下淑妃一人孤单无助的躺在锦塌之上。
白秋华在莲苑中养了那么些日子,气色也好了很多,整个人又显得飘逸淡雅了。完全没了先前那一身的病气。
蒋麽麽和圆儿看在眼中,喜在心中,圆儿打趣的笑道:“小主如今是越发的美了,简直比那天上的仙子还好看”
白秋华瞪了圆儿一眼,娇嗔道:“你乱说什么,小心神明怪罪,你哪里见过仙子,你怎么知道仙子是什么样子?”
圆儿却一本正经的道:“我虽然是没有见过什么仙子,但是在我眼中小姐就是最好看的那一个人,在天上人间就在么有比小姐还还好了,在我心中小姐就是仙子”
蒋麽麽此时在一旁笑道:“小主看看这圆儿丫头,这嘴巴真是越发的长进了,说出的话跟抹了蜜一样的”
白秋华也开心的笑道:“真真是如此,拍马屁的功夫是长进了不少的。”
圆儿嘟着嘴,很是委屈的样子。此时白秋华又道:“好了,不要说笑了,我这儿正有一件事情,你去帮我办一下,要快去快回,而且不能叫别人知道了”
圆儿一听白秋华说的这么神秘立即就来了兴趣,忙道:“什么事情,小姐还这样神神秘秘的?”
白秋华这才沉声道:“你去丽贵人那里,告诉她,要她务必这几日来我这里一趟”
圆儿莫名其妙的看着白秋华不知道她要去请这个吕朝霞做什么?这些日子白秋华也只是在自己房中不见客的。而且皇上还在禁她的足,而已不知道这样去请人家好不好,会不会又被皇上怪罪。
圆儿的想法,自然也是蒋麽麽的想法,蒋麽麽也是一本正色的道:“小主如今还在禁足,若是这么去请丽贵人来了,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怪罪?”
白秋华似乎已经想好了,笑道:“你们放心,我都想好了,你去告诉丽贵人,只让她找个由头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也是要莫让别人知道了”
圆儿这才点点头,白秋华看着眼前的二人突然叹了一口气道:“我自然知道这样做也是不妥当的,但是若是不这样,恐怕我这禁足一辈子都解不了了”
蒋麽麽听出了白秋华话中的悲伤之意,也想到,这样虽然冒险,但是看着白秋华的表情必定是有了什么主意要跟丽贵人商量的。到时候真的能解了如今的困局也说不一定。
这么想着蒋麽麽便道:“小主说的对,凡事总归要试试的”
白秋华点点头,圆儿看了她一眼就告退了。
圆儿的办事效率很好,傍晚时分的时候,白秋华就听见吕朝霞的脚步进门了。
“姐姐,你还好吗?可是担心坏了我”吕朝霞上前一步握住白秋华的手,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白秋华握住吕朝霞温热的手,心中也是一暖,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而远离自己,这让白秋华很是感动。
“你放心,我如今已经无事了,今日叫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情的”白秋华笑着道。
吕朝霞看着白秋华笑容满面的样子,心中也渐渐放心下来,忙道:“姐姐说什么事情,我一定办到。这些日子皇上禁足了你,我经常想来,每次都被挡了回去。今日见了圆儿知道姐姐有事找我,我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到底是找了一个由头进来了”
白秋华满意的点点头道:“那些人也是替主子办事的,由不得他们”
吕朝霞看着白秋华又急切的问道:“到底姐姐这么急着找我来是做什么啊?”
白秋华这才道:“如今你看我的情势一时半会恐怕也不能再获得恩宠了,我希望妹妹能帮助我”
吕朝霞有些莫名其妙,半天才道:“姐姐这话怎么说的?姐姐有什么事情就请吩咐好了,怎么还说这样见外的话了?”
白秋华笑笑,也不再跟吕朝霞争辩,只是靠近了吕朝霞,在她的耳边低语了一会。
白秋华将心中的话说完,吕朝霞有些难为情的看着白秋华,想了想还是道:“姐姐这个方法可以吗?”
白秋华点点头,保证似的道:“如今宫中最得势的就是皇后娘娘了,那淑妃没了孩子,听说就连皇上也不是每日都去看她的,想来也不那么得皇上的心了。如此正好是个机会,妹妹若能得了皇上的恩宠,到时候姐姐出去就有希望了”
吕朝霞点点头道,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可是要怎么才能引得皇上的注意呢?姐姐知道我的性子,虽然,虽然…我也很钦慕皇上的,但是皇上对我总是不冷不热的,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啊”
白秋华听着吕朝霞的直言不讳,心中并不十分难过,她如今已经认清了御锦是不可能属于她一人的,与其如此不如让她的姐妹们来分的御锦的宠爱,那样她还能得些好处。如此想着,白秋华便道:“这个,你放心,皇上很喜欢清妹妹,但是却不是男女间的喜欢,这个我暂时不跟你说缘由了,你只记住把我的话告诉赵岚,她就会帮助你的”
白秋华之所以选择了吕朝霞,而没有让赵岚来做这件事情,就是看准了赵岚对御锦没有意思,而吕朝霞心中是爱慕御锦的。如此正好成全了吕朝霞。
第七十九章痛苦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