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白秋华的甜蜜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年底。这一日一早蒋麽麽就早早的起身为白秋华准备晚上参加宴会要的衣物饰品了。
到了晚上,白秋华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带着蒋麽麽和圆儿一路朝举行宴会的宴席厅走去,白秋华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的宴会,不免的就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到时候一个不慎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也没有说话的心思,遂沉默不语,只顾低头走路。蒋麽麽见白秋华一路无语,猜想她可能是紧张,安慰道:“小主也不要太紧张了,想来皇上也是会看顾着小主的。”白秋华听她提及御锦,心中有暖意升起,渐渐的也平复了方才有些紧张的心情。
圆儿正流连与路旁的各色彩灯间,突听二人之间的对话,不由笑道:“小姐自然是不用太害怕的,反正到时候一切都有皇上呢”小蒋麽麽低头笑而不语。白秋华见道破了她的心思脸上一红,嗔道:“你这丫头就等着我去撕烂你的嘴,哪里还有做丫头的样”三人还在谈笑间的时候。
突然白秋华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哭泣声,白秋华不由得停了脚步,侧耳一听,果真如此。
白秋华心想恐怕是哪个宫女受了委屈一时想不开在此哭啼。白秋华虽然对这样在宫中敬小慎微的奴才们有些同情,但是眼下时间已经不早了,而且宫中人多眼杂的,若是管的不好难免又要给自己招惹事端。这么想着白秋华便看了看圆儿和蒋麽麽。她二人脸上也是同样的表情。白秋华遂决定还是去宴会厅,不再管着宫女的事情了。
白秋华刚想抬步却停见那个宫女哽咽着嗓子自言自语道:“娘,女儿今日恐怕就要来寻你了,雪嫔娘娘那样心气的人也是不会饶过我的,女儿不如去了干净。”话才说完又开始哭泣。白秋华看看那个声音的方向仿佛正是御河边,心道:“坏了,这个宫女恐怕是不想活了”
白秋华纵使再怎么心急着要去宴会厅,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平白无故在她眼前消失,于是白秋华想也没有想就转头御河边走去。圆儿见状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白秋华打断,白秋华只看了圆儿一眼道:“不必说了”就径直去了。二人无奈也只能跟在白秋华身后朝那哭啼的声音走去。
白秋华来到御河边,只见一个看上去年纪尚小宫女打扮的少女靠在一棵树旁低声哭啼。
那宫女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一听有脚步声顿时停止哭泣,转身就想离去,也没有回头来看来的是什么人。
白秋华见状却大声喝道:“何人在此啼哭?”那宫女见白秋华已到了身侧,也不敢再往前,
那宫女转头来看白秋华却不认得,白秋华平日很少出门,她自然是不认得的。只是从白秋华的装扮中略猜出了白秋华的身份。便忙道:“娘娘万安”
白秋华扶起她,语气已经有些和缓的问道:“不必多礼,我来问你,今日本是宫中夜宴的时候,你不去主子那里伺候的,怎么到来了这里哭诉?”
那宫女只低头不语,想来是并不愿意对白秋华说。白秋华也不强迫,却又说道去:“你既不想说,也就罢了,只是有一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年纪轻轻的就想寻死了,莫不是有些辜负了父母的心血?”
那宫女楞了一下,突然放声大哭。原来她自入宫来什么时候听过主子如此细微关怀之语?又见白秋华丝毫没有娘娘的架子。心中十分感动。一时间竟把白秋华当成了知己。于是赶忙跪下向白秋华道:“请娘娘救我一命,我也是不想死的,可是我真的害怕啊”
那宫女告诉白秋华她本是雪嫔宫中一个掌管衣饰的宫女,叫做柔儿。今日雪嫔要参加宴会就命她挑些显眼的首饰送去。不料她手忙脚乱的竟然打碎了雪嫔一只平日就十分珍爱的发簪。雪嫔看时间不早了没有发落她,只是说等着晚上回来在发落。她心中十分害怕所以才生了寻死的念头。
白秋华一听如此,也有些犯难,按说她是雪嫔宫中的人,而且真的是犯了错误的,就算雪嫔想要处罚她白秋华也不好阻拦的。但是依照白秋华对雪嫔的看法,就算是处罚想来也不至于真的会要她的性命,毕竟只是小事而已。想了想,白秋华便道:“一只发簪而已,你怎么竟然有了寻死的念头”
那宫女此时显然已经平复了很多,回道:“谢娘娘关怀,我也是糊涂了,方才只是越想越害怕,看着前面的御河竟然就想死了。还幸亏了娘娘及时提醒。”
白秋华听她这么一说倒放心了不少,便道:“那就好了,你也不要再这多留了,赶紧回去吧。本宫会替你像雪嫔求情的,想来她不会太为难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
那宫女点点头,对白秋华千恩万谢后便离去了。圆儿却在一旁道:“小主,真的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走吧”
白秋华三人来到宴会厅的时候,里面已经是歌舞齐动了。白秋华忙快步进去,抬眼看看四周,也几乎是所有人都来了。而上座正坐着御锦。
御锦本还有些担心不知道白秋华是怎么了,正想派人去请。现在看见她来了,这才放下心来。
“皇上万安,臣妾来迟了,还请皇上和各位姐妹见谅”白秋华对着御锦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御锦刚想叫白秋华起身,不料身边传来一个柔媚的声音道:“吆,华妃姐姐怎么这么忙啊,连皇上都来了,你却还没有到呢”
白秋华心中一冷,抬眼望去不是雪嫔是哪个?只见雪嫔正坐在御锦的下首,此时拿着丝帕捂住嘴娇笑不止的看着她。
“是臣妾的不是,还请皇上不要见怪”白秋华又说了一遍。
御锦抬眼冷冷的扫视了一圈,突然起身来。白秋华本是低着头没有向上看,却不期然的伸来一只手。白秋华抬眼就看见御锦温暖的目光正在凝视着自己。
白秋华觉得自己方才的寒意都融化在这目光中了。“皇上”白秋华低喃出声。
“一路走来,可冻着了吗?”御锦伸手挽起白秋华,定定的看着她。
白秋华微微一笑道:“不曾冻着,只是路有些难走,就慢了些”
“朕本该让人去接你的,是朕的不是”御锦却出语安慰道。
场中二人眼眸间流转着无尽的情谊,周围的人可就没有了那么好的心思。雪嫔气的面色发白几乎要把那丝帕绞碎了。秋贵人也是恨不能冲上去将白秋华拽开换成她自己在御锦怀中才好。
就连月嫔也是一脸的阴郁定定的看着御锦和白秋华二人。自己原本想皇上对她不过是一时的新奇,不料如今看来却是错了。
御锦拉着白秋华就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又吩咐人在自己座位旁边加了一个座位,而没有让白秋华坐到她该做的座位上去。众人看着上座的二人只觉得白秋华已经不是华妃了,俨然成了皇后一般。
其他人倒是还能忍住嫉妒的心,但是雪嫔却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了。雪嫔看着坐在自己上头的白秋华一副巧笑倩兮的样子,理智顿时就被妒火夺了去。
雪嫔看了看眼前的水果盘子,端起一只就径直来到了御锦的身边。
“皇上,这是臣妾方才精心为你挑的果子,你可要尝尝吗?”雪嫔的整个身子都歪倒在了御锦的身上。
御锦皱皱眉,没有强行的推开雪嫔。他虽然算不得很喜爱她,但是她的家世,他不能不顾及。
御锦有些歉意的看了白秋华一眼,又接过雪嫔的果盘道:“很好,爱妃有心了,就放在这里吧,朕等会尝尝”
雪嫔面上一滞,有些尴尬,也有些不甘心。又想着下头还有许多人看着自己,便扭着身子道:“皇上,臣妾方才可是剥的手都疼了,您怎么忍心呢?”
说着真的伸出手去给御锦看,此时白秋华突然道:“妹妹说的是,皇上不如就尝尝吧”
御锦本来还有些不耐烦,听了这话,也笑道:“华儿说的是,这样的好心倒是不能辜负了。”
御锦说着真的拿起了一个果子,雪嫔本来听白秋华说话有些不高兴,这时候看御锦的动作又开心起来了。不料御锦拿在手上的果子却没有送进自己嘴里而是直接喂给了白秋华。
白秋华看着面前伸来的果子,有些犹豫,毕竟当着这些人的面总归是不好意思的。但是对上御锦坚毅的目光,白秋华突然又有了些勇气。
雪嫔眼睁睁的看着那果子从御锦的手中转到白秋华的口中,气的面如死灰色,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雪嫔还没有开口,御锦却已经出声了:“爱妃如果没有事情的,就先回去吧,等下歌舞就要开始了,爱妃若是还站在这个地方,朕就无法看了”
御锦嘴角含笑,说出的话却让任何人都能听的出对雪嫔有些嫌弃的意思。雪嫔一怔,还想再说什么,御锦的目光却变得有些严厉了。
雪嫔很忌讳方才御锦对自己的称呼,爱妃,听着不错。可是远远没有唤白秋华华儿那么亲昵。只这么一声称呼,谁更重要就很分明了。
雪嫔不敢在御锦面前太放肆,恨恨的一甩帕子下来了。
秋贵人坐在雪嫔身边,这时候见她下来,脸上又很不好看,便凑上前小声道:“娘娘,稍安勿躁,等会就能叫那个jianren知道厉害了”
雪嫔本还在生气,但是个听这话,突然一愣,这才想起了她和秋贵人约定的事情。随即脸上才泛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来。
此时正好歌舞上场了。众人这才转移了目光到那些跳舞的女子身上,至于白秋华也是不时的和御锦说说话,又看看歌舞,过的也是十分得自在。
歌舞退场后,本该是中嫔妃们自己表现的时刻了。突然月嫔起身笑意吟吟的对御锦道:“皇上,臣妾想今年的规矩要改改才好”
御锦显然此时心情也不错就道:“怎么个改法?爱妃说来听听”
月嫔看看四周这才笑道:“往年都是各位姐妹们自己想表演什么就表演什么,我看今年不如改用抽签的方式,皇上看如何?”
“抽签?”御锦似乎也来了兴致。
“对,抽签,就是由一人来抽,抽到什么就表演什么,皇上看这样是不是多了不少的乐趣?”月嫔笑笑道。
月嫔的提议新颖别致,得到了不少嫔妃的赞成。白秋华也觉得这并无什么不可的。也是笑笑点点头。御锦看着白秋华也有兴趣便也笑道:“如此甚好,就是不知道有谁先来?”
月嫔笑笑道:“今日这第一位当然应该是华妃姐姐了”众人都跟着起哄着拍手道正是。
白秋华虽然有些没有想到,但是一想到今日这里陆妃没有来,那就是自己位分最高了。想来也该如此,便不再有什么异议,只是笑着道:“那臣妾倒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御锦笑道:“如此也好,朕还没有看过华儿的歌舞呢”
月嫔早就捧场了一个盒子,显然是早有准备的,白秋华缓步下来走到哪盒子面前,刚要把手伸进去抽签。
月嫔却又笑道:“华妃姐姐且慢,不如我替姐姐抽一张如何?”
白秋华有些奇怪,但是想想也并无不可。便点点头。
只见月嫔将手伸进去,抽出一张纸条来,朗声念叨:“舞剑”
众人皆是一怔。从来只有跳舞弹琴的,怎么今日道出了个舞剑。众人都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月嫔。
月嫔笑道:“皇上,今年这里可不只是只有先前那些老生常谈的东西了,可多了不少新花样,也好增添一些新气象”
御锦只皱皱眉没有说话,却有些担忧的看着白秋华。白秋华此时却完全明白了。方才这一出不过都是月嫔的小心思罢了。那舞剑的纸条恐怕是一早就藏在了 她的手中的。单等着自己来出这个丑了。
白秋华心思一转,明白此时不是跟她理论这些的时候,最要紧的是怎样完成这个舞剑的项目,才免得在众人面前出尽洋相。
这么想着白秋华突然有了主意,对上御锦关切的眼神,白秋华笑道:“皇上,臣妾看月嫔妹妹的主意很好,臣妾愿意当着第一人”
御锦看看白秋华似乎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有些放心了。便也跟着笑道:“如此,那华儿你就开始吧”
御锦一说开始,那边已经有人带来了一柄宝剑。白秋华将那剑拿在手中却是沉甸甸的。白秋华不禁眉头一皱,这个细微的表情被御锦看到了。御锦突然道:“张良,去把朕的那柄软剑取来”
白秋华感激的看了御锦一眼,站在场中等张良将那软剑取来。
那软剑果然是上品,拿在手里也很轻是白秋华能承受的重量。
白秋华站好姿势以后,朝旁边看了看,突然以一种轻灵的姿态挥舞出了宝剑。白秋华当然不会舞剑,只是没有别的办法的时候就将自己原先会的舞蹈加在上面了,白秋华本也对这样的改进没有把握。不料从众人的反应来看却是极好。
一曲舞毕了,四座皆惊。御锦也是很久才开口道:“华儿,你太让朕意外了,朕不知道原来朕的华儿还有如此的本事”
下坐的众人却是什么样的表情都有,有惊艳的,有羡慕的,更多的是嫉妒。月嫔是一抹不敢相信的神色,只盯着还在场中的白秋华久久不语。雪嫔则是一脸的愤恨,直想着拿那剑刺死白秋华才好。
御锦缓缓起身,走到白秋华身边。轻轻执起白秋华的手抬眼看看白秋华的额头已然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御锦有些心疼的道:“华儿,累了吗?”
白秋华不用看也知道四周是什么样的神色,只是此时已经懒得再管,只定定的看着御锦道:“皇上,臣妾舞的好看吗?”在她的眼中,此时没有比得到心爱的男人的赏识更重要的事情了。
“很好”御锦再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用这二个字和一双热切的眸子来回答白秋华。
白秋华突然转头看向月嫔,笑颜如花:“月嫔妹妹看我舞的可好?”
月嫔此时方回转过神来,有些支支吾吾的道:“华妃姐姐天人之姿,自是极好的”
白秋华莞尔一笑,不再说话,转向御锦道:“舞了这一时,臣妾又有些饿了”
御锦拉起白秋华直接往上座走去,一边还道:“朕记得你爱吃那桃花酥,今晚席间没有,朕方才已经让人重新去做了来,你正好尝尝”
雪嫔看着这二人若无他人的样子,理智便不由控制了。骤然起身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把旁边的婢女吓的不轻,慌忙一把大力的又将她拽了回去。
秋贵人也觉得这雪嫔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夸张。忙凑上前去道:“娘娘,您也太心急了,若是惹了皇上,恐怕我们的计划”
雪嫔本还在气的面红耳赤的,一听计划二字,突然怔住了。对啊,她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雪嫔转头看看秋贵人,只见秋贵人朝她笑了一笑,雪嫔这才有些放心下来。
底下雪嫔和秋贵人眼神交流的空隙,上面的白秋华已经吃饱喝足了,此时正和御锦一起端看着下面其他嫔妃的表演。
见时间差不多了,秋贵人朝雪嫔暗暗使了一个眼色。又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酒杯道:“娘娘,现在可以了,这个还是您送上去吧”
雪嫔看了看那酒杯,心中却道这东西什么性质自己也不知道,全听了她一面之词,若是弄得不好,岂不是要牵连到自己?这么想着雪嫔就不想去送了。
转头对秋贵人道:“还是你去吧,向来都知道我与她势不二立的”
秋贵人先是一愣,本是商量好的事情,因为雪嫔位分高些,想必白秋华要给她这个面子。但是此时雪嫔却突然反悔了。秋贵人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不过她并不在意,她此时心中唯一想着就是怎样让白秋华喝下那杯中之酒。而且她对那药性也是有十足的把握的,所以也不害怕会被发觉。
秋贵人看看上座正在跟御锦低语着什么的白秋华,朝雪嫔看了看,给雪嫔一个放心的神色,便站起身来。端着桌上的酒杯缓缓上前来。
“华妃娘娘方才的一舞真可谓是倾国倾城,美轮美奂之极,妹妹心生敬佩却也是望尘莫及的。妹妹在此想代表众姐妹们敬娘娘一杯,一来是对华妃娘娘封妃之喜的祝贺,二来也是妹妹之前对娘娘多有得罪,还希望娘娘饮完此酒之后就不再放在心上了”
第七十一章一舞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