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宫内,大盛朝的皇帝御锦双眉紧锁,沉声对下面的御轩道:“先前礼部送来的选妃名册朕看了,上面有白家的人”
御轩一听这话,心中明白御锦的想法,想了想便到:“皇上想怎样?”
御锦眼底滑过一丝不易让人查觉的阴狠,嘴角一扬,略带戏弄的道:“怎样?朕还能怎样,既然是送来了,朕自然要享用了”
御轩心中一滞,为那不知面目的白小姐感到了一丝心寒。就因为自己的父亲不得皇帝的喜爱,她便要沦为了工具一般。
皇上无爱,他自是知晓,自从她不在了之后,皇上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似得,或许从未变过,只是以前虽冷情绝情,但是却对洛华衣倾尽一生爱,如今洛华衣离去,他心中再无情。
御轩还在愣神的时候,突然御锦又道:“对了,让你去江南的事,你打算何时动身?”
御轩正色道:“臣弟准备二日后动身,还有些小事要料理一下”
御锦点点头,也没有再问御轩是什么事情。
御轩从宫中出来就直奔将军府而去了。御轩想起自己的外祖父,心中就是一痛,那是自己最亲的人,而今,他却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尤其是近日,下人来报说是身子非常的不好,竟然渐有不治之势。
御轩想到此事便觉得心中纠结,恨不能立即飞到将军府中去。到了将军府,兰将军李大人还是不见好转,躺在床上也不能起身。御轩快步行到床前,兰将军一见是他,竟然流下了二行清泪。
御轩见状便道:“外祖父,您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兰将军这才开口道:“轩儿,祖父只有一件事始终放心不下,还请….还请你….”
兰将军话还未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御轩心中一急,立刻道:“祖父,您慢点说,轩儿听着呢”
过了好大一会功夫人,兰将军才又道:“祖父,为师一生只有一个孙女,这你是知道的,就是。即使她以前做错了许多事,但是这些年她也经受了折磨,而我却没有多少时日了,而他与你早有婚约,你能不能娶了她,这样为师就是死也瞑目了”
御轩着实没有想到兰将军会有如此的请求。至于灵儿,他是一直很疼爱她不错,但是那都是兄妹之间的情意,年少时他误以为自己是喜欢她的,却当遇上洛华衣,才知道自己对她完全没有其他的想法。而且…..白秋华的身影不自觉的跑到了御轩的脑中。
但是眼前兰将军热切的眼神似乎根本容不得他多想。
“祖父,您放心,轩儿…..轩儿答应您便是”御轩听见自己说。他不想错过了白秋华,但是他更不能让老师不安心。唯今之计只有先答应下来,至于白秋华这边,御轩只希望到时候她能听自己的解释。
兰将军见御轩终于答应,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放下。御轩又陪着兰将军说了一会子话才离开。
御轩从将军府出来以后又去处理其他的事情才回府。直到第二日晚间才算把事情处理完。
待到第三日,到了该启程的日子了,御轩早早的便起身来。
御轩带上侍卫正待出门,却不料正碰上一人迎面撞来。
第五章
“什么人,如此冒冒失失的”御轩有些不悦的朝着来人道
“启禀….启禀王爷,兰将军大人他,不好了”来人慌慌张张又措辞谨慎的道。
“什么叫不好?”御轩心中一惊,滑过一丝不安。
“王爷您还是快去吧,晚了晚了恐怕就见不到了”那人虽然说的隐晦,但是御轩已经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心道,老师恐怕不好。
但是现在自己该是去江南的时候,而且还有白秋华在别院中等着自己,御轩顿时觉得左右为难。
“王爷….”那将军府的来人又在一旁催促道。御轩也顾不得多想了,立即道:“快走”便随着那人去了将军府,无论如何御轩也觉得要先见老师最后一面。
白秋华想到今日就要离开京城,而这二日住在这里果真也没有被自己的父亲找到。白秋华渐渐的也把心安下来了。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圆儿,但是白秋华知道无论如何那个府中,自己是回不去了。
白秋华一早便收拾的妥妥当当就等御轩过来带她一起走了。不料等到了日上三竿还未等到御轩出现。白秋华不禁着急的在房中不停的踱步。
“小姐,你先别着急,我们公子肯定会来的”那老妈妈见白秋华着急,便出口安慰道。这二日来,她和白秋华相处的极好。便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嗯,我相信他”白秋华被老人家窥破的心事,有些不好意思,便赶忙低语道。
老妈妈会心一笑,看得出来王爷是极为在乎这个女子,太妃若是泉下有知想来也该瞑目了。老妈妈开心的想着,看向白秋华的眼神更带了满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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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却是到了中午还不见御轩的身影。白秋华不禁心中也泛起了疑惑。莫非他竟然是骗我的不成?想自己跟他不过一面之缘,他实在没有必要真的将自己放在心中。白秋华有些伤感的想到,同时决定若是到了下午御轩还不出现,那自己就要单独先走了。
老妈妈此时也有些疑惑,王爷从来都是守时的,而且是答应了姑娘家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就这么不声不响的不来了。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耽搁了。看着白秋华已经带出了怀疑的神色,老妈妈安慰道:“姑娘,要不老奴找个人去问问看看,你先不要着急”
白秋华嘴中说着不用,心中却也是希望她去问的。便不再多言。老妈妈遂即真的走了出去。
白秋华在自己房中等待才觉得时间如此漫长。才过了一会,就又坐不住了,便径自起身想去门口看看有没有人来。
不料,白秋华刚走到大门口,那油漆的上好的朱红色大门竟然砰的一声被撞开了。
白秋华大惊失色,不由的后退几步。抬眼看向门口,顿时涌入了一对兵卫,那些士兵白秋华虽不认得,但是带队的人她却是非常的认得。
那人正是父亲的贴身侍卫――白松。只见白松进来,快步走到白秋华身前,躬身施了一礼道:“小姐,老爷请小姐回去”
白松虽说的恭敬,但是白秋华知道,他们这是来抓她的。白秋华顿时面上便泛起了死灰色。不停的往后退着口中道:“不….我不回去,白松你放了我吧,若是你真的不肯放过我,那我….那我…”
白秋华说着竟然从袖中极速的抽出了一把短刀,指着自己的胸口,遂即又道:“那我便死在你面前”许是那短刀给了白秋华无限的勇气,她后半句话竟然说的坚定无比。
“小姐”白松果然不敢上前,面上带出了难色。
“你放不放我?”白秋华将那短刀更加贴近了自己的胸口,甚至自己已经感受到了那刀尖带来的刺痛感。可是白秋华没有办法,她不想进宫,她要好好的活下去,不想进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孤独的死去。
白松见白秋华如此,似乎也没有办法,只得收了刀剑。白秋华先是心中一喜,却又听白松突然转身道:“大人”
白秋华顿如五雷轰顶一般,抬眼越过白松看去,竟然真的是她的父亲,白荣啸竟然亲自来了。
白秋华心中爬上一丝害怕,从小到大她都知道这个父亲的手段,今日他来了,想来自己是真的走不了了。
白秋华更加抓紧了那短刀,心道,若真如此那自己宁愿真的一死。
白荣啸看着面前的白秋华,脸上不禁带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沉声道:“华儿,你真是太让为父的失望了”
失望?白秋华一愣,遂即凄然的笑道:“失望?是我让父亲失望了,还是父亲让我这个女儿失望了?”
白荣啸似乎没想到白秋华会说出这样的话,先是一怔,遂即有些怒意的道:“华儿,你这是在跟父亲说话吗?”
白秋华话已经说出口了,倒也不再惧怕她的父亲了。便跟着又道:“父亲若是一心为女儿着想,女儿当然敬重父亲,但是若父亲视女儿如无物,那么女儿眼中也就没有父亲了”
“你….华儿你太过分了”白荣啸气的面色发白,对白秋华大喝道。
白秋华却是一脸坦然的微笑,手中也没有放下那短刀。
“华儿你到底跟不跟为父回去,若是你跟我回去并且保证不再胡闹,那么父亲就当你没有说过方才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白荣啸略放缓了些语气,他也没料到白秋华竟然如此强硬,记忆中的女儿一向乖巧懂事。不想这次竟然做出如此举动,真教白荣啸十分的意外。但是眼下重要的还不是研究白秋华心意的时候,眼下重要的是怎么让她回去安心参加选妃。这可是对白荣啸至关重要的大事。
白秋华听着白荣啸这样的话,突然觉得他的话和他的表情一样的滑稽,跟他回去?跟他回去进的那吃人的地方,这些过往就一笔勾销了吗?白秋华觉得眼前的父亲如此陌生,似乎从来不认识一般。
“若是女儿不肯呢?”白秋华也不愿意跟他多说。也知道跟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便直截了当的道。
“华儿你莫要逼父亲”白荣啸语气森然,带着骇人的冷意。
但是此时白秋华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大不了一条命还给他便是。白秋华想到此处,将那短刀又近了近胸口,同样的语气道:“父亲,你也不要逼着华儿了”
白荣啸一愣,遂即竟然张口大笑:“哈哈,好,很好,你果真的是为父的好女儿”
白荣啸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一顿,转身招手又道:“带上来”
白秋华心中一紧,似乎预料到了什么,莫非……
果然,白秋华想的没有错,白荣啸让带上来的真的就是圆儿。白秋华心头一阵哽咽,慌忙叫道:“圆儿”
被拖上来那人,低垂着头,衣衫上尽是血色,听的白秋华一声凄厉的叫喊方才有点意识,缓缓的抬起头来,低喃了一句:“小姐”
白秋华顿时泪如雨下。她的圆儿,她的圆儿竟然成了这副样子,那脸上一道道的血痕还在沁出血水,显然是受了极重的拷打。白秋华怨恨的看向白荣啸,一字一顿道:“为什么,她不过是个下人”
白荣啸却满不在意的道:“她没有伺候好主子这就是她该有的下场,若是你再执意不肯回去,那她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白秋华心中一阵绝望,更大的代价?她非常明白她的父亲口中的更大的代价就是死亡。若是她不回去,圆儿就要为她的行为付出死的代价。
而就在这时,圆儿竟然拼了全力一般的脱出而出:“小姐,你不要管我,快走吧”
白荣啸听了圆儿这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而钳制圆儿的那二人也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圆儿顿时疼的大声喊叫,泪水和汗水混合着滚了下来。
白秋华心中痛极了,似要昏厥了一般,只顾低声不断道:“圆儿,圆儿,终究是我害了你”
白荣啸看着白秋华如此神色面上泛起一丝喜色,接着又道:“怎么,华儿,你莫不是真的要看着她为你去死吧”
白荣啸特地加重了为你二个字,白秋华似被雷击了一般,瞬间怔住了。是啊,自己真的要看着圆儿为了自己而死吗?她太相信她的父亲会实践他的话的。那时候圆儿就真的要死了。
不,不,不,白秋华痛呼出声,短刀遂即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旁边有眼尖的侍卫慌忙跑过去捡起短刀。白秋华这才放声大哭起来。
圆儿看着白秋华如此也是失声痛哭起来。一时间院子里二个女人的哭声震天。白荣啸皱皱眉但终究没有说话。
等了许久,白秋华终于起身,抬手轻轻拭了一下眼泪。换上一副坚毅的神色向白荣啸道:“好,我答应跟你回去,但是我有个条件”
白荣啸一听白秋华已经松口,心中的大石头顿时放下了,瞬间眉开眼笑道:“好,好,好,这才是父亲的好女儿,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白秋华心中不齿白荣啸如此快的就变了脸色,但是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缓缓道:“我要你将圆儿的奴籍给我,从此圆儿属于我一个人,而不再属于兵部尚书府”
第六章进宫
圆儿一听白秋华的条件竟然是要了自己的奴籍,心中大惊,脱口道:“小姐,你不要为了圆儿,圆儿不值得你这样。这些年小姐对圆儿这样好,圆儿就算是死了也是报答了小姐的大恩。”
圆儿哭的说不下去了。白秋华此刻确是异常的冷静。她想起梦中好似有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孩子,莫要跟命运抗争,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终究还是徒劳的”白秋华知道虽然那只是个梦。但是此刻想来,竟然是这样的正确。
就好比自己,想尽办法要逃离,却在临走前还是要被抓回去。而那个男人,或许他的缺席也是命中注定的吧。命中注定她白秋华总是要进宫的。
这么想着白秋华方才混乱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只听她缓缓对圆儿道:“圆儿,这是我的命,何苦还要连累你?罢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随他们回去便是”
白荣啸对于一个圆儿本就是可有可无,现在能换回白秋华的心何乐而不为?这么一想便爽快的答应道:“这是小事,好办,我回去即刻叫管家将圆儿的奴籍给了你,不过,有一事你要答应为父,就是以后不许再有如此的行为”
白秋华并不言语,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白荣啸,然后径自走向圆儿。白秋华瞪了一眼二边的侍卫,亲自将圆儿扶到自己怀中。
在触及圆儿那浑身是伤的身子后,白秋华又一次被泪水模糊了双眼。主仆二人就这么跟着白荣啸和他的侍卫回了兵部尚书府。
圆儿回去后整整躺了三日才算可以起身。而选妃的日子也就定在了圆儿伤好后的三日。这三日中兵部尚书府为了白秋华进宫的事忙的不可开交。直到进宫前一晚才算一切妥当。
此时白秋华就站在她的父亲白荣啸的前方,冷眼凝视着白荣啸。她虽不知道白荣啸今日叫她来是要说什么,但是显然离不开进宫的事情。因为明日选妃就要正式开始了。
“华儿,来,坐到父亲身边来”白荣啸无端的热络让白秋华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没有按照他说的那样坐到他身边去。还只是站在那里,遂即淡淡的道:“父亲今日找我来要说什么?”
白荣啸见白秋华一身傲气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悦,又想到自己的心思,倒也没有发作出来。又是笑笑道:“华儿,你明日就要进宫了,你放心好了,为父早已为你打点妥当了,你是必定会中选的”
白秋华心中一阵冷笑,是啊,他早已一切安排好了。自己这颗棋子他当然好好利用,是不会给自己任何转还余地的。
白秋华并不接话,只想听听白荣啸接下来还有什么可说的。
白荣啸见白秋华并不热络,故意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道:“华儿,你向来是父亲最看重的孩子,也是心思灵敏的。想来也知道父亲今日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吧“
白秋华怎会不知道她父亲的意思?无非就是要她好好在宫争取地位的意思,为的还是他自己的前程罢了。
白秋华嘴角一扬,轻笑道“女儿自然知道,但请父亲放心”
白秋华当然不是突然醒悟过来,想帮衬她的父亲,只是她知道若是今天不给白荣啸一个交待,她恐怕也是不得安生了。所以为了求一个安生她少不得要于他周旋一二了。
白荣啸一见白秋华突然露出了笑脸,心中倒是一奇,但是马上又高兴起来。心道白秋华必定是想通了,才会如此。想到这里,白荣啸又道:“为父知道华儿最是乖巧,如此便是最好了。不过为父还是有一句话要仔细嘱咐你听”
白荣啸面色严肃,白秋华忙躬身道:“但凭父亲吩咐”
白荣啸这才一笑道:“华儿你虽然入了宫,但是要时刻谨记着你是我宁家的人,在宫中事事要以家族为先。”
白秋华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她的父亲,进宫头天不是教她怎样在那个吃人的地方自保,而只是记着家族的利益。将一幅重担生生地压在了她的肩头。
白秋华压了压心头的不快,笑道:“这是自然,女儿不会忘记了父亲的栽培的”
白秋华说得自然,态度得体,让白荣啸丝毫瞧不出破绽来。
白荣啸这下是真地放心了,又叮嘱了几句才让白秋华回去。
第五十七章被迫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