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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陆清君离开
  且说另一边,洛华衣与御锦连夜逃跑,只是他们没想到拓跋临很快就得知了消息,紧追不舍。
  本来御锦是准备带着华衣马不停蹄先赶到边关再说,只是没想到因为出来不凑巧,而且连日干旱的天气竟然也不合时宜的下起了雨。
  从而阻挡了他们的脚步,躲在破庙中的二人,看着一直未停的雨有些心焦,心中也有些不安,这里距离犬戎边境也不算远,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由人追来了。
  “怎么了?”御锦刚生完火,便看到本该在原地的人已不见了,有些心慌的起身准备寻找,却没想到那人就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
  见到她安然无恙,心才缓缓平复下了,踱步向前走去,见她神色呆滞,一点都未曾发觉,不由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可是身体有何不舒服。”
  闻言,洛华衣回过神来,看在近在咫尺的人,察觉他眼底毫不遮掩的担忧,微微笑道”我没事”一字一句说的有些慢。
  听到这话,御锦微微敛下眸,右手向前去,一把环住这娇若无骨的人儿,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也未曾说话。
  一开始洛华衣身体有些僵硬,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拓跋临,而是她的锦哥哥,微不可见的放松了身子。
  以为自己的动作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一切早就被人尽收眼底了。看着心爱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样子,御锦心中很是难过,虽然他知道这一切不管他的事,但要不是他的失误,华衣怎么会出事呢?
  他都不敢相信,若是自己迟来一些日子,怀中的人儿还会在不在,想到她两度咬舌自尽,他都有些后怕,他知道若不是遇到事情她不会轻易轻生的。
  可想而知当时她有多绝望,而他却不再她的身边。
  刚想说些什么,突然耳朵动了动,好似听到什么似的,御锦急忙拉着华衣的手向着火堆走去,急忙灭掉了火堆,连马都顾不上直接向着后门离去。
  片刻之间,马蹄声渐进。一群黑衣人头戴蓑笠踱步而来。尤以中间那黑衣锦袍之人为首。
  “禀太子,火堆刚灭,这人应该走得不远。”一人回禀道。
  扫视周围一眼,拓跋临一把撤掉头上的蓑笠,面色阴沉如水的看着四周,任由雨滴打湿全身,他也丝毫未觉。
  “哈哈哈“笑声响彻天际,一阵白光扯闪电闪雷鸣,透着光能看得到此时拓跋临面上满是凄凉,有些自嘲的笑着:“洛华衣,孤如此真心对你,你却毫不犹豫的舍弃孤,孤再次发誓,若是再见到你,绝不会再对你动丝毫恻隐之心。”他中意她,但是身为王者的尊严却不允许被一二再,再而三的践踏。
  “走”大手一挥,他再也不想停在这里,他知道下一次见面或许就是在京都了,他之所以追了出来是不想相信有人带着她离开了,他宁愿是她自己跑了,那样自己或许还有机会把她带回来。
  可是目前看来能这么快不留丝毫痕迹的离开,洛华衣身体虚弱,一直没有力气,虽然这里面也有他的手笔,但他只想要留下她而已。
  大雨纷飞,马蹄声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报”
  刚下马,就被人阻挡住了步伐。
  “何事”
  “回太子,莫大夫此时正在大帐内候着,求见殿下。”
  莫大夫?“莫子都?”
  “是”
  听到这确定的答复,拓跋临神色有些莫名,挥了挥手便径直进了营帐,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有些诧异,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
  “子都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可要好生犒劳本神医,本神医可是不负太子期望将锦华公主完好无缺的带了回来。”
  “你说什么?”拓跋临双手负于背后紧握成拳,面上却一派坦然自若。
  莫子都面露疑惑的瞥了一眼太子殿下,才缓缓道来:“太子殿下莫不是没有听清,子都不负您的期望,将锦华郡主安全带了回来。”
  “坐吧!把你们这些日子期间发生的事情给孤说说。”踱步向前落座上首,好似无意似的扫视着莫子都。
  莫子都随意找了地方坐下,根本未曾察觉拓跋临的打量,自顾自的把这些日子所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日他们遭到追杀,他放出信号弹,却没来得及等到援兵,他们便坠落山崖了,没想到这山崖下别有洞天,里面是个洞府,最后他等了许多天见周围搜寻的走了之后,才逃了出来。
  “太子殿下,为了帮你把这人完好无缺带了回来,本神医可是付出良多差点连命都没了,您是不是该补偿补偿我呀!”说着说着莫子都就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模样。
  拓跋临闻言眉头不禁紧蹙,淡淡道:“你想要什么补偿?”
  “听说,拓跋皇室有一种蛊虫,名曰绝情蛊,这乃是蛊术的精华,我很早就想要来一探究竟了,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借给我。”
  “绝情蛊?”拓跋临双眸微眯,心下有些诧异。
  绝情蛊乃是拓跋皇室一项不外传之谜,外人知道的便是拓跋皇室有这绝情蛊,却不知道这蛊虫乃是每位储君从小以本命养食的,待年满25岁的时候,食下自己的本命绝情蛊,断情绝欲,不被外事所牵动心扉,这样的人才最适合为王者。
  只是这绝情蛊一旦落于外人手中,就等于被别人攥住了命脉,他有些迟疑?若是不给他,一定会引起莫子都的猜测,一旦这个秘密给外人知道了,那拓跋皇室嫡系一脉可就暴露最大的弱点了。
  弄假的给莫子都,他可从未想过,莫子都的术法一点都不能小瞧,而他对于绝情蛊看样子很是上心,虽说他没见过绝情蛊,一时半会看不出真假,但是不代表他一直都不会发现。
  “绝情蛊乃我拓跋皇室宝物,借你观赏也无妨,但是不可离开孤的视线,不然孤也不好交代的。”
  “那自然,我只是纯粹想借来看看顺便研究研究,这绝情蛊有何妙处。”莫子都承诺道。
  见状,拓跋临点了点头“那好,过几日,你便随孤一同回王宫吧!”
  “恩”
  一时静默无语,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拓跋临才开口问道:“人呢?”
  “什么人?”莫子都有些疑惑道。
  “锦华郡主”
  闻言,莫子都扬了扬下巴冲着一旁的小土包道:“喏,锦华郡主此时就安排在您的营帐后面。”
  话落,莫子都眨眼的瞬间,面前的人就已消失不见了,看着空荡荡的营帐,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浅显的弧度。
  土包内,烛火通明,拓跋临就直直着呆在床前,看着那昏迷不醒的人儿,那熟悉的面容,他闭着眼睛都能一笔一笔勾勒而出。
  只是转瞬间便消失无踪,眸中一片冷凝,冲着空中打了个响指,吩咐道:“即可把她送回大盛,让她入驻二皇子后院。”
  “诺”
  直到眼前一切都恢复如初,床上空无一人之时,他才透露出一丝无奈,他算无遗漏,却偏偏算漏了她。
  呵呵,这命运可真是捉弄人。
  九月份的的京都渐渐已入秋,天空断断续续下着毛毛细雨,路上的行人行迹匆匆,路边零零散散的小贩也都陆陆续续收拾着东西回家了。
  一袭身着青灰色的衣服的男子肩膀上挎着一个包袱,好似是要远行似的,那前去的方向便是城门。
  雨淅沥沥的下,他却毫无所觉不挡不避,就这样缓步走在街上。
  直到走到城门口,他才顿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露出那俊雅的面容来,陆清君往日温和的容颜上平静无波,若仔细看便能看到那眼眸之中包含着无奈与忧伤。
  只是好似想到什么了,唇角绽开了一抹笑,当真是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
  当他转身那刹那,无人可见那眼角溢出的一滴泪,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犹记得当年陌上谁家儿郎,青梅绕竹马,本以为能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他与她终究有缘无份。
  “清君哥哥,她们都说我是野孩子,为什么你们都有娘亲,而我没有呢?”
  “华衣妹妹,谁说你没有娘亲呢?你的娘亲就在天上看着你的。”
  “在哪里,在那里,我怎么没看到呢?”
  “你看,天上那最亮的星星就是你的娘亲,她在看着你呢,守护着你。”
  “那白天呢?只有晚上能看到娘亲么?”
  “晚上有你的娘亲陪着你,白天有清君哥哥陪你,好不好。”
  “恩恩,清君哥哥最好了,华衣最喜欢清君哥哥。”
  华衣妹妹,现在你的身边已经有人陪着你了,不需要清君哥哥了,不过你放心,不管清君哥哥在那里,都会永远想念着,祝福着你。
  陆府内,正坐在房间内休憩的人儿,突然感觉心中一慌,急忙起身,打量着四周没什么不对劲呀!
  陆清雅蹙着眉有些疑惑,这些日子被母亲拘在府里,就连想去安慰安慰华衣都没时间,索性不到一个月就要选秀了,到时候选秀结束后她就可以见到华衣了。
  只是刚才心中为何有种不安的感觉,撑起身子,脑海一片乱麻,起身向着书桌前走去,想要写字静静心。
  别家的姑娘都喜欢绣花静心,可她偏偏不耐烦绣花,这一手字倒还是看得上眼,不过在自家出色的大哥之下,那是看都不够看的。
  想到大哥,陆清雅双眸闪了闪,正准备拿起笔写字,却不妨发觉纸张下好似叠着东西,掀开纸张去看,竟然是两封信。
  吾妹亲启,陆清雅从来没有感觉到像这一刻的慌张,连拆开这信的勇气都没有,心中的不安猜测全都涌现出来。
  拆开信,触及眼帘的字幕让她慌了神,怎么会,大哥怎么就这么离开了,上面也没说何时归来,要是让爹娘知道了该咋办?
  浑身有些无力就这样瘫软在椅子上,脑袋一片乱麻。
  不到半天,兰灵儿就接到了消息,急忙冲出房间去了马厩,骑马飞奔而去,一袭粉衣飘扬绝车而去。
  雨越下越大,愈演愈烈,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衣服被打湿,浑身湿淋淋,马背上的人却丝毫未觉。
  陆清君,你怎么能就这么离开了?
  我还没让你后悔。
  你怎么就能离开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直到驶出了城外,都未曾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兰灵儿就坐在马背上,神色恍然。
  直到天色渐暗,她才恍若一梦回过神,神色平静,好似刚才发疯的人不是她一般,骑着马缓缓行驶而回。
  回到了家,便径直入门把自己关在屋里,当转身那一刻身子缓缓瘫软,顺着门边缓缓滑落。
  “呜呜呜”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无论她清白被毁还是与陆清君决裂,她从未哭,可是此刻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这么多年,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一切早已刻入了骨髓,想忘也忘不掉了,而她也更清楚陆清君的秉性。
  一旦他离去是不会轻易回头的,表面上看到他温润儒雅,实则未尝不是远离人的另一种方式呢?
  他就想那白色的云,看似很容易接近,好似触手可及,但实际上却总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陆清君,你怎么就可以就这样离开呢?怎么可以?”泪水弥漫整个眼眶,眼前一片茫然,心痛的无法呼吸,好似下一秒就要窒息了一般。
  只是无论她再伤心,那人看不见,也不会为此动容不是么?
  这一切都是因为洛华衣,洛华衣。
  “洛华衣”一字一句咬的清晰无比,伴随而来是那刻骨骨髓的恨意。
  陆清君离去不会改变什么,时间也不会停止,这一场雨下了将近半个多月,天气也渐渐转凉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即将而来的选秀日程。
  大盛城墙四处都贴着告示,那是太子妃过逝的讣告,因为连天大雨,到此时才贴了出来,边境城池外。
  过往行人匆匆,一个头戴蓑笠的男子,驻足在讣告前,神色晦暗莫名,片刻才转身离去。
  位于犬戎与大盛交界处的边境一处村庄内,宁静祥和,处处都是田地山川河流,若不是还有着一条河与外界有所联系,这里真的是与世隔绝了。
  “大山回来了?你家阿水咋没和你一起呢?”一个中年汉子扛着锄头看样子是正准备夏天干活的。
  见那人不回头径直离开,中年汉子冷哼道:“我呸!一个外村人,脾气还这么大”
  带着蓑笠的男子起身向着一所小院走去,迎面出来一个老婆婆笑着道:“大山回来了,吃没吃东西?”
  “吃了,婆婆,阿水呢?”
  婆婆面上带着折子的笑意一笑皱成一团,笑着道:“一会不见你就这么急,阿水在里屋正在给你缝衣服呢!”
  闻言,名为大山的男子径直向着里屋而去。
  老婆婆摘了一把菜,嘴里嘀咕道:“没见过这么粘媳妇的。”
  里屋内,一名女子身着这麻布粗衣,看着背影却丝毫掩饰不住那满身风华,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道:“婆婆,再等一会,我把这件衣服缝好了就去做饭。”
  直到被一整片阴影笼罩,她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转头看去,诧异道:“锦哥哥?怎么会是你,你不是”
  “我上街才回来”御锦扫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略带心疼道:“这里这么暗,不要缝了,小心眼睛疼。”
  “没事,还有一点就好了,你今个出去买什么了?”今个一早,她醒来,便听到婆婆说大山进城买东西去了。
  这里最近的城镇也就是边城,她倒不担心什么,这些日子也没听到拓跋临那边有什么动静,相信再过不久他们就可以回去了。
  只是想到回去却没初时那么高兴?
  “我们后天就回吧!”
  最后一针刚缝好,闻言,洛华衣疑惑的看向御锦:“不是说等选秀以后再回么?”
  “太子妃逝世了?距离这个消息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他本不想说,不想看到那带着笑意的容颜被愁思所代替。
  这一个消息瞬间打破洛华衣心中所有的幻想,她总是以为过去就是一场梦,只是时不时冒出一件事情提醒她这不是梦,她重生了,前世的事情也再重复上演。
  上一世太子妃也是在选秀前死去的,不对?好似想到什么,洛华衣攥着御锦的袖子问道:“太子妃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劲,御锦手一伸把她拥入在怀,缓缓道:“九月十一夜。”
  九月十一,不对,前世太子妃逝世是八月底,虽然她有些记不清太子妃逝世的日子,但她记得清楚太子妃逝世决不是在九月。
  这是不是说明一切都在改变,一切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想到这种变化,洛华衣整个身子都不禁颤抖不已。
  “怎么了,衣儿可有哪里不舒服?”御锦轻轻环着洛华衣,感受到她的存在,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觉,若是可以他真想寸步不离她,只是这是显示的。
  “没什么”靠在那温暖的胸膛前,双手也环住他的腰,紧紧的,好似这样她们就可以永远不分离似的。
  “回京,我就筹备婚礼,到时候我一定会八抬大轿风风光的迎娶你过门。我要向全天下宣布,洛华衣是御锦的今生唯一的妻。”
  虽然知晓他对自己的心意,但是真真切切听到这话,心还是忍不住感动不已,只得狠狠点头。
  察觉胸前那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御锦不禁心下一软,手不禁揉着那小脑袋,入手触感柔顺细滑。
  两人紧紧相拥着,丝毫没发现在门外透着门缝偷偷瞧着他们的老婆婆。
  “我还真没猜错,这又黏糊上来,这午饭还是要老婆子来做,”老婆婆面上带着笑意嘀嘀咕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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