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洛天与刘峰二人上午去完成宗门任务,下午则来到竹林小屋,夜里,或在竹林小屋,或回到青林峰的住处休息,眨眼之间,数月已过。
洛天进入青月宗已有半年之久,这期间,因为要到澹台瑾处学写字作画,所以对于宗门的任务完成得也就少了许多,不过好在光是基本仙术便是有着许多值得让人深究之处,而且澹台瑾不时的提点,也是让他与刘峰二人受益非浅。
竹屋之内,澹台瑾与刘峰依旧品尝着好茶,前者不时之间道出的一些话语,让刘峰惊佩不已,更是深深的将对方之言牢记心中。
屋外,洛天闭目而立,手中握着一根竹枝,静静地感受着四周的环境,有种若有若无的浑然天成之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仿佛与四周的一切已经融为一体。
良久,洛天缓缓睁开双目,挥手而动,手中的竹枝如风飞舞,起落点划,蜿蜒而行,时重,时轻,时缓,时急,游步而走间,一幅简易的山河图在地面上油然而生。
初看,那山,不是山,那河,不是河,然而细细品之,那山便是山,那河便是河,山河环绕间,浑若一体,彼此不分,一股磅礴的气势顿然升起。
“山,河……”洛天静静地看着地面上的山河图,心神不禁感觉这山河已然拥有了灵性,伸展间,将四周的一切替代,自己仿若置身其中,顿感自身的渺小。
“这便是意境吗?”洛天喃喃自语道:“意由心生,无心则无意,万般诸法,皆由心生,也许,这便是修仙之道吧。”
修仙,亦修心。只有先修心,方能体悟万物之灵,天地之道。
“所谓万物存灵,是为灵气,天地有气,是为元气。众人修仙,便是要先体会到万物之灵,纳灵气于体,借灵润体而蜕变,争夺造化,逆天而修,成就仙人。而仙人,也许便是修那更为深奥的天地元气吧。”
洛天感概了一番,灵气,他明白,那便是修者追求的力量,而元气,虚无缥缈,唯有在基本仙术中有所提及,但也只是一笔带过,所涉不多。
就元气二字,洛天也曾问过澹台瑾,后者只是一笑,随后让洛天自己去体悟。
也许有些东西,言之如无物,只有自己亲身体验过后,方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比之只可言传,不可身教,还要更为让人摸索不透。
“虽然到现在也还不明白什么是元气,不过好像已经感觉到了一点点,也许……”洛天细细的品味着之前画那山河图时的感觉,心境宁静之中有着澎湃,平凡之中存着不凡,总是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缭绕不散,看之不透。
“小天。”就在洛天心中低语之时,澹台瑾的声音传来。
“澹台叔叔。”洛天循声看了过去,随即叫道。
“嗯,不错。”澹台瑾看了看地面之上山河图,随后微微点了点头,淡然道:“已经颇具一丝意境之味,再努力一些,也许便可摸索到入门之窍了。”
“多谢澹台叔叔。”洛天极为真诚地对着澹台瑾谢道。如若不是后者这数月来不辞辛劳,不厌其烦地教导,他绝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我这一身的字画意境,如今也算是找到传人了,如果你真要谢我,那就好好的学,我可是期待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哈哈哈。”澹台瑾高兴地笑道。
“洛天,恭喜你了。”刘峰上前几步,来到洛天跟前,拍了拍后者的肩膀,笑道。其实他也想学这字画之道,不过澹台瑾说他更适合茶道。
“你跟澹台叔叔这些日子品茶论道,想必所获不比我少吧,同样也要恭喜你。”洛天也是拍了拍刘峰的肩膀,回笑道。
的确,这些日子,刘峰获益非浅。至于师门任务,二人是所有新入门的弟子当中完成得最少的,但这一切都值了。
“小天,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你的画境提升了不少,不过字境还有待努力,这字与画一样,心存之,则显灵性,若能悟之,你的造化必将不可限量。”澹台瑾淡淡地插言道。
随后,澹台瑾取过洛天手中的竹枝,在山河图之上随手提了几个字,顿时,那山河之图便像是被注入了无尽的灵气一般,滂沱无比的一股山河之气拔地而起,直冲云宵。
“这……”
洛天与刘峰二人顿时便是傻了眼一般地盯着那山河图,如山河临身,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心神震动不已。
此刻,这幅山河图比之前的气势强劲了何止百倍。片刻之后,气息内敛,洛天与刘峰那被群山力压的感觉方才消失。
“等你学好了这山河意境,便去画日月,写日月,画风雨,写风雨,画天下间一切可画之物,写天下间一切可写之物,这一切的一切完成,你便也体会到了何为意境。”澹台瑾看了两人一眼,随后淡淡地道。
“山河,日月,风雨,天下间一切之物……”洛天随声而念,低低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心中却是如同敲响了震天巨响,猛然间,他抬起头来看向澹台瑾,问道:“澹台叔叔,小天有一事不明。”
“何事?”澹台瑾平静地道。
“基本仙术中有提到灵气、元气,这灵气,我主修体战之道,对之感受不深,无法以肉眼看见灵气波动,那它便算是虚无之物,而元气,我更是无从感悟,也算是虚无之物,而山河、日月、风雨等等则为实体,当然可画,但这虚无之物,又如何画出来?”洛天心中灵光一闪而过,却是多有不明,当即问道。
“呵呵呵……”澹台瑾没有急着回答洛天的问题,反倒是笑了笑,随后看向洛天的目光变得有些赞赏起来,“小天,你能明悟到这一层次,也算是相当难得了,这虚无之物,不可见,如何画?难,也不难。”
听着澹台瑾的回答,洛天更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说它难,那是因为你不可见,不见如何画?说它不难,那是因为你心中还没有它的存在,如若心中有它,则一切皆不成问题。”澹台瑾侃侃而道。
“吱吱……”这时,小白也在一旁叫了起来,似在回应着澹台瑾一般。
众人不由得都看了小白一眼,澹台瑾微微一笑,道:“小天,小白颇有灵性,比之一般的灵兽要强出不少,你能够收服它,当好生喂养,将来定会对你有所帮助。”
洛天点了点头,对于小白的厉害,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第90章 澹台瑾(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