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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偶然
  既然事件已经陷入了死胡同,警察所有的线索到这里都到了死角了。马乐也不见了,和何子卫几乎是同一天消失的。
  张建业让何子卫的助理回忆,那天的驾驶员是不是马乐。
  可是看着马乐的照片,何子卫的助理也不能确定,他说:“那天她带个墨镜,带个帽子,穿着宽大的风衣,看不出胖瘦,我当时保留着职业的习惯性,对何总的私人问题故意不关注,所以也没留意她的高矮。”
  关于马乐的习惯和爱好,她极有可能的去处,她的父母一问三不知。
  于是张建业就建议警察去找一下她的心理医生,父母不知道的事情心理医生说不定知道。
  最终警察接受了张建业的建议,找到了马乐的心理医生。
  没想到奇迹发生了,马乐和何子卫竟然都在马乐的心理医生那里。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么多天下来,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张建业和刘文轩天天给苏冉冉报着平安,报着进展,故意把问题往好里说,天天绞尽脑汁,既要说得合理,又要不前后矛盾,还要让苏冉冉放心,让家里人坚信,事情马上就要圆满解决。
  这几天张建业和刘文轩都觉得,谎言几乎要编不下去了,没想到事情突然就解决了,张建业和刘文轩喜极而泣,两个男人都红了眼睛。
  不过他们高兴才没多久,张建业就发现了问题,何子卫躺在那里,身上连着各种管子,似乎一直是睡着的样子,他们这么多人进来,他都没有一点反应。
  怎么回事?张建业正打算走近,看个究竟,就被心理医生和他的助手挡在了外面。
  “他怎么要看心理医生?”张建业和刘文轩面面相觑,他从来也没有过这方面的心理疾病啊!
  要是受伤之类的,那也应该去医院,也不应该看心理医生啊?
  张建业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就建议警察命令他们停止治疗。
  但是心理医生通过屏幕示意:治疗正在进行中,如有打扰,酿成了巨大后果,他概不负责。
  于是警察只能等待,等待他的治疗过程结束。
  张建业觉得这有点匪夷所思,就立刻致电当地的大使馆,让出面帮找正规的医疗中心。
  在所有警察的监督和张建业他们的陪同下,何子卫的治疗终于结束,马乐根本就不在治疗,但是她竟然也在治疗室里,与那些心理医生和他的助手一起,在显示屏上监督着何子卫各种数据的变化。
  张建业觉得有一个奇异的感觉,何子卫简直不是在治病,而是他们的一个试验品。
  张建业在警察的陪同下,询问心理医生何子卫是因为什么原因到了这里。
  心理医生直接拒绝了张建业的这一要求:“为了保护我们的病人以后的生活不受影响和干扰,我们对所有的一切都是保密的,这是我们的行业准则,也是我们的职业道德,对不起,无可奉告。”
  对于警察的询问,心理医生也是一样回答。
  好在张建业影响巨大,在大使馆的帮助下,把何子卫领了出来,然后有权威医疗机构封锁了这一心理医生所,发现他对何子卫用了几个还在试验阶段的新药,这些药还没得到证明,可以在人身上使用,而万无一失。
  这些还在研究阶段的新药,要是使用不当,或药量掌握不适的话,将会对人的大脑神经系统造成无法预知的问题。
  难怪何子卫被张建业他们找到的时候,他好半天都没有反应,仿佛不认识他们一般。
  终于把何子卫算是解救了出来,张建业找到了华裔知名医生,让他们先对何子卫全身进行检查,要是确认他的身体可以坐飞机之类的话,就带他回国治疗。
  而对于马乐,张建业从警察那里听到她的说辞。
  说她有一天无意中看到何子卫住在那个酒店里,就打电话给他,说她整理杂物的时候,发现以前她姐姐马欢还有一些过去的明信片和照片、相互赠送的小礼物之类的,如果何子卫要的话,就跟她回去拿,她开车来接他们。
  何子卫正好时间还来得及,于是就一口答应,跟她过去拿。
  没想到到她现在住的别墅的时候,那天她的钥匙不知怎么打不开门,她自己在那里费劲研究钥匙的时候,何子卫无意中一推,大门竟然开了,他直接就走了进去,没想到就被门上设的机关砸中了大脑。
  当时自己正在他身边,眼看他就要倒下来,马乐连忙抱住她,扶着他进了房间,把他安置在沙发上,看他昏迷不醒的样子一筹莫展,因为自己以前曾经做过心理治疗,知道她那个心理医生学识渊博,不但懂心理治疗,其实也是一个医学知识丰富的医生,所以慌乱中自己只有打他的电话,然后他就来把他们接走了。
  到了那里,马乐有点担心何子卫会不会有问题,一边看着医生帮他检查治疗,自己一边簌簌发抖,后来他的心理医生看不过去,就给她大了一针镇定剂,然后她就睡过去,然后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何子卫躺在那里了。
  然后每天就是按规定那样治疗,因为觉得医生学识比较高,所以马乐对他无限信任,也就放心地把何子卫交给他。
  虽然她这话里面漏洞百出,但听着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因为没有人证物证,所以警察也没法对她有所为。
  只是心理医生因为涉嫌用了违规药品,所以被勒令停止营业,还要接受金钱上和人身上的惩处。
  何子卫留下律师在这里全权处理这一事件,自己和刘文轩带着何子卫回家。
  当苏冉冉看到何子卫的时候,几乎不相信这就是自己那个总裁的老公,他两眼漠然,似乎已经记不起来前尘往事。
  好像永远也睡不醒的样子,但是眼睛又是睁着的,眼珠也动的,就是没精打采。
  苏冉冉甚至抱着儿子站在他面前,他也无动于衷,仿佛已经记不起这个孩子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苏小楷一个劲地叫着爸爸,伸出双手要何子卫抱,何子卫却面无表情地转过去。殷丽娜见状也忍不住流泪:“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了?怎么竟然成了这样?”
  “哎,都是那个什么马乐,她害人不浅,以前那么算计我,现在又开始算计何子卫了。”苏冉冉恨恨的,当初真的不应该心软,应该直接把她送入监狱的,省得走出来害人。
  何子卫是不是有点自作自受呢?当初是他默认马乐的家人动手脚,找了借口,说是精神有问题,送到国外去治病。
  其实她并不是精神有问题,而是神志清醒,只不过是那种扭曲的心理,想得到的一定要得到,哪怕不惜一切手段,即使是违法的,她也在所不惜。
  张建业直接把何子卫送进了西城最权威的医院,又联合国内外最最知名的脑科专家,神经方面的专家,还有心理学方面的专家,血液专家,给何子卫联合会诊。
  何子卫的血液中果然检测到一种新的成分,那种可能对人的大脑神经产生刺激的,医学上还未完全认知的那种成分,现在因为对这方面的知识了解还不多,所以也不敢贸然使用什么药来对抗,于是只能慢慢保守治疗,等他的机体自我分解,自我吸收,然后慢慢排泄掉。
  但是这个过程也许非常漫长,但也可能会很快,一切还不可知。
  没办法,张建业安慰苏冉冉:“至少人没有问题,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两年,都没有关系,你要做好长期的思想准备。但是也不用担心,这个家,还有这个盛世集团,我们所有的人都是你的后盾,还有你许多朋友,比如刘文轩他们,我们所有人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苏冉冉点头,只是无比心塞:“怎么磨难如此之多,这上帝难道还要考验我们什么?我们孩子都有了,还是不肯让我们安生吗?”
  刘文轩拍拍苏冉冉的肩:“没事,没事,再大的困难都过去了,你还害怕这些简单的小事吗?我们都在你身边,你不是一个人,何子卫也在啊,我知道他现在脑子被控制了,将来哪一天,等他头脑清晰了,他会更加爱你,塞翁失马安知非福?”
  张建业的律师终于也传来消息,原来这一切还真的是源于马乐和他的心理医生。
  这个心理医生,一方面是个奇才,但另一方面也太狂妄,他坚信人定胜天,他一直在研究一种药物,能够控制他人的大脑,在药物和他的心理暗示同时进行的情况下,就可以把一个人按他需要的那个方向发展。
  马乐在几个月的治疗过程中,经常被他这个伟大的构想所折服。
  想到自己深爱一个人而不能,要是这种药效真的有这么完美,那么可不可以让何子卫来接受治疗,然后对他深度催眠,来个颠覆式的洗脑,让他深知自己才是他最最深爱的人,而苏冉冉只是一个意外。
  马乐把自己的想法跟她的治疗师和盘托出,她的治疗师本就是非常狂妄和高度自信的人,他也需要有一个人来做自己的试验品,于是和马乐一拍即合。
  说来也巧,马乐正在合计用什么办法能把何子卫骗过来,就在家里翻箱倒柜,把有关马乐的所有东西都找出来,然后拍了照片,准备发给何子卫。
  她又故伎重演,在网上找了私人侦查所,让提供何子卫的近况。
  所以从何子卫步出国门起,她就一直监视着何子卫的一举一动,没想到天赐良机,何子卫真的来到了她生活的城市。
  于是所有的一切就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马乐的治疗师被警方监控起来,但是马乐却又一次逃过了法律的制裁,原因竟然跟在国内的理由相同,她本身就是一个病人。
  这算不算法律的漏洞呢?
  何南彩去医院看望何子卫,何子卫正好一觉醒来,大脑的深层记忆依然很清晰:“南彩。”
  何南彩非常开心,连忙叫殷丽娜过来:“哥哥清醒了。”
  殷丽娜握住何子卫的手:“子卫,还认识妈妈吗?”
  “妈,说什么呢?我当然记得。”何子卫笑道。
  “哥哥,我发现,你这辈子与马欢就是没缘,只要涉及到与她有关的,你都要倒霉。以后你只要与马欢有关的,都要远远避开。”何南彩说道。
  何子卫皱了皱眉:“南彩,你不许胡说!我这辈子只喜欢马欢一个,你不要试图拆散我们。爸妈都默认了,你还在这里反对,有用吗?”
  “哥,你说什么呢?你这么说,又把苏冉冉放在什么位置?”何南彩觉得哥哥自从这次受伤后,说话怎么有点掉链的味道。
  “苏冉冉?又提她干什么?那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就喜欢跟在我后面瞎起哄,我跟她能有什么?”何子卫脸上很不屑的表情。
  “可是你们?”何南彩听不懂哥哥的话。你们不是已经结婚生子了吗?怎么还说没什么,哥哥真是的,这一昏睡,脑子也糊涂了。
  “我们怎么?你不会又说她整日追着我不放吧?真是好笑,如果她认为那样有效的话,那她就试试吧,反正辛苦的是她。”何子卫说道。
  “谁辛苦呢?”正说着,苏冉冉抱着儿子苏小楷进来了。
  “哼!”何子卫看见推门进来的是苏冉冉,不禁一声冷笑,“果然你不死心啊,连我受伤都知道?我再郑重跟你申明一下,我这辈子只喜欢马欢一个,你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苏冉冉脸上的微笑都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听何子卫劈头盖脸说了这么一大堆话。
  本来刚才在公司里上班,医生打电话给她,说何子卫恢复得比想象中快,现在神志已经清醒多了。
  苏冉冉连忙带着宝宝赶来,看何子卫这次能不能看到宝宝,恢复得更快一些。
  没想到何子卫竟然是这样一种状态。
  殷丽娜和何南彩面面相觑,然后殷丽娜对苏冉冉使了个脸色,从苏冉冉手里抱过苏小楷,对何子卫说:“子卫,你受伤了,现在记忆还没恢复,这是你的儿子,你还记得吗?”
  何子卫眼睛愣半天,看着苏小楷,双手伸过来,抱过苏小楷,有些不相信地,但随后又笑着问:“儿子?我真是受伤不轻,我一点都记不得了,我竟然与马欢有儿子了,我还以为我和她还没结婚呢!”
  然后抱着儿子一个劲地看:“真是,真的太好了,我与马欢竟然有儿子了!”
  然后他抬头对苏冉冉吼道:“这下你死心了吧?我与马欢都有儿子了!你还不快滚?”
  “子卫,你是失忆了么?你怎么许多事都不记得了,苏小楷是我们俩的儿子,而不是马欢的,马欢早就死了。”苏冉冉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难道传说中的失忆是这个样子的么?”
  “失忆?失什么忆?你也太天真了。你就希望我失忆,忘了马欢,然后给你机会吗?你不要做梦了!”何子卫怒视着苏冉冉。
  “妈。”苏冉冉欲哭无泪,无奈地望着殷丽娜。
  殷丽娜拍拍苏冉冉,示意她别急。
  然后对何子卫说:“你现在还没睡醒,说话有点糊涂,把楷楷给我,你好好休息吧!”
  接着何南彩就按了床铃。
  何子卫抱着孩子,苏小楷已经会说话了,眨巴着眼睛看着何子卫叫道:“爸爸。”
  何子卫非常开心地笑道:“宝宝,你真是我儿子啊!妈妈呢?”
  “妈妈!”苏小楷朝苏冉冉伸着手叫道。
  “不许随便叫别人妈妈!”何子卫突然厉声吼道。
  苏小楷被突然一吓,大哭起来,更加伸手要苏冉冉抱。
  殷丽娜怕吓坏孙子,连忙过去抱苏小楷:“不哭,不哭,奶奶抱。”
  何子卫不肯撒手,就怕苏冉冉要碰他的儿子。
  好在这时医生和护士听到床铃声走了过来。
  “我们都离开吧,让医生好好对哥哥检查一下。”何南彩伸手揽着苏冉冉和抱着孩子的殷丽娜去客厅里。
  何大公子住院,自然是这里最豪华的病房,就像一个大公寓一样,两卫两室还带大客厅。
  殷丽娜看苏冉冉神色不好,就劝道:“苏冉冉,你知道的,他被施了那种疗效不明的药,所以脑子一时不受控制,所以言语上你不要跟他计较,我们都心知肚明的,现在一下子,也不能把他的思想转过来,医生说等慢慢排毒,分解,吸收,可能情况会好些。”
  苏冉冉叹口气道:“我不计较,只是也不知这种药会不会对大脑有器质性的损伤,要是这种损伤是永久的话,那么会不会一辈子都会这样?”
  殷丽娜安慰苏冉冉:“你别怕,即使是永久性的话,我们也不会让他一辈子这样,我们会慢慢给他讲这些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他一定会再次知道你的好的。”
  苏冉冉摇摇头:“我不是怕我自己,我只是怕他影响苏小楷,你看他刚才都不许他叫我妈妈了,孩子这么小,这要被他这么捣乱的话,将来哪能健康成长?”
  何南彩陪着医生对何子卫检查,向医生介绍着何子卫的表现。
  “我怎么会突然受伤的?”何子卫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在国外出差,被不法之徒算计,去当新药试验者,所以受了损伤。”医生简短地做了介绍。
  “噢,原来是这回事。”何子卫动动四肢,觉得自己健康状态很好,就对医生说,“好像也没什么损伤啊,你看我好好的,没有任何地不适,可不可以不用住院治疗了?”
  “那不行,因为这种新药对人的伤害或者是疗效都是未知的,所以我们必须全程观察,定时抽血样、尿样检查,看新药在体内的残留和副作用,当然也不排除有好的方面的作用。”医生说道。
  “何总,你作为病人,你也有知情权,你现在的情况,是有一部分失忆,近年来发生的事情,你都记不得了,但是年代久远的,那些深层记忆,幸好还没有受到损伤。可能那个心理医生伴随着这个新药,对你的深度催眠还是有了一定作用,幸亏警察解救还算及时,要是再假以时日的话,还真没准,他能在药物的帮助下,对你全盘洗脑。”医生说道。
  “全盘洗脑的结果会是怎样?”何子卫不解。
  “那样你就不是你了,你就是一个被别人量身打造的傀儡。”医生说道。
  “匪夷所思,像天方夜郑一样,我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何子卫说道。
  “哥,这下你知道了吧?其实马欢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因意外去世了,后来你与苏冉冉结婚了,生了个儿子。”何南彩乘机想把实情一一像何子卫道出。
  谁知道何子卫一听暴跳如雷,指着何南彩:“你要指着我这次得了意外,就忽悠我与苏冉冉在一起,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妹妹,苏冉冉有什么好,明知道我和马欢是一对,还成天跟在我后面转悠,这样自私的心机婊有多远滚多远。你给她传个话,我不希望再看到她,请她自觉地滚开,否则,等我康复了,别怪我不客气。”
  “哥!”何南彩急得不知要如何来解释。
  医生拍拍何南彩,对她是个眼色:“让何总休息一会吧,他身体里有这个药液残留,不能过分激动,否则血液循环加快,大量的血涌到大脑,对神经系统的伤害更大。”
  何南彩会意,乖乖地闭上了嘴。
  然后带上门跟着医生一起出去。
  “慢慢来吧,你要在他平静的时候,慢慢点,细水长流般地渗透,把前尘往事一点点地对他灌输。不能急于求成,那样说不定会起反作用,欲速而不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医生对何南彩说,“而且还要提醒周围人,一起配合才行。你嫂子暂时,还是不要让她来吧!现在你哥的记忆就停留在那段与你嫂子敌对的地段,现在让他们见面,有弊无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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