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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手术
  抵达医院后,预约的医生跟护士果然早就在门外迎接,当看到尹凉薄从车上走下来后,护士门七手八脚的上前,以最快的速度帮她检查着各项生命指标,医生还帮她注射了一针几度疼痛的药剂,可现在的尹凉薄仿佛已经成为木偶般,在如何的折腾都不会感觉到喜怒哀乐,眼角余光撇到一边的顾席爵,他似乎正在跟夏葵琳通话,看样子正在解释着什么,不用说,她怀孕的事情大概也已经传到夏葵琳的面前,而做着一切的始作俑者,无疑就是顾漫纶了,看来,他也总想至这个孩子于死地吗?
  还未出生的小生命,竟然就在身边树立了这么多的死敌,就算真的生下来,未来的路,可能会比想象中更加崎岖难走,她有这样的经历也就算了,却不能连累孩子也走上这条不归路,所以,故意能选择,那她宁愿不让孩子体验到这种无可奈何,绝望到从未看见过希望的感觉。
  知道被推进手术室的那刻,尹凉薄躺在床上,伸手拉住顾席爵的衣角,那惨白的微笑,看起来就像快要凋谢的玫瑰花一样美艳动人,她苦笑着开口说:“等我执行完你的命令后,我帮你讲个故事吧?顾席爵,还记得你小时候好像就对各式各样的故事甚是好奇,等下,换我来给你讲。”
  话音刚落,尹凉薄就被推走了,而顾席爵则皱眉站在原地,思考着尹凉薄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一张桀骜不羁的脸上,更多的是不耐烦跟焦急,夏葵琳那边似乎吃醋了,正在闹脾气,而他又不能立即返回,担心要是他走了,尹凉薄就会从手术室溜走,这样恐怕他会更加头痛,为今之计,只能尽量敷衍夏葵琳,并继续留在医院,直到手术完成,看着尹凉薄被推出手术室后,他才能安心的离开,回去继续跟夏葵琳解释。
  手术室里。
  尹凉薄轻轻闭上眼睛,对一旁正准备要给她注射麻醉药物的护士吩咐说:“我不需要麻醉,就直接开始手术吧。”
  “什么?病人,这种手术并不是儿戏,不打麻药的话,没人能承受这种痛苦的,麻醉过后,几秒钟的时间你身体就没有知觉,这样动手术的话你也不会感觉到疼痛,而且安全系数也会更高一些。”正在准备手术的医生听见尹凉薄对护士的吩咐,手一哆嗦,差一点直接将手术工具丢在地上,或许是没想到尹凉薄会提出这样残忍的要求,毕竟这已经不算是对孩子的折磨,而是对母体一种难以忍受的酷刑!
  只是医生的劝说,很明显没有对尹凉薄起到任何的帮助作用,她说话的语气就跟之前一样的淡漠,仿佛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般,行尸走肉的继续在这个世界上艰难的喘息,这份痛苦,没有任何人可以体会,紧接着,她继续对医生坚定的说:“如果你非得要打麻药再能进行手术的话,那我现在就会直接离开手术室,到时候顾席爵责怪的人是你,而并不是我,要是你足够聪明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去做,麻药这个步骤就直接省略掉好了,无论多么的疼痛都好,我不会阻碍手术顺利进行的。”
  或许,这已经是尹凉薄可以为这个可怜的孩子,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那就是陪它一起忍受这种濒临死亡的疼痛感,要是这样,那心里面的愧疚是不是也会减轻些?
  拗不过尹凉薄的倔脾气,医生知道,现在尹凉薄提出的任何一个要求,他都必须要百分之百的答应,不然,他的医生生涯可能就会真的保不住了,于是,他只能对小护士吩咐说:“一切就按照少夫人的吩咐去做吧,麻醉剂这一步骤跳过,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在手术期间严密的观察少夫人的一举一动,一旦痛苦难以忍受的话,必须要尽快注射麻醉剂!”
  就这样,手术开始进行了,但手术室的每一个医生,包括护士在内,都显得精神异常紧张,毕竟他们活这么大,只是听说过古时候关谷剔骨疗毒,可是从没亲眼看见过有人做手术,竟然会不需要麻醉,当冰凉的手术器械探进尹凉薄身体的时候,她的心似乎都在打着冷颤,如果说注射麻醉剂的情况下,她睡一觉醒来,并不会感觉到多么的痛苦,但现在,每一秒钟都似乎有一个小时那样难挨,她的大脑异常清醒,感知疼痛的细胞也在敏感的活跃着,仿佛势必要将她的这份苦恼,无理由的提升到淋漓尽致似的。
  切肤之痛,好像她现在才能体会这种痛苦,可她却始终没有流泪,眼睛仿佛早就经干涩,就连哭泣的滋味都忘记了,感受着那原本藏在身体里的小生命,正在慢慢的流逝,那种撕心裂肺,比身体的疼痛还要剧烈几百倍,她伸手捏着床单,像是要将布料硬生生撕碎般,可始终一个疼字都没有说出口,甚至就连做手术的医生都紧张的冒汗,时不时观察着尹凉薄早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要比白纸都还要更加苍白的脸,争取能够早一些结束这场手术。
  尹凉薄疼的甚至都快要昏厥,可她努力支撑着大脑保持清醒,因为她还要亲口告诉顾席爵她是谁?告诉她,其实她就是当年的小女孩,而他,则是那个小男孩,两个原本童真的人凑在一起,成为最要好的朋友,密不可分,只是现在,时光变迁,岁月流逝,他们终究都没有办法保住曾经的那份美好,他变了,变的放荡不羁,自私自利,而她也有了巨大的变化,变得总喜欢将委屈隐藏在内心最深处,不跟任何人提及,她想道歉,抱歉让顾席爵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如果是她的错,那么这次妥协,将会是她对他最后一次的歉疚,从今往后,他们互不相欠。
  在翻江倒海的剧烈疼痛过后,手术终于算是顺利结束,只是医生却险些昏厥,周围的环境,血腥味好像比平时进行一场大型手术,都还要浓烈,由于尹凉薄身体的原因,她手术期间比别人出血量要大的多,即使医生已经尽可能的保证手术的顺利完成,可那不断从下体流出的鲜血,却还是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小护士处理的时候,手都在打着哆嗦。
  “都结束了吗?”在张嘴说话时,尹凉薄的声音甚至都已经沙哑,浑身虚弱无力的好像快要死掉,可她依旧挣扎着,伸手抚摸着小腹,尽管依旧平坦,可是她清楚地意识到,那原本在这里孕育的小生命,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就因为他们大人之间的恩怨,孩子就必须要无条件的成为牺牲品,那一瞬间,她脑海中很少有过的浓烈恨意,正在不断提醒着她,绝对不能被打败,越是这样,她越是要振作起来,一定要想办法将身体受到的这份疼痛,加倍的偿还给给予她这种痛苦的所有人,让他们也感受这种,比死还要更加恐怖的感觉!
  被推出手术室后,顾席爵果然就在病房等她,当看见脸色苍白,甚至就连白色的病患服早就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尹凉薄后,顾席爵微皱眉,或许也有一瞬间产生了怜悯,但是毕竟他的性格就是放荡不羁的,尤其跟尹凉薄之间的误会太多,所以这种可怜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他上前,看着她,依旧是那副不屑一顾的模样,开口说:“我已经听说过你在手术室的壮举了,拒绝使用麻醉药物是吗?很好,没想到你顽强的意志力竟然还在支撑着你的身体,没有直接死在手术台上吗?但是你也不要妄想通过这种方式,就让我可怜你的处境,这些都是你自己找的不痛快,由你来承受所产生的后果,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呵呵。”哪知,听到顾席爵的这番话后,尹凉薄非但是没有反驳,或者是因为委屈,就直接痛哭出声,反倒还冷笑起来,这种声音,明明就是身处在最虚弱环境下,可依旧不服输的姿态,是一种让顾席爵都觉得后脊梁发冷的感觉,他在想,这个女人肯定是彻底的疯了,不然的话,怎么会不哭不闹,甚至还开始大笑呢?思来想去,他还在担心着夏葵琳的情绪,于是二话不说就准备要离开,可是正欲走出门的时候,尹凉薄的声音,却忽然再次从病床上传过来:
  “顾席爵,你不想听我要跟你讲的故事不要紧,可我真的想要跟你说声道歉,对不起,当年是我遗忘了那个约定,听说你独自一个人等了好久,之后情绪才会变的这样阴晴不定,我想这都是我的错多一些,所以现在才会想跟你道歉,你知道吗?如果时间可以轮回的话,那么我宁愿我们之间,从没有过任何的约定,这样的话,我相信我们的人生都会与众不同,至少你的性格也不会变得这样极端。”
  “你刚才说什么约定?”其实顾席爵从之前就觉得很奇怪,在今到手术是之前,尹凉薄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约定?故事?为什么总感觉尹凉薄在故意隐瞒什么呢?现在听到她的话后,顾席爵更加疑惑了,他转头,重新看着她,询问说:“你到底是谁?又都了解我些什么?我没什么时间听你胡说八道,要么你就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要么,就闭上嘴休息,我没什么时间,该走了。”
  “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从今天开始,我也是一样,不值得你信任。”在顾席爵离开前,尹凉薄终于将这句话喊出来,是啊,经历过今天的事情后,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行尸走肉的模样?在遇到顾席爵的话,她绝不会因为童年的那些往事,就对他产生防御力低迷的状况,更加不会在对他感到抱歉,已经欠了他的,她已经加倍奉还了,或许以后就会按照顾席爵的希望,彻底变成目的不同的敌人,可这,也只能说是两个人的缘分,在悄然变成孽缘而已。
  顾席爵到最后都不懂她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隐约感觉这个女人的性格,仿佛变得比之前更加难以捉摸了,或许是经历过这件事,对她产生了太大的压力,才会使得她想要开始残忍的报复,但这对顾席爵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不过是个女人,就算再如何的擅长工于心计,料事如神,也不过是个女人,能有多大的信心跟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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