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青跪在地上不断地瑟瑟发抖,尹凉薄的怒气却并没有因此消失,刚才的那番话,她很难原谅,别人在背地里议论也就算了,身为尹凉薄贴身女仆的青青,竟然也被这些话感染了,看来,她在顾家,真的一点地位都没有,不然的话,这种污蔑的话又怎么会传到她的耳朵里呢?
青青并没有指出某一个人,而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她知道,顾家的女仆一共就这些,大家也是在一起共事,一间屋子休息的,但凡是一个人私底下议论的话,剩下的人就绝对不可能不起哄,这大概就是人言可畏的意思,下床,她走到梳妆镜前,仔细打量着镜子里面的脸。
依旧很绝美,白皙的肌肤,犹如黑夜中星光一样璀璨的眼瞳,高挺的鼻梁,粉色的薄唇,她的脸没有改变,性格也依旧冷若冰霜,但或许是不卑不亢的次数太多,因此大家都不知道她其实也是有脾气,懂的分清善恶的,没有转身去看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青青,她直接命令说:“去把碧婆婆叫到我房里来。”
“碧婆婆?她现在好像正在安排大少爷的饮食起居,现在叫她,万一她不来怎么办?”青青其实也是为了尹凉薄着想,总算她都是顾家的少夫人,碧婆婆就算倚老卖老,仗着自己在顾家工作时间最长,所以就时常耀武扬威,可说到底,不过是个女仆而已,但就是这样身份天壤之别,要是碧婆婆对尹凉薄根本不屑一顾,不愿意听她吩咐的话,那么尹凉薄不是更加的丢脸吗?本来在顾家,就没有女仆恭恭敬敬的对待尹凉薄,因此青青才会觉得,现在尽可能的不要挑起纷争,哪怕生活的稍微辛苦些,也没有关系。
可是尹凉薄却忍无可忍了,原想太平的过日子,就算明知道有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可她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看样子继续忍耐下去的话,就太愚蠢了,面对青青的担忧,尹凉薄薄唇轻启,语气听起来不紧不慢,可是却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她说:“告诉碧婆婆,要她心里还当我是这个家的少夫人,就过来,若是不当,十分钟之后我就会给伯母打电话,要求撤换管家人选,堂堂顾氏,除了碧婆婆外,我就不相信没有人能够胜任这个职位!”
闻言,青青使劲咽下一口唾沫,真的生气起来的尹凉薄,似乎要比想象中的还要更让人胆战心惊,她不再拖拉,急忙跑到同样在二楼的顾漫纶房间,听人说管家似乎很重视顾漫纶,所以大厅要是找不到人的话,那么去顾漫纶的房间寻找,就在正确不过了。
一切就如同尹凉薄预料的那样,碧婆婆本身并不愿意搭理这对主仆,想要一心一意的伺候顾漫纶,可是听到尹凉薄让青青转告的话后,她原本坚定的内心有了一丝晃动,敲响尹凉薄的房门,当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碧婆婆一张严肃而又高傲的脸上,依旧带着满满的不耐烦,“听说少夫人你着急见我,甚至就连辞退这种噩耗,都让青青带给我了,其实少夫人又何必这样偏激呢?有什么吩咐的话,直接去告诉别的女仆就好,在这栋宅子里面,能够为少夫人效力的,又不是只有我这个老人家。”
“碧婆婆看起来情绪不是很好的样子,要不要先喝口茶,压压惊?”跟碧婆婆的冷言冷语不同,尹凉薄早就让青青沏好了一壶茶,倒了一杯,顿时,香气四溢的茶水就飘进了碧婆婆的鼻子里,这种茶似乎有一种让人安神的功效,碧婆婆的情绪果真缓和了不少,但是接下来尹凉薄的话,却让碧婆婆觉得很是诧异,因为尹凉薄看似正在微笑的脸上,让人看不出怒气,可实际上却好像并非如此。
“听说最近顾家针对我的议论不少,碧婆婆身为管家,总不可能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听见吧?之前我看过顾氏的家规,上面明确写着,管家或者女仆一律不准在私底下,议论主人家的私事不是吗?碧婆婆要是再想不到堵住悠悠众口的法子,那么我这个少夫人可就要亲自出马了。”
“少夫人你的意思是?”碧婆婆手里端着的热茶,仿佛已经忘记了温度,始终都停留在手掌心里面,的确,女仆们之间的那些流言蜚语,她早就听见了,可是却并没有制止,没想到这也恰好让尹凉薄抓住了把柄,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惶恐,却依旧装出坦然的模样。
尹凉薄笑了笑,将杯子里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起身,走到碧婆婆的面前,笑容中带着的冷漠气息,好像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将碧婆婆冻住在原地,“别紧张,我最近反思了一下,认为这段时间我身为少夫人,好像做的好不够到位,我知道你们私底下都想看我的笑话,并且打赌顾席爵什么时候会正式跟我离婚?但是毫不恐惧的说,我被当做焦点,议论纷纷这种事情,早在八年前就已经经历过了,因此我在享受这种感觉,等到享受够了,那些曾经妖言惑众的人,总得挑出一两个杀鸡儆猴,这样以后大家才会知道,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碧婆婆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少夫人的意思,我已经明确了,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少夫人身娇肉贵,就不用亲自动手了。”碧婆婆还是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尹凉薄,是那样的恐怖,原来之前一声不吭的人,在发起脾气来,竟然也会让人更加的手足无措。
但是没有接受碧婆婆的建议,尹凉薄轻轻摇头,继续淡漠的微笑着,回答说:“倒是我说碧婆婆你上了年纪,应该多注意休息,以后家规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实施好了,反正我平时闲来也无事,就如同你们说的一样,身为丈夫的人,还整天跟情人在一起,忽略了我这个正式妻子的存在,那我更得想办法去让枯燥的生活,变得生机勃勃起来。”
碧婆婆诧异的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当反应过来,尹凉薄早就离开了房间,她急忙下楼去看,却见女仆们已经被全部叫到了尹凉薄面前,站成一排,一个个面面相窥,似乎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尹凉薄不急不缓的声音,传了出来:“其实我本不想,将事情做到这种地步的,可既然大家都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也从没有将我当成少夫人看待,那么我也就不需要继续对你们大家,浪费无谓的感情了,之前偷偷议论过我,说我守活寡,嫁进来就如同嫁进冷宫,屁股还没做热,就会被顾席爵离婚的人,请你们走上前一步,让我好好的有机会认识一下你们。”
一席话,让在场的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当然了,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站出来,做这个替死鬼,都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觉得要是在这种时候团结一致,互相不背叛的话,相信尹凉薄也不会有办法。
二楼上,顾漫纶听到动静后,从房间走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大厅里,正在发生的这一幕,嘴角的微笑慢慢上扬着,心里自言自语:“好戏终于要上演了吗?看来比我想象中的还更早一些,尹凉薄,你的耐性看起来实在少的可怜呢。”
“大家都不愿意站出来,是没勇气呢?还是联合起来针对我呢?”事实证明,这种小伎俩早就已经被尹凉薄看穿了,她让青青从院子里拿来几根柳条枝,一人发了一根,就在大家不明所以的时候,她继续说:“既然没人勇敢的话,那么我也只能用我自己的办法,来将罪魁祸首逼出来了,你们现在分成两队,将裤管挽起来,互相抽打着对方的小腿,记住了,不准手软,不然的话,我会亲自教教你们该如何掌控力度?现在,开始吧!”
“这个?”没想到尹凉薄竟然会这样心狠手辣,女仆们心里别提有多害怕了,还以为她是个任凭是谁招惹,都不会有半句怨言的小鹌鹑,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是个深藏不漏,平时看起来安安静静,实际上却冷血的让人觉得恐惧的女人,女仆们不敢动手,想也知道这样纤细的柳条枝,打在没有衣物遮挡的小腿肚上,还有多么的疼?想必一定会抽一下,就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吧?
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少夫人,我们发誓从来都没有私底下讨论过你,所以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们,我们虽然在顾家打工,可我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人人平等,少夫人你不能用这样的办法,来欺负我们!”
欺负?尹凉薄笑的甘甜如蜜,仿佛听到了好笑的笑话般,她把玩着一缕长发,眼神中满是冰冷跟讥讽,“现在你们终于知道被人欺负的滋味了?之前在背地里议论我,议论的还那样过瘾的时候,你们就没想过今天的这种下场?你们说的没错,你们只是在顾家打工,不是卖身,我无权要你们互相殴打,所以现在想要辞职的人,办理手续也不迟,已经跟我们顾家无关的人,我不会继续斤斤计较的,但是要是还想留下来工作的话,就必须按照我制定的规则去做!因为在这场游戏当中,我才是那个可以掌控一切的人,要怨恨的话,就怨恨你们自己投错胎,没能拥有外表的富贵,甚至就连嫁进顾氏,守活寡的机会都没有吧!”
第十五章 家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