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易磊轩好像终于才稍微有些相信,落云霜的话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这件事情,他看着她的眼神,也从之前的冷漠讥讽,变得稍稍柔和一些,叹口气,他呢喃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其实本官从来都没有想过真的要让你失去太师夫人的这个位置,也亲眼看到了你曾经因为这个位置,而努力了多长的时间?可是你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本官觉得心寒,就算帝女殿下可以不计较,本官却没有办法继续袖手旁观下去。”
说着,易磊轩看着刚才那张被他扔在地上的休书,捡起来,再一次询问说:“不过你真的确定了,让本官休了你就是你唯一的一条出路吗?要是你还没有下定决心的话,本官可以让你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只是有一点你要注意,那就是本官可能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待你了,很有可能会比之前还要更加的冷落你,不要责怪本官狠心,是本官真的不知道以后应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对待你?”
点点头,落云霜知道,她知道要是继续留在太师府的话,易磊轩看在这么多年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也绝对不会做出真的开口将落云霜赶出太师府的这种事,可是纵然是如此,她又怎么可以真的厚颜无耻的仗着易磊轩对她的最后一点同情,而继续在这里居住下去?
她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释然的微笑,道:“其实,为妻知道,太师大人你的心从来都没有放在为妻的身上,并不是为妻不够努力,或者关心的太师大人还不够,而是为妻并不是太师大人爱着的那个人,现在太师大人既然已经找到那个人的话,为妻衷心的祝愿太师大人跟帝女殿下能够获得幸福,这是为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个心愿了。”
说起憎恨落云霜的时候,易磊轩对于这种感觉是深有体会的,可是现在面对去意已决的落云霜,易磊轩也觉得有些不舍,他蹲下身体,将落云霜最后一次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说:“如果你能想通,或许对你我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本官此生不能够给你想要的幸福,日后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尽管来找本官,本官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你的。”
这是易磊轩能够给予落云霜的最后一个承诺,纵然不清楚落云霜到最后会不会使用这个承诺?他只求自己问心无愧。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抱着很长一段时间,易磊轩拿起笔,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在那张休书上面签字,落云霜见状后,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云霜多谢太师大人这些年的照顾,无以为报,来生就算是当牛做马也一定会报答太师大人的大恩大德,时间不早了,太师大人还是早一点回去休息吧,云霜是时候整理行李了。”
点点头,易磊轩叮嘱她要好好保重身体之后,就离开了,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安心的回到书房去休息,因为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说不能给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一点教训的话,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理得!
待易磊轩离开之后,落云霜打开衣柜,将里面一些较为素雅一些的衣裳都拿了出来,可是从小被人伺候惯了的她,却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自己将衣服折叠好的能力,就在这时,一双小手伸在了她的面前,顺着那双小手看去,竟然是蝶儿。
“蝶儿?”落云霜眼睛红肿的唤着蝶儿的名字,可是却担心自己现在的样子被别人看到了会笑话似得,于是赶紧下意识的背过身去,不敢再看蝶儿一眼。
倒是蝶儿,在帮落云霜整理好衣裳之后,打来了一盆洗脸水,拧湿了毛巾之后,递给落云霜,语气依旧是跟之前一样恭敬的说:“夫人,夫人你的身边一直都是有蝶儿服侍的,要是日后真的到了尼姑庵之后,没有蝶儿服侍的夫人,应该会觉得不习惯吧?所以蝶儿恳求夫人带着蝶儿一起离开,不管我们主仆去哪里?蝶儿都希望能够继续照顾夫人的饮食起居。”
“什么?你要跟我一起走?”落云霜猛地抬起头,看着正对她微笑着的蝶儿,落云霜对于蝶儿是感到万分歉疚的,毕竟当时在吃了那服药之后,她的情绪一度不受控制,还曾经将蝶儿打得遍体鳞伤,可是蝶儿非但是没有责怪自己,反而是以德报怨,在自己处境最尴尬的时候,选择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这让落云霜一方面觉得很感动的同时,一方面也觉得很是愧疚。
似乎看出来落云霜矛盾的心里,蝶儿继续恳求道:“蝶儿知道夫人心里在想什么?可是还请夫人不要在记住之前的事情了,对蝶儿来说,夫人你一直都是蝶儿的救命恩人,蝶儿发过誓,要一辈子都陪在夫人你的身边,伺候夫人的一举一动,无论夫人在哪里?蝶儿都是下定决心一定要陪伴在夫人身边的。”
“蝶儿,我的好蝶儿!”落云霜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住蝶儿嘤嘤的哭泣起来,她不断的呢喃着一句话,那就是:“蝶儿对不起,蝶儿真的对不起,该怎样才能让你忘记之前我对你做过的那样残忍的事情呢?如果说有这种办法的话,我真的很希望能够尝试一下的啊!”
蝶儿也抱着落云霜,她轻轻拍着落云霜的后背,尽可能的安慰说:“夫人,蝶儿知道夫人现在的心肯定很痛,可是离开太师大人之后的夫人,说不定才能够得到原本属于夫人的幸福,不是吗?不管怎么样,蝶儿都一定会陪在夫人的身边。”
其实安慰并不需要很多的话语,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陪伴就足够了,落云霜听到蝶儿的话,好像心里忽然感觉释然了不少,她点点头,伸手抚摸着心脏的位置,忍不住自己喃喃自语说:“下定决心要离开之后,好像心真的不再像之前那样痛苦了呢,或许就像蝶儿你说的那样,离开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至少因为我的存在而不能够得到幸福的人,能够有机会抓住幸福了,而我,也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这样想之后,落云霜果然是感觉自己的心里面舒服了不少,再加上身边还时时刻刻有蝶儿的陪伴,终归不是她自己一个人,是不是也能算是一种幸福?
太师府最僻静的别院,这次易磊轩并不是空手来的,而是拎了一把锋利的剑,直接一脚踹开了罗刹女的房门,罗刹女仍旧是坐在椅子上,见到怒气冲冲,而且目露寒光的易磊轩之后,先是一愣,随后故作大胆的笑笑,道:“听说夫人从一回到太师府之后,就哭哭啼啼个不停,我就猜到大概是计划失败了,而且能够让夫人这样伤心欲绝的真正原因,应该是揭开这个计划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太师大人才对,没错吧?”
“你倒也还算是聪明,知道本官已经知道了你的恶行,所以今晚才会特意前来找你,如何?这是又要准备给本官下套子了不成?”面对正在悠哉自得品茶的罗刹女,易磊轩的心里是有一百个鄙夷,却也隐隐约约看得出来,此时此刻罗刹女的淡然都是故意装出来的而已,现在的她甚至就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要是离开太师府的话那么就绝对只是死路一条,又怎么会不知道害怕呢?
抓住她这个把柄,易磊轩直接将手上的剑拔出来,直指着罗刹女的喉咙位置,继续讽刺道:“既然你能猜到这么多的话,那么就不妨再好好的猜测一下,你今晚这条性命究竟会不会丢在本官的手上?”
罗刹女微微皱眉,一把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不管易磊轩对她究竟有没有杀机?都足够让人感到胆战心惊的了,可是她仍旧尽量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冷眼看着喉咙处的一把利剑,道:“我猜,太师大人你是绝对不会杀了我的,因为对于太师大人而言,我应该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吧?如果说没有的话,太师大人又怎么可能因为我那晚上的几句话,就真的将我带回到太师府,并且故意安排在这个没有的角落里面?不就是为了让我养好伤,然后在关键的时候,拿出来好好的利用吗?”
“不错,你的回答让本官觉得很满意。”面对聪明伶俐的罗刹女,易磊轩满意的点点头,不过,他赞赏的目光很快就被狰狞所取代,他吼道:“可是你做过的事情,是差一点就害死了帝女殿下,如何?是担心帝女殿下怀有身孕的这件事情被皇甫宇知道了,他会更加的不愿意要你吗?就算是如此,本官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看你碰触帝女殿下的一根头发!”
说着,易磊轩的剑一斜,直接在罗刹女的脖子上割了一刀,刀口很深,却不至于让罗刹女死掉,因为易磊轩拿捏的恰到好处,既能够让罗刹女体会到痛苦,又能暂时留住她这条性命,继续利用。
果然,伴随着他刚才那一刀割下去之后,罗刹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下意识的捂住脖子,瘫倒在地上,当看到手心里面的血迹时,她抬起头,怔怔的看着这个心狠起来绝对不亚于任何一个杀手的男人,道:“要不是太师大人你无可救药的爱上那个女人的话,太师大人倒是真的很适合成为一名心狠手辣的杀手呢,而且剑法也很超群,罗刹女自愧不如,可是不知道太师大人你割了这一刀之后,是不是觉得气稍微消一些了?我可以自认为暂时保住性命了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 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