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又是一阵刀兵,几个回合后,两人退到两边。
仇万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平举佩刀,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在看胡天齐,左手扶着膝盖“呼呼”的喘着粗气;右手拄着佩刀,手腕抖个不停;脸颊上、额头上满是汗,像是刚从水里出来,忘了擦一般;心脏“咣咚咣咚”不停的撞击胸膛。
突然,仇万腾空一跃,身子一个空翻,欺刀上前。
见仇万来势凶狠,胡天齐不敢举刀硬接,被迫连连后退。
仇万的身体像个陀螺在空中连续转了三圈,接连挥出三刀向胡天齐身上砍来。随着他的后退,前两刀落空,只有第三刀胡天齐没有避开。
那刀径直朝胡天齐脑袋上劈来;胡天齐举刀格挡。虽然这一刀的力道已经减弱了许多,可是胡天齐依然被击的跌在地上,佩刀脱手,跌在地上。同时,他的脸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刀口,一道鲜血流了出来,印红了半边脸。
仇万双脚在地上一点,又借力飞了起来,挥舞着佩刀看起向胡天齐砍来。
眼看这刀又将多了一条孤魂野鬼。只见,一道白光从胡天齐身侧闪过,直逼仇万。仇万躲闪不及,被刀尖刺进身体。
来人正是卢宏。虽然他对胡天齐心中不满,本不愿插手,可是看到他跌在地上,性命堪忧时,仍奋不顾身,前来相救。
仇万一抬腿,直接踢得卢宏跌出几米远。刀尖离开身体,涌出一道血柱。这一刺虽是小伤,却给仇万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痛楚。他向后跌去,刀伤并着旧疾一起爆发,竟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胡天齐一头撞在石头上。他一咕噜爬起来,晃着脑袋,摇乱了头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手指塞在嘴里舔了舔,脸上露出奸邪的笑容,高声叫着:“老子天下第一。”叫着笑着,手提佩刀晃晃荡荡的跨过了折叠桥,往远方奔去,消失在山谷中。
砺岳赶紧搀起仇万,带着手下,跨过折叠桥,往山下跑去。
胡天齐发疯,凿齿逃走。一时间,身后的士兵不知所措,也没有追赶。这会儿,他们想到了卢宏。
卢宏被那一脚踢得躺在地上昏死过去。恍惚间,他觉得身体很轻,飘在一片彼岸花的花丛中,像风筝一般左右摇曳,空中响起了一声声深邃的呼喊声。卢宏拂着花瓣,寻着声音飘去。突然,前方出现一个黑洞,强劲的吸力将他往洞中吸去。卢宏艰难的对抗着,慢慢的他感觉到嗓子里憋着一口气,快要窒息。他突然睁开双眼,浊气和着一口污血吐了出来。
围在卢宏四周的士兵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风林和典虎也包括在内。
卢宏晃了晃沉重的脑袋,稍作歇息,便恢复过来。
“卢队长!”风林单膝跪在卢宏面前,继续说道:“老胡跑了,现在我们群龙无首,请卢队长担此重任。”
风林身后的士兵跟着跪了下来,一齐说道:“唯卢队长马首是瞻。”
“这……”卢宏听着发蒙。他赶忙扶起风林,说道:“我,行吗?”
这时,跪在地上的典虎站了起来,说道:“俺是个粗人,说话直。在这些人中,俺就服你。你的话,俺听。”
卢宏拍拍典虎的肩膀,又环顾一周,一时心中感慨万千。他停顿了会,整理了一下心绪,不再推辞,说道:“承蒙兄弟们错爱,我卢宏暂时带领大家度过眼下的难关。”
“哦!哦!”众士兵一阵欢呼。
卢宏双手压了压,士兵立刻安静下来。卢宏开始下达作战指令:“风林,快马去义渠府汇报这里的情况,请洪都尉大人派兵追捕逃犯。”
“是。”风林领命,叫上三五个士兵骑着快马直奔义渠府。
“典虎。”
“在。”
“挑选精兵一百,随我下山,抓捕逃犯。”
“是。”
“其余众将,各司其职。”
“是。”
话说砺岳一行人一路狂奔,到了乱石岗。他见仇万伤势过重,身体难以支撑,便命令队伍停下来歇息;同时,清点一下人数。眼下,这一行人中只有吴哲、刘浩、李强、仇万和三个凿齿手下。其中仇万重伤,李强轻伤,那三个手下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看着眼前的情景,他的心中升起一阵悲凉。
歇了会儿,仇万缓缓的清醒过来,在凿齿搀扶下站了起来。他一看四周的环境,心中闪出一丝不安:这里地势险恶。若是守住前后出口,纵然他们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支撑。就算只是守着,也能将他们拖死。
见砺岳往他这边走来,仇万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还在监狱的管辖范围。”砺岳伸手往前方一指,继续回答道:“往前下一个山坡,出了监狱的管辖范围,马元在那里接应我们。”
仇万点点头往前方看了一眼后,回过头来,向砺岳问道:“他们三个是什么人?”
砺岳解释道:“是我请来的帮手。没有他们,我们也进不了监狱。”
“哦。好!走!”仇万心领神会,借着砺岳的搀扶,站了起来,带着众人朝山坡走去。
突然,他们正前方的山坡上闪出一簇火光。一只燃着火焰的天狼翻过山坡,拦住了去路。
就在众人心中惊愕之时,一排天狼从后面走了出来。吴哲的心一下子冷了:都从监狱里逃出来了,难道要葬命于此吗?
这时,一个满面笑容的青年转过天狼,站了出来。
刘浩心中咯噔一下,说道:“是你!”
这青年正是龚学秉。他微笑着说道:“没想到吧。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接着,龚学秉换了一副凶狠的模样,指着众人,继续说道:“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得罪了本大爷,有你们好受的。”
刘浩忍不住破口大骂:“龚学秉,你大爷的。”骂着,就将手中的龙牙掷了出来。
龚学秉一个闪身,躲过龙牙,对刘浩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好!你有种。今天老子就跟你好好算算这新仇旧恨。”说完,他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天狼开始往众人走去。
吴哲站了出来,挡住刘浩,横刀立于胸前,咬着牙凶狠的说道:“逃出去,咱弄不死他。”
刘浩心中一琢磨,也觉得吴哲说的在理:大不了,弄了他之后,在去边关过活。
凿齿也站了出来,提刀在手,做好了战斗准备。
“好!人都到齐了。”龚学秉心中得意,侧身引出身旁同伴道:“刘叔,看你的了。”
话音一落,龚学秉身后转出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这老者干瘪清瘦、肌肉僵硬、身体微抖、左手自发性的不停的震颤;走路时,行动迟缓、姿势歪斜。吴哲一眼认出他是学校里看管天狼的刘铁。他俩正是用一瓶烧酒从李铁口中得知猪锁骨是天狼的最爱。
李铁身体出现这种症状已经有六七年。在现代医学中,这种病被称之为帕金森综合征。
刘铁犹豫着,缓缓的说道:“让老爷知道了,可不得了。”
“刘叔,没事的。有我呢。”
刘铁没有坚持。他将不颤抖的右手环出一个圈,塞进嘴里,吹出一记响亮的口哨。
天狼闻得哨声,四蹄燃起火苗,疯狂的朝着众人奔过来。
“哈哈哈”一阵癫狂的笑声响彻山谷。笑罢,龚学秉谦逊的向刘铁请教:“刘叔,您刚刚命令天狼进攻的口诀是什么?”
原来松石战役后,李铁在学校里饲养天狼,一转眼,已经十五年了。在这些天狼当中,只有与郑燕交好的那只最通人性;其余的天狼需通过口哨的变化来下达指令。而龚学秉仅仅只会命令天狼前进的口哨。
刘铁缓缓的说道:“拍子。是音调的高低和时间的长短。”说着,他将进攻口哨的技巧与龚学秉说了一遍。
天狼近身之际,砺岳拔出龙牙,李强抽出佩刀。两人各向前跨出一步,分立左右,将众人护在身后。俩人相互对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中竟有种英雄相惜的感觉。
突然,一股浓烈的恶臭从背阴的山坡上扑了过来,一股猩红的戾气像决堤的洪水从石头缝隙中喷涌而出,呼啸着,翻滚着涌到山道上。
“快往对面的山上去。”砺岳大呼一声,让吴刘二人跑在最前。他架起仇万右臂,拖着龙牙,向上山狂奔。
第一次见到戾气恐怖的颜色,天狼顿时乱作一团,在原地打转。它们纷纷害怕的腾起浑身火焰。
慌乱中,天狼被呼啸而来的戾气淹没了。
第三十章风水轮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