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被竖着放了起来,整只白生生的猪身子也被倒挂了,杀猪匠也不愿意听这种嘶鸣声,手臂翻转,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就出现在了手中,他上前一步,手起刀落,场地之上的嘶鸣声渐渐变小。
那白嫩的猪身上却也留下了一道血痕,直接割喉而过,血此时也如泉涌般流了出来,落入了事先准备好的大盆之中,这些血不能浪费,也是一道美味。
江兰看的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只感觉脖间寒气嗖嗖的,好快的刀法,这要是搁在人的脖子上,瞬间也会致命的。
“怕了?”游方见江兰好笑的反应,忍不住嘲讽,原本以为这女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也怕死啊。
“我怕什么,我又不是猪。”江兰斜了游方一眼,不理会他,继续去看。
带猪身上的血流的差不多了,将猪从门板之上放了下来,原本准备好的热水此时抬了过来,用瓢舀水浇猪的全身。
杀猪匠手中刀具翻转,换了个专用的刀刮毛,此时的朱毛经过热水烫,已经很好刮了,很快的,全身的猪毛都被刮了干净。
杀猪匠此时又换一把刀,三下五除二的将猪剖开,取出五脏六腑,再将猪大卸八块,手法娴熟,每根骨头的,走向,纹路他似乎都知道,没有一刀会剁在骨头之上,刀刀都是落在关节之处,很快,一整头猪便被大卸八块,摆放木板之上。
陈老婆子笑呵呵的过来选了自己要的猪肉,剩下的猪肉片被村,民们分之,一个个都笑呵呵得,热闹无比。
原本是要请吃杀猪饭的,可是由于不是过年之时所杀,村,民们也都知道道理,不凑热闹,给了钱拿了猪手便一一离开了。
三个杀猪匠此时也过来了,要和游老爷子等人告别,看样子也是要离开了。
“咋不留下来吃饭,今个我媳妇做饭,可是都说好的。”陈老婆子赶紧过来劝,咋的也得让这些杀猪匠留下来吃饭呀。
“婶子呀,真不是我们不留下来吃饭,别家也得叫我们过去帮忙,今个不碰巧了。”领头的杀猪匠赶紧解释,害怕主人家会以为他们看不起他们,所以才不留下来吃饭。
“原来是这样,大哥,你们一人拿几斤猪肉带回去尝尝!”江兰闻言赶紧从案板之上拿了好几斤,肥瘦相间的猪肉,递给了三个大汉,那模样真是热情的很。
“这怎么能行…”三个大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江兰拿的那每块肉看着都有三四斤,实在是太多了,都快比得上他们的工钱了。
“哎呦…拿着吧,这大冷天的,你们也不容易…”陈老婆子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碍于面子笑呵呵的相送。
待三个杀猪匠满意的离开之后,陈老婆子原本笑呵呵的,面容顿时变得凶神恶煞,回头就质问江兰:“你咋想得,咱家猪肉不要钱是吧?一送送那么多,个缺心眼的,可把老婆子我心疼的!这心都揪着!”
江兰有些心虚的抹了一把面上被喷溅的口水,退后一步笑呵呵的装作不知情:“娘,您不是说了做人要大方,不能拘泥小节,人家今天可是为咱们干了不少活,你今天的铜钱可也没少挣,咋的还能计较这些呢?”
这话一出,眼看的陈老婆子就要过来抽江兰了,江兰赶紧又添了一句:“再说了,今天这好日子,就图个喜庆彩头嘛,娘,您可别动手动手了,明个我的胳膊被打头了,也就做不出好吃的饭菜,到时候你那宝贝女儿觉得伙食太差,说不定当晚就走了。”
这话一出,陈老婆子顿时就蔫了,想着好像的确是这样,这次可一定得加,小女儿多留几天,否则每年都讨不到多少好处。
冷哼一声,陈老婆子气哼哼的将剩下的肉全部收了起来,一点都没准备分给江兰,江兰倒也不在意,眼光盯着那被扔在一旁的猪下水,不知道好坏,这东西竟然都扔了!
她很是高兴的将猪下水,全部捡了起来,顺便,将放在地上陈老婆子还没顾得上拿走的猪血全部搬走了,惹得反应过来的游红跟在她身后追。
“娘!那不要脸的将咱的猪血全部端走了!”那声音更是传遍了左邻右舍,却也不管,只想着从江兰手中夺过那一大盆猪血。
陈老婆子原本正在藏猪肉,闻言天这个小就从,灶房里跑了出来,跟着游红一同去追捧着个木盆的江兰了。
最终,江兰只分得半盆猪血,不过她已经很满意了,雪菜烧大肠,多久没吃了,每次让刘大壮给自己带,都说安县之中卖肉的都将大肠随手喂狗了。
江兰觉得是牛大壮不忍让他们吃那狗都不食的臭肠子才找的借口,哪里有好解释,自己有处理那东西的方法,怕是说了牛大壮也不信。
“娘亲,你咋将这么臭的猪下水给弄到家里来了?”小包子捏着鼻子很是嫌弃的看着那一坨,俊俏的包子脸皱成一团,很是疑惑不解。
“你懂啥?这可是好东西。”江兰瞪了小包子一眼,咋的和他们一样这么没见识?
“猪下水还是好东西吗?”小包子很是好奇,也不捏鼻子了,过来看江兰在弄些什么。
“那自然,等你娘亲将这东西洗干净了,到时候你别吃的停不下嘴就行。”江兰继续掏草木灰,顺便将盐罐子也拿上了,随手将猪下水放在篮子之上,盖了块蓝色的布,她可不想见个人都要解释一番。
“娘亲,你去哪?”小包子很是好奇,娘亲不是说要洗这东西,咋都掏了草木灰又拿了盐?
“待会你就知道了。”江兰随口应了一句,大步流星的向着村外的小溪而去。
小包子那想要跟着,可是游方将他叫过去学字了,再看着娘亲洗下水和学字之间,小包子还是抵不住诱,惑,选择了学字。他还要好好学习,将来能懂娘亲医术书上写的啥呢。
江兰自然也放任其去了,自己拎着篮子向着村口的小溪而去,可是走到了半道上,却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拦住了。
眼前之人高高瘦瘦,一身的黑色长袍穿着也倒挺齐整,嘴巴以上长得也还行,只是那一口的龅牙毁了全部。
“江兰,你可知道我是谁?”龅牙男笑的很是猥琐,或许对他自己来说那是阳光。
“不知道,你谁啊?”江兰倒是没有嫌弃这人的长相,只是对他站着抖腿的行为表示很不理解。
“我是你隔壁二婶子的侄子,游宇,今年18至今未娶。”龅牙男,不应该说游宇继续露出一口大牙笑着,还不住的去盯着江兰,果然长得还不错,就是胖了些,不过和自己配刚刚好。
“哦…原来是你,有什么事情吗?”江兰忍住自己喷饭的笑容,鱿鱼?这一手好名字。
“我来找你还能有啥事,你说我刚你矮,我瘦你胖,咱们是不是特别相配?”游宇第一次对别的女子表白,表示有些羞涩。
江兰吓得一个踉跄,对于这位大哥的神逻辑表示有些接受不能:“你说啥,咱们相配?游宇,你不知道,我已经嫁人了么?”
“我当然知道,你相公那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总不能为他守活寡一辈子吧,你看我咋样,我可是至今从未婚配过,我不嫌弃你,你若是答应了我让二婶子做媒,咱们过几日便将婚事给定了!”游宇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也不管江兰如今可还没有和离。
“你不嫌弃我,我可还嫌弃你呢!”江兰皱眉,对于这人是隔壁二婶子的侄子,只能收敛了一些,不太表示自己的厌恶。
这人从遇见自己开始,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和自己说话都是施舍一般,如今更是大放厥词,直接说不嫌弃自己要定了婚事,真是可笑。
谁知江兰这话一出,那游宇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江兰不是我笑你,就你这身子,不说已嫁人妇,就这体型,也轮不到你来嫌弃我呀,我不就牙长得不好看了一些,可是配你还是足够的!”
哎哟我这暴脾气,江兰觉得自己忍不了了,管你是二婶子的侄子还是老子,今个都要好好教训你一下。
“游宇是么?”江兰冷笑一声,笑的很是甜,开口唤道。
“正是在下。”游宇丝毫不知情,只当江兰是想通了,答应的很是欢乐。
“我的胖可以通过后天来减掉,而你的丑,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而你的丑是永远也改变不了…这句话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炸响在游宇的头顶。
他从来不承认自己丑,遮住嘴巴那绝对是个美男子,也从未有人当他面说过他丑,只有江兰说的这么毫不犹豫,让他一时间承受不住。
“你…你…你这个死胖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小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既然还不知福气,嫌弃我丑!今天我就…”游宇怒了,在原地蹦哒了起来,怒发冲冠,撸着袖子就要上前揍江兰一般。
“今天你就啥?”江兰却似乎嫌火不够大,又添了一句。
这句话彻底成为压,倒游宇心中那根弦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彻底怒了,蹦跶着上前,嘴里叫嚣着:“你嫌小爷丑是吧!小爷今天毁了你!让你成为小爷的妾!一辈子都在小爷身下!”
第四十五章 要不,咱们凑合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