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如海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只是闷声不响的看了眼努破月,再探头往屋里瞧。
君文氏婆媳俩还在说着什么,没多久两个人才出来,宣布了刚刚她们谈的结果。
云如海听了,满脸的蚊子包都跟着发光了,看来君文氏还是懂得以大局为重的,这件事捅破了闹大了结果吃亏的还是自个儿,他做过最坏的打算就是对簿公堂,要是君文氏铁了心非得寻个说法,邵骞是云府这边的人,到时候他们云家脸上也不会多么光彩。
而今,君文氏的这个办法再好不过了,办了婚事,其他的谣言瞬间不攻自破,难不成还有人会亲自验证君家儿媳是不是完璧不成。
顾了他们云家脸面,其实他忘了君文氏还有一件事也在无形中帮了他,就是关于他和邵骞的,不过君文氏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邵骞那个人渣,除了侮辱了自己儿子,居然还对他的表弟有所觊觎吧。
感激在心,云如海就想帮着做点什么。
可人家君文氏也是个明辨是非的,不亢不卑的开了口:“云少爷无需自扰,我君文氏虽说是个农妇,大字不识几个,但是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犯错的是那姓邵的小子,不是你们云府的人,所以农妇不想接受云少爷太过无谓的殷勤,到时候婚礼云少爷如果肯赏脸,带着少夫人来吃喝就好了,关于红包什么的就不必破费了。”
一席话听得云如海都自愧不如,这个君文氏还真是有节有度,只是可怜了儿子是个傻得,否则也该是个一表人才,真是可惜了。
努破月那边眼睛却红了,差点没当场为君文氏拍手叫好,她虽然与君文氏不对盘,可是君文氏的为人她却是极其敬仰的,于是在心里对这个前婆婆赞出了新的高度。
终于到了成亲的前一天,花染香坐了云家的马车,去集市上买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君文氏则留在家里照看儿子。
本来这样重大的场合,该是小夫妻俩跟婆婆三个人一起去的,只是自从被邵骞那啥了以后,君子影就开始疏远了花染香,看到她就躲,也不玩什么亲亲了,嘴里不再热情的媳妇长媳妇短了。
搞得花染香心里不是个滋味,她向来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怎么会看不出来,君子影虽然痴呆,但也知道自己被不好的东西污染了,感觉配不上她。
哎,想想婚后,要是君子影还是这么对待自己,那没得选择了,只能由君文氏在家照看,种田的担子以及琐碎的家务,自己都要挑起来。
想到这一点,花染香就觉得天都好像塌下来了,不过既然答应了这门婚事,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得顶着,因为君家的顶梁柱已经垮了。
努破月自然看出来她的心思,却也找不出安慰她的话,只能握紧了她的手,一切感动尽在不言中,她怎么会不清楚,这花染香是在替自己尽孝道啊。
却说婚礼那天,花染香是从王家村的围场接走的,村里的人临时给搭了个棚,打算新娘子这边完事了,再多搭几个,用来晚上摆酒席接待乡亲们。
花染香的衣服是君文氏从城里特地定制的,一件红色的旗袍,粗制滥造的,要是以前,拿去送给花家的下人估计都没人要,花染香那一刻接到手里,却觉得分外好看,因为她知道,这衣服可是花了君家一半的积蓄呢。
陪嫁的是一辆缝纫机,据说价钱贵的吓人,因此另一半的积蓄也没了,君文氏在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第二件是一个嫁妆瓶,做工考究,是家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据说是当年君文氏的婆婆交给君文氏的,现在转手交到花染香手里,寓意代代相传、平平安安。
这最后一件跟前面的几样比起来,就显得普通多了,是自家的一辆小推车,王家村的人信这个,谁家办喜事必有一件是小推车。花染香暗自思量,可能这小推车是装载粮食的最好用具,村民们都是想求个吉利,保佑自家五谷丰登吧。
做了两次新娘子,第一次坐的是花轿,第二次……是坐着板车去的,一路吹吹打打,喜庆极了,花染香此刻却只想哭。
她却不是因为这简陋的交通工具,而是在想,破月的身份是童养媳,嫁到君家是顺理成章的,一般人家要是不上心,随便拿点东西就把儿媳妇给打发了,君文氏却搞了这么大阵仗,对儿媳妇还真是好啊。
花染香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婆婆君文氏的心,除了想她以后能对君子影好一点,更是想通过这次成亲,以后她们君家能在村子里抬得起头来。
第十七章: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