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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番外十二
  那时年少,刹那间的怦然心动总是让人觉得格外美好。
  那时年少,尚且不成熟的思维将自己出卖的格外狼狈。
  看着被苏绽甩上的门,还有满脸无奈却表示自己一定会和她好好谈谈的曲如眉。
  修丞谨还是选择相信了这个母亲,苏绽有心病,这心病恰恰是因为她的父母,似乎的确由她父母来处理更为妥当。
  当时十七岁的少年对于十三岁的少女的心事,还有着一种手足无措的慌乱。
  第二天,在餐桌上看到神色如常的苏绽和曲如眉,也让修丞谨以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苏绽和她的妈妈似乎已经解开了心结。
  彼此会给对方夹菜。
  也再没有发生过那样的纷争。
  只是修丞谨还是很担心,从那之后,苏绽就变得很不爱说话,修丞谨常常能从她的脸上看到那种“谁也不理解我”的愤怒表情。
  陈飞邈说是叛逆小女孩的青春期到了,这是正常的。
  修丞谨却觉得不正常,他看到过苏绽的笑容,她和朋友之间毫无芥蒂的笑容,仿若春花初绽,冰雪消融一样。
  现在的苏绽也会笑,可是,常常是转过头去,笑容就立刻敛了个一干二净。
  这样的状况,换做别人他们只会一笑置之,可是,现在有这样情况的人是苏绽,修丞谨笑不出来。
  天气冷了,他让苏绽搭自己的车走,甚至为了这,还特地在车里放置了他根本不喜欢的空气清新剂,带着淡淡的花香。
  据说是女孩子都喜欢的味道。
  可被苏绽拒绝了。
  她宁愿戴着帽子手套,脸蛋冻得通红,也不愿意坐自己的车。
  修丞谨想要用强的,他心里隐隐知道,只要自己态度强硬,苏绽一定不敢拒绝。
  可也是想到这份“不敢”,让他望而却步了。
  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那时年少,如果可以预知后来所发生的一切,修丞谨就算是用绑的,也会让苏绽坐上他的车。
  日子过得悄无声息,似乎又紧罗密布,在修丞谨不知道的情况下,苏绽的后妈怀/孕了。
  苏建国和曲如眉协商之后,让苏绽每周六下午放学回去,周一再从他家里上学。
  曲如眉没有立场拦着女儿回到她父亲那里,别说抚养权还不在她的的手上,就算是在,让父女断绝关系的事情她也做不来。
  知道每周要有两个晚上是见不到苏绽的,修丞谨的心里瞬间就涌现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他最近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太多,甚至都已经没有了心思去追本溯源。
  理智也在劝告自己,苏绽回家是好事,苏绽当初的那席话他曾经找陈飞邈帮着分析过,语文能得满分不代表修丞谨对少女的心事理解能力也是满分的。
  陈飞邈给了他一个非常肯定的答案:叛逆青春期少女其实很在乎她的爸爸妈妈,很在乎她的家。
  修丞谨不能理解不在乎她的人,她为什么还要那么在乎。
  可心里却已经有了一种“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好了”的觉悟。
  这样的觉悟贯穿他的前半生,也让他的后半生一直活在追悔莫及当中。
  从老街的那个家里回来的苏绽,似乎变得更加的沉默了,和曲如眉之间,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之后也渐渐脱去了那层表象。
  苏绽的成绩很不好,陈飞邈看着她的试卷就曾经感叹“朽木不可雕也。”
  试卷被修丞谨抢下来了,那是他从苏绽那里拿出来的,不过是偷的。
  堂堂修三少,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用“偷”这个字眼。
  他是趁着三叔三婶苏绽都不在家的时候去的。
  女佣在忙着打扫卫生,他稍微注意一点,就躲过了她的耳目。
  打开苏绽的房间,让修丞谨好像是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苏绽的房间其实乏善可陈,书桌上的东西都是乱放一通的,被子没叠,枕头横七竖八的放着。
  墙角还有个洋娃娃,委屈巴拉的蹲在那,特别像是那个曾经离家出走的苏绽。
  修丞谨一向最讨厌脏乱差的,要是换做平时,他一定会二话不说就退出那个房间。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这是苏绽的世界,哪怕又脏又乱。
  他像是一个好奇的孩子,四处转悠,将苏绽房里的每一样东西都牢牢记在心里。
  偷/窥狂是很下作的。
  修丞谨一面鄙视自己,一面停不下脚步。
  推开门洗手间的门,看着洗手池上放着的香皂,他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面轻轻的闻着。
  是苏绽身上的味道,这让他心里的喜悦像窗外的阳光一样,细细碎碎的洒满每一个角落。
  一转身,看到晾衣架上的东西,让他瞬间红了脸。
  少女内/衣是成套的,都带着草莓图案,看起来幼稚又可笑。
  可修丞谨那个时候却像是被什么迷住了眼一样,想也不想就将那套还带着潮气的内/衣内/裤收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香皂也被他放进了口袋里,走出洗手间,他还记着自己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偷试卷,想要明白苏绽的学习究竟差在了哪里。
  在书桌上拿起苏绽的试卷,转身就要离开,却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转身回去拿起了角落里受尽委屈的洋娃娃抱在怀里。
  再一次避开了女佣的耳目,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遇见了刚刚归来的修清岷。
  “阿谨?你怎么来了?”
  他做贼一样将洋娃娃藏在身后,对上修清岷似笑非笑的目光,想了想有光明正大的将洋娃娃捧在胸前。
  “我来找苏绽,她不在。”
  他一向不屑于和别人解释什么,他做什么事情也从来不需要解释。
  这么想着,她瞬间找回了自己该有的气场,对着修清岷点点头道:“三叔,我先走了。”
  “嗯!”
  修清岷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疑惑,她只是温和的看着这个侄子,实际上他会温和的看着每一个人,甚至修丞谨一度以为温和就是这个人的本性,直到这个人亮出利爪,让他痛失所爱之后。
  他才知道,原来人性,可以隐藏的这么深。
  他转身离开,脚步从容,却忽然听到身后的修清岷再次开口道:“阿绽,如眉,你们回来了,对了,阿绽,阿谨来找你,阿谨,阿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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