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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停学
  戏幕结束,沉痛的情绪还在继续,就像一把钥匙开启一个古老的箱子,把里面零散搁置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细数着上面的悲哀。
  红色的大帘幕从两边往中间合上。
  顾轻轻怔怔的望着道具制作的墓碑,心里久久的徘徊那句,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走过来的叶绵绵看着寂寞的她匍匐在地上,心中增添一抹悲凉。被感染的情绪一下子崩塌出来,叶绵绵连忙上前拥着她,抱着她痛哭流涕。
  本沉浸在难受心情的顾轻轻反倒被她这突然的举动止住了哭声。
  顾轻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眼角挂着的泪珠努力的往眼眶里收回。目光朝前,看到向她们走来的沐泽。
  “女人真的是水做的。”沐泽一手扶着一个,将她们从地板上脱了起来。“虽然结局很不好,但化蝶双飞不也是弥补了生的遗憾吗?”
  叶绵绵抬手粗鲁的擦了擦流在眼角的泪,胸前起伏不断,抽抽搭搭的声音还在继续。
  而顾轻轻撅着嘴唇,从口中吐出的风试图吹干眼泪。
  “真傻,你还不如用手擦呢?”叶绵绵听着从身旁传来的声音,便侧头瞧见顾轻轻滑稽的动作而噗嗤一笑。
  “不哭了?”顾轻轻反问道。
  “你这样,我还哭的出来吗?”
  两人瞬间相视而笑,朗朗的声音和着一片掌声传到了室外。
  有人开心有人恨。
  幕台下的唐琳琳手里握着半瓶矿泉水,瘦削的手指用力的挤压,发出咔咔的声音。
  不仅没有阻止顾轻轻的排演,更是让她除尽了风头。本来属于她的光环,却被夺去。
  怎么不恨?
  乌鸦是乌鸦,只是攀上了高枝,披了一层凤凰一样颜色的羽毛。其本质还是一直卑微弱小的乌鸦。
  顾轻轻,你一个学艺术的,如何跟我斗。
  实习的时候,慢慢较量也不迟。
  路还长,她不急着这一刻。
  一段事情告落之后,终于吐出一口长长的气,对着校门口川流不息的车辆伸了伸懒腰。
  此刻,一辆车分毫不差的停在顾轻轻的面前。
  车窗摇下来的那刻,陈叔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和叶绵绵他们说了几句话之后,便上了车离开了。
  “今天,从来没有发现顾轻轻有表演的天赋。要是去当演员,绝对能捧个奖杯回来。”叶绵绵随口一说。
  沐泽却很用心的听了进去。
  表演的天赋?
  他很害怕,顾轻轻会伪装自己的情绪,总是在他的面前故作轻松。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走吧,回去好好休息。”
  坐在车里的顾轻轻乘着凉爽的空调,几欲吐出的问题,哽在喉咙半天。
  整个车内死寂的沉闷。
  终于,顾轻轻开口询问。“陈叔,李桀寒他……是不是有事情?”
  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她的心莫明的慌张。
  “少夫人,回去你就知道了。”陈叔没有言明,尔后继续专心开车朝别墅方向前进。
  带着一股焦虑,在大门口等着陈叔从车库走过来,才一起进去的。
  她进去不久,没有在沙发上看到李桀寒的时候,顿时舒了一口气,神情也从紧张变得松弛。
  二楼的栏杆旁,李桀寒在那里看着顾轻轻细小的姿态,嘴角笑意愈加浓厚,周身泛些冷淡的光芒。
  目光在刹那间相遇,李桀寒愣了一秒。
  他在顾轻轻的眼眸里看出一丝的悲戚,记忆将他唤到那一哭诉的场景。她的声音在扩音器的放大下,更加的悲怜。
  她没有想到顾轻轻也会有这样的情绪爆发,一直以来,他看到的都是她倔强而犯傻抑或天真的模样。那样流泪,那样凄楚,让他的心也跟着抽痛。
  他不了解她,他真的可能误会了她。
  顾轻轻站着,仰望着李桀寒冷冷的双眸。她就知道,李桀寒一定在屋内的某个位置。
  避开目光长时间的交流,顾轻轻走到沙发上,将书包轻轻一掷,丢在柔软的沙发上。旁边茶几上一盘红的如晶莹剔透的水珠的樱桃,上面还有往四处飘散的雾气,让人看了不自禁的馋嘴,更想伸手拿来尝尝。
  有骨气的顾轻轻忍住了贪嘴的冲动,心一横,换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除了不看二楼方向,她的目光扫视着屋内的各处。
  第一次觉得除了把陈叔做饭能忙一点。
  一个小时后,所有的菜摆上了用白色带着金灿灿的斑点的大理石砌成的饭桌,摆着几盘精致的小菜。
  从来,陈叔的手艺就让人羡慕和夸赞。
  从回来到坐在饭桌上,李桀寒从来没有开口说话。而屋内发出的声音,都是顾轻轻与陈叔的对话?
  吃饭的瞬间,李桀寒冷了语气,凝肃的神情观望着低头吃饭的顾轻轻,“明天以后,你不用上学了。”
  这一消息宛如一颗炸弹似的,在平静却空白的大脑里炸开了花,一朵蘑菇云的暗灰色蒸蒸往上,充溢着全身的血液急速的流窜。
  猛然一抬头,看到李桀寒冷漠的表情,顿时语塞。
  “为什么?”顾轻轻酝酿很久,才吐出心中的疑惑。
  “看你整天对着老巫婆愁眉苦脸的,我帮你解决了这样的烦恼,岂不是更好?”
  老巫婆?
  她的心中是拔凉拔凉的,李桀寒怎么会知道自己给何来取的名字?
  顾轻轻连忙看向陈叔,正要开口的时候,被李桀寒抢先说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嘲讽似的笑容浮现在嘴角边,悠悠然的夹了一点菜往嘴里送。
  回忆顾轻轻曾经熬夜写论文,不久沉沉的打着瞌睡。陪着她一起熬夜的李桀寒听着书案上趴着睡觉的她,无奈的摇摇头。
  将她抱起来的时候,眼睛的光芒落在了那张写字‘老巫婆’三个字的白纸上。
  “我不管,反正明天我还是会去学校。”顾轻轻十分执拗的说。
  明明还有一个月,宁愿看着老巫婆那张严肃冰冷的面孔也不要看李家那些人的毛孔。
  至少老巫婆的情绪是自然的。不像李家那些人,带着生活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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