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莫然冷硬的拒绝，让林默小小的身子抖了抖，眼底泪水快速蓄满，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要落不落。
　　林默咬着嘴唇，小手不安的捏着衣角，他吸了吸鼻子，肩膀一颤一颤的，“那……那我不见了，莫……莫叔叔，可不可以告诉我，妈妈好不好？”
　　莫然心脏像是被敲了一下，看着小身子摇摇欲坠的林默，紧咬着嘴唇，被泪水浸湿的眼中满是担忧的神色，一个四岁的孩子，心念念的不是玩具，而是他的妈妈过的好不好？
　　“莫叔叔？”稚嫩的童音带着几分试探，林默仰着小脸儿，小手颤颤的伸到莫然膝盖上推了推。
　　察觉到膝盖处传来的触觉，莫然回神，低头看向自己的膝盖。
　　林默快速收回小手，背在身后握起拳头，小小的拳头微微颤动，含着泪的大眼睛眨了几下，挂在眼角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这个模样，无论谁看到都会忍不住同情心泛滥。
　　泪珠顺着下颚滴到地板上，莫然似乎听到了‘啪嗒’一声，泪珠摔碎四溅，他缓慢的抬头，视线定格在林默的脸上，鬼使神差般的伸手，大拇指在林默的眼角处滑了一下。
　　熨烫的温度，湿润的触感，让莫然手指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你妈妈不要你了，你对于她来说，只是个麻烦知道吗？”莫然一把揪起林默的领口，将人提起放到茶几上坐下，冷漠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看向林默，冷声说道。
　　林默两只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整个小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盛满泪水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不……不会的，妈妈不会不要我。”带着哭腔的颤音，林默摇着小脑袋，不信的说道。
　　“呵……不会？这么多天，你妈妈都没说过想见你。”莫然冷笑一声，靠坐在沙发背上，玩味的看着如同小兔子一般，惊慌失措的林默。
　　站在不远处的黑衣人低着头，掩饰着自己脸上纠结的表情，他怎么觉得，客厅里的那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在幼稚的吵架呢。
　　不对，小的那只是可以幼稚的，毕竟还是个刚断奶不久的崽子，可……莫少是怎么回事儿啊，像个争抢玩具的孩子一样，和人家真小孩儿抢妈妈，好像有点儿不合适。
　　林默小小的脑袋垂下，像是失去了支撑的娃娃一般，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似是想到了什么，林默的肩膀颤了颤，再抬起头的时候，小小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惊慌，有的只是和林湾如出一辙的淡漠表情。
　　莫然攥了下拳头，看着面前一脸平淡的林默，原本就和林湾有几分相似的小脸儿，如今更是神似了几分，该死的，让他想要摧毁。
　　“莫叔叔，你要帮我照顾好妈妈。”林默伸手擦掉眼泪，露出笑容，挺直腰板坐在茶几上，乖巧异常。
　　莫然瞬间失神，视线紧锁在林默的脸上，让他想起了刚认识林湾的时候。
　　那时候的林湾，也是这般，乖巧听话。而自小的生活环境，让不到二十岁的林湾，知道了隐忍顺从，敏感的神经能很快的分析出所有人的情绪。
　　而她淡漠的性子，很好的迷惑了所有人，让她将自己保护起来。
　　四年的相恋，让两人的心彼此相交在一起，那个时候莫然才发现，那个乖巧听话的女人，是聪明的，也有着属于她自己的傲骨，一个骄傲的女人。
　　如今……
　　想到这里，莫然紧皱起眉头，四年的相恋，到头来，迎接他的却是林湾的背叛，在那张照片被送到他手上的时候，莫然觉得自己已经被打入地狱。
　　而林湾出国四年，等再次回归被他遇到时，莫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这个狠心的女人一同拉下地狱。
　　林默瞪着大眼睛，看着又在出神的莫然，虽然他心里相信妈妈是不会抛下他，而对于莫然的话，林默选择性的不信，可毕竟只有四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微微颤抖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他有些无措，带着几分茫然的看着莫然，乖巧的一声不吭，虽然……屁股下的大理石茶几，让他有些发冷。
　　“看好他。”倏的，莫然起身，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黑衣人，沉声吩咐道。
　　“是。”黑衣人颔首应下。
　　“乖乖的待在这儿，我会让你见林湾的。”走到门口处的莫然停下脚步，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双盛满期待的眼睛，不由的转身看向已经从茶几上爬下来的林默，冷冷的说道。
　　回到自己的别墅，莫然站在院子里，脑海里，和林湾相恋时的画面挥之不去。
　　“少爷，您回来啦。”突如起来的声音打断了莫然的思绪。
　　他抬眸看向声音的来源，小雪正侧身站在别墅门口，手上，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莫然自嘲的勾勒下嘴角，变了，一切在四年前就已经变了，林湾不再是那个会软软糯糯跟在他身边的林湾，他……大概也变了吧。
　　“她呢？”莫然走进别墅，伸手脱下西服外套随手递给小雪。
　　“夫人在楼上。”小雪接过外套，将手上的咖啡放到茶几上，把外套挂好后，再次端起，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莫然说道：“少爷，我先去给夫人送咖啡。”
　　“嗯。”莫然闭上眼睛，依靠在沙发背上养神，“等等，把咖啡换掉……送杯热牛奶上去。”
　　刚走到楼梯口的小雪闻言停下脚步，她转身看了眼莫然，低头看向手上的咖啡，随后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楼上，莫然的房间里，林湾坐在窗边，低头看着楼下的花园。
　　因为是侧面的窗户，她没发现莫然回来，从莫然离开到现在，两个小时的时间，她一直静静的坐在这里。
　　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小默，林湾虽然面上仍是一片淡然，心里却早已经要崩溃，她怕……怕林默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