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上篝火熊熊,不单是为了照明取暖也是防范夜间野兽突袭狩猎。即便有持枪的保镖在旁,但节目组也不敢怠慢。四周不止这一个火堆,还另派了专人看守。
顾亦柯和陈肃两个年轻人也都觉得房车里有味道,索性在火堆边聊天。应嘉言也睡不着,自房车中出来,加入了男孩子的聊天活动。有个原本拍摄草原夜色归来的摄像见了这三人依着篝火抱膝坐着气氛融洽,在示意过艺人后抬了摄像机来拍。
噼啪作响的柴火声里,因为上午跟着疯唱了大半天的歌,此时应嘉言的声音略有些嘶哑。
“我想起来以前的篝火晚会,这种时候应该讲鬼故事的。”
“好啊,那么小应老师可以讲讲看。”陈肃很捧场,拍起手来。在镜头前,他都是持之以恒喊她老师,只是镜头后就没大没小起来了。
实际上,这次大家的拍摄都是有剧本要求的。毕竟是要上剧场的,所以今天所有拍摄部分其实都是过场场景。这次的大电影会将旅行排成悬疑节目,一个个嘉宾失踪,最后找线索集齐。原本故事的开篇是打算用另外的部分,结果因为这三个人鬼使神差的篝火鬼故事,编剧当场拍板用那个开展。
于是鬼故事就和大电影的这次主旨连在了一起。
第一幕,就是神秘消息的向导。
早起,住到住宿点的两个女艺人被接了回来,摆拍了睡眼惺忪起床的画面。然后,陈肃那边发现了向导的失踪。这里没有向导,基本就看不见任何动物了。不过有GPS导航,又有移动信息板供游人官方随时发布情况,所以并不用担心迷路或遇上危险。
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在大纲指挥下,弱智儿童欢乐多组合落单了。司机表示汽车损坏,需要等人来维修拖拽。在公园里不允许下车,所以两人坐在车上开始用手机通讯联系求援。
拍摄中途,应嘉言因为昨天晒伤的部分发炎蜕皮,几次暂停要去涂药,最后不得不移到了一处树荫下完成拍摄。之后,应嘉言开始了发烧。虽然来南非的时候都有注射专门的疫苗,不过节目组不敢怠慢,拍摄了部分内容后就陪着她去了当地医院。
检查后确认是晒伤造成的过敏反应,并没有大碍,最后节目组留了翻译好两个工作人员陪同应嘉言在医院挂水休息,晚间结束了拍摄部分工作的同事们过来探病,陈肃专门等她挂完水一起返回公园。
这晚上没人住房车,全部在相对条件完善的住宿区下榻。人前不好太过关切跟到房间去找她,晚间陈肃专门和应嘉言通了视频私聊。
“放心吧,应该就是水土不服。”她脸色还未回复,在另一边逞强。
“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拼。”陈肃摇头。
其实四个女生里,只有她全程没有休息跟拍。其他三个都中途换车的,毕竟镜头可以有取舍,剪辑好了并不容易被发现。
“我也并不是全为了工作,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啊。可以拿钱,又可以玩。”应嘉言吐了吐舌头,“不想错过一丝一毫的时间。”
陈肃摇头,对她的认真有了某种新的认识。
第三天是最后的拍摄部分,照着大纲流程走一遍,并不比演戏辛苦。应嘉言不知道是不是听了劝,这天没再全程跟着敞篷吉普跑,在拍摄过大场景后就跟着几个女生一起回有空调的封闭越野车里了。
所以,这天拍摄完成后她并没有发烧。
完成公园的拍摄后,当晚节目组又安排吃了散伙饭。这次,艺人助理经纪人也都在场。因为是在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厅包场,所以这次一改节目里的休闲装扮,应嘉言等人都穿着较正式。
结果就是这样,辛璇茗和汪兮兮两人居然很惨烈的撞衫了,穿的都是D&G当季的印花款直筒连衣裙。只是辛璇茗采取了编发,配了橡皮粉的小号Feya斜跨包,整体更甜美些;而汪兮兮则是比较浪漫的大卷披发,用了驴家手拿包,偏重时尚感。
不过即使两人都穿出了自己的风格平分秋色,但在时尚社交礼仪上,撞衫绝对算是灾难级的失误。别说汪兮兮这种性子不能忍,就连自诩不拘小节的应嘉言看着眼前这幕一时也不自在起来。
她和一应女嘉宾不同,没有穿裙子,一件小香风的外套配了背带的阔腿裤,最大限度规避了撞衫风险。
众目睽睽下,不堪忍受的汪兮兮再度愤愤拂袖而去。
辛璇茗脸上也有些戚戚,呆了没半个小时就也离开了。于是包场的自助餐厅里除了工作人员外就剩了两个男生和影后及应嘉言,不过后者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也不能久留。随便吃了些东西,和一应工作人员拍了些合影后也离开了。
国外的星级酒店,遇上狗仔被人偷拍的几率远远小于国内。应嘉言的小二货助理已经先行上去了,她在吸烟处悠闲地点了烟,痛快过瘾后才施施然出来。
结果遇上了离席的陈肃,他刻意避开了经纪人,过来拉了她就走。
“干嘛?”应嘉言一脸茫然,任他抓着手往外晒台带。
“我之前看过攻略,这家酒店晚上会有小型音乐会。”他笑眯眯地望着她,带她登上了景观电梯。
“啊,那要叫顾亦柯他们吗?”应嘉言下意识要按开门键,毕竟这几天都是几个人在一起,她已经有些条件反射了。
“我就想和你两个人去。”陈肃难得一脸正色望着她,不单抗拒地摇了摇头,还伸手盖住了电梯按键。
看着男孩子那张年轻干净的脸,应嘉言作罢了。景观电梯在指定楼层停下,出示房卡后,陈肃带着她走了进去。
有些国内夜店和室外音乐会的调调,游走的侍者,台上重金属乐队声嘶力竭的歌唱。
应嘉言找了个空位,陈肃在她身后站着,撑开双手护在她两侧,隔出了一片小天地。她有些紧张,转头之际没提防那男孩突然俯身靠过来要说话的动作,就这样两下凑了巧。嘴唇轻触,耳边的音乐倏然消失,她听见了越来越大的心跳声,盖过了沸腾的一切。
眼前只是那双眼睛,似乎是这个时候应嘉言才看出来,陈肃的眼眸并不是国人普遍的咖啡色,而是纯粹的墨色,仿似带了美瞳片一般深邃魅惑。
在她胡乱寻觅重点转移注意力之际,那少年突然又一次吻了下来。这回不是不小心的嘴唇轻触,而是正正经经的刻意亲吻。只是在他意欲加深那个亲吻时,应嘉言反应了过来,一把推开他,随即匆匆往外走。
陈肃三两步就将她赶上,“嘉言,你,生气了?”
她挥开了他的抓握,眼里噙了泪。说不清什么情绪,也不愿和他对视,再度往外走。但陈肃却不依不饶,一个箭步蹿到跟前将她的前路挡住。
“嘉言,你说句话好不好啊?”
第一个亲吻是真的意外,当然后面那个是他的情难自已。
所有人都以为他尚年少,不懂感情不懂责任,可事实上他的少年时期早在14岁遇到她之前就已经彻底结束了。他的皮囊里,住着一个老朽的灵魂。知道自己要什么,该做什么。
但是面前的应嘉言依旧垂了眸,咬唇不发一语。他挡在面前,她必然过不去,捏了手掌站在那里。
陈肃心下难得升起了未知的惧意,为了他全然无法触摸到的关于应嘉言的情绪部分。
第三十四章 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