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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试探
  “儿臣,特来谢父皇隆恩!”
  段灵犀,段子黎,段玉痕兄弟三人并肩而站,深深行礼。这一次就连段子黎也在下人的搀扶之下跪倒在地。
  三人均是王袍加身,金冠玉带神容肃穆,仪表堂堂。不过十一岁的段玉痕,更是大凉有史以来最小的王爷,可见皇上对他的宠爱。
  大凉皇帝满是欣慰的,看着三个儿子缓缓站起身来,身边的宦官更是将盛有王爷册印的托盘捧在他的手边,紧紧跟随在后。一步一步走下高高在上的龙椅。文武百官各位亲王,都静静地站在那里见证着这一幕。
  亲自将宝印宝册交到三位皇子手中。待所有礼毕之后。便亲身将段子黎扶起,坐回到轮椅之上。
  “多谢父皇。”
  段子黎面色略显苍白,抬手擦拭额上渗出的冷汗。但那笑容却如同三月春风一般,温润儒雅,谦逊有礼,看起来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他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疼。
  “黎儿脸色不大好,也清减了许多,实在是让朕担心那丫头还未醒来吗?”
  “天山雪莲还未找到,所以她并未醒来,几位太医也尽力了,是儿臣不好让父皇担心了。”段子黎温声解释。神色间颇为忧伤。
  “知道是自己不好,那就多用点心保住身体才是。”皇上无声一叹,重新回到王座之上。
  今日的朝会无不围绕着三位刚刚晋升的王爷,阿谀奉承之言,更是少不了。除此之外就是王府选址的问题。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中所包含的意味颇多。
  首选的三个府邸,一座临近荣安王府,另一座与萧丞相以及各位大人是相邻街道,还有一座与东宫相近。这三座府邸无论如何分配如何选择都会有不大不小的猜忌,影响未来局面。必须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才是。
  段子黎看着送上来的府邸图纸,细细地眯起眼睛,仔细考量。
  皇子想要封王,必须有军功在身,无论是真材实料还是浪得虚名,必定会于一军主帅交好,在军界有一席之地,如今回到京城所角逐的,必然是政治实力,只有这样才可继续攀登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如今这三座王府被选中,其中意思实在让人费解。
  段子黎看了段离尘一眼,放下手上的图纸,拱手道“父皇,儿臣有伤在身,需要静养,实在不宜留在京城,而且竹园也挺好的,这府邸便罢了吧。”
  “那怎么行?林山书院实在远了些,你来回奔波甚是不妥,总要在京城有自己院落的。”皇上出言打断,同样看着手上的图纸,食指轻叩桌面是在游移不定。
  “既如此,那就请父皇将环境最幽深景致最精美的宅院赐予儿臣吧。”段子黎云淡风轻的开口。神色淡然。
  段玉痕拿着图纸左看右看同样一甩,上前两步,撒娇道“父皇,儿臣还小,没到开府的年龄,况且儿臣刚刚回来,可舍不得离开父皇呢。”
  他嘿嘿一笑,颇有些小无赖的模样,“父皇就允许儿臣在皇宫当中多赖几年吧。”
  三言两语两位皇子皆已表态而且两人的理由都合情合理,将主动权重新抛回皇上手中,一时间整个大殿之上竟然只剩下了五皇子没有开口。
  “两位弟弟倒是潇洒。倒是要我犯了难呀!父皇,还是您做个决断吧。”段灵犀心回百转之间还是以玩笑的语气将这一切推开。
  锐利的视线,在三位儿子身上一扫而过,大凉皇上也犯了难。
  “你们一个一个的倒是撇的干净。既然这样,那联可就全权分配了,到时候有什么不满意的可别跑来哭鼻子呀。哈哈。”
  皇上想了许久,最终一锤定音,临近东宫的宅院落入了七皇子手中,荣安王府旁的,则给了五皇子,至于十皇子,皇上也应允,让他在皇宫多留几年,却将萧丞相府旁边的院子留给了他,美名其曰及冠之时,再搬进去也不迟。
  对于这样的安排,大家始料未及,纷纷猜测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将最有利的地方留给了一个黄口小儿,实在难测。
  段子黎拱手谢恩之后,就推脱身体不适,早早的出了宣政殿在旁边的暖阁当中静坐喝茶。看着天边的方向,若有所思。
  临近晌午的时候朝会散去,文武百官陆陆续续退了出来,随后便是众位皇子,段屿君找到段子黎,说明来意。
  “七弟,为了庆贺你们三人进封亲王,为兄特意在一品香摆了一桌,邀请众位兄弟前去喝酒,七弟应该不会拒绝吧。”
  “既然兄弟们都去,怎么能少了子黎呢?不过子黎不能喝酒,众位兄弟,莫要笑话才是。”
  段子黎眉目清楚,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如一泓碧泉看似一眼便能窥见潭底,实则最是让人捉摸不透。
  “怎么会呢?”
  段屿君笑笑,亲自走到他背后,推着轮椅缓缓前行,出了暖阁正好与其他兄弟遇上并肩而行。
  热闹的大街之上五位俊美少年并肩而行,锦衣华服金冠玉带,一举一动,尽显贵气,一路之上谈笑风生,笑声不断,自然赢得无数人驻足观看。
  中间一位虽坐在轮椅当中但气质儒雅清贵出尘,看似比人矮上一节,可仔细观看之下却不尽然那翩翩风度,尊贵优雅,不说其他人。
  “真的是许久都没来这大街之上逛逛了,这里一如既往的繁华呀!”
  段子黎悠然感叹上次走的时候跃马扬鞭烈若骄阳,英姿勃发满心雄心壮志,可未曾想到再次回来,却连来这大街之上逛一逛也是奢望。
  “七弟若是喜欢,可以常来呢。”段屿君微俯下身来。笑着开口。
  “行动不便,还是少惹麻烦比较好。你们也别安慰我了。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清楚。”
  段子黎毫无避讳,坦言直率,轻笑两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事情虽然想开了,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心中的遗憾。
  段屿君目光闪动并不多言半个时辰之后,五人进入一品香雅间。酒菜齐备之后,段灵犀第一个按耐不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还是这里的味道,令人最是牵肠挂肚呀!”
  几人摇头,纷纷落座,作为最大的段离尘自然首当其冲,率先举起酒杯。
  “先恭祝位皇弟加封亲王了。本王先干为敬。”
  段离尘率先仰首将酒喝尽,一举一动端的是优雅。段子黎以茶代酒,气氛倒是其乐融融。
  “说起来我们几个当中七弟的封地那可是最好的,让人看着都眼红了,所以这一杯七弟一定要喝。”
  段灵犀手举酒杯,这里,他最是随性说出这番话情理当中。
  段子黎微微含笑道“不过是父皇怜惜我有伤在身而已,如今我已成废人,自然是不可能去巴蜀的,所以我已奏请父皇将那十二郡,一一归还了。”
  “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现在想来其实也没什么必要。”
  说这话之时,他宝石般的眼眸,在众人身上略略一扫,将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掩饰唇角浅笑,仍旧是淡然无波的神情。与世无争,好像真的是世外仙人。
  段离尘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心中好笑,这么大的一个坑谁会去钻呢?
  段灵犀和段屿君目光短暂接触,很快就撇过头去继续谈笑风生。
  在这皇城当中真的有视金钱权力如粪土之人吗?就算那个人是残废,又有几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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