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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四章 重启旧人
  明景轩摇头:“只是有些好奇,想要问问母后罢了。”
  什么感情呢?
  当年先皇不过还是个皇子,而自己则是个同房丫鬟。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在王府的时候,她并没有被还是皇子的先皇看到。所以在后宅里面,也算是悠然自得的过了几年的太平日子。
  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她的花容月貌,再也藏不住了。
  那出水芙蓉的清纯,和天然混成的妩媚,在十三岁的少女身上很好的糅合在一处,丝毫不造作。即便是女人,也经常会看的她入了迷。
  有了这般的容貌,注定不会生活的太平凡。好在还没等她彻底长大,先皇便被选中登基,后宅里的那些个女人们,自然得到了封赏。便是她这些个没有受过宠幸的,也做了个美人,被送去了行宫。
  先皇最喜爱的侧妃,也跟着住了进去。
  在行宫的那段岁月,或许才是她过的最开心的吧。
  每个人都心心念念想着如何能勾的先皇到自己这儿来,早日被宠幸才好一飞枝头便凤凰呢。然而只有她,享受着院子里面的无忧无虑。
  然而,这一天还是来了。
  那是三月三的一天。
  畅春园的四周,湖光山色,美丽极了。
  一早,她换上了半旧的裙子,到了湖边,在廊下,用新长出来的嫩黄花朵,编着花环。
  兴致来了,便唱了一曲。
  “艳阳天,艳阳天,桃花似火,柳如烟,又是江南春早岸,对对双飞燕。女儿泪涟涟,女儿泪涟涟。”
  从前她和妹妹在村子里的时候,便被人夸嗓子好听。如今,望着这春色满园,禁不住,又想起了在老家时的曲子。
  谁知道,才刚唱完,便听到身后传来了掌声。
  那掌声稀稀拉拉,却吓的她瞬间转过身。
  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大褂,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祥云纹。头顶明黄色瓜皮小帽。面庞白净,目如点漆。
  他的嘴唇轻轻扬着,看上去十分温和。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虽说已经极尽的想要表示友好了,然而姚黄还是从中听出了几分的疏离。
  她已经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
  收拾好慌乱的心,按照姑姑教的规矩,福下身子,道:“回皇上的话,是江南小调,没个名字。”
  “哦。”
  年轻的皇帝笑了笑,又问:“那你呢?也没有名字吗?”
  姚黄的心如鼓锤:“回皇上,奴婢叫姚黄。”
  “姚黄,姚黄。”
  先皇在口中咂摸后:“嗯,人如其名,端庄娇艳。”
  那个时候,姚黄还不知道,牡丹其中有一王者,也叫姚黄。
  她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
  谁知道先皇怎么会突然跑来这儿,也不知道,方才自己的样子被他瞧去了多少。
  少女心思总怀春,然而姚黄却是个例外。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为了生存,她早早的便吧自己卖掉,然后拿着银子叫妹妹好好的生活着。
  王府后宅里的那些个肮脏事,看了不知道多少。每年,有多少人悄无声息的死在那儿,每年,又有多少妄图攀高枝的,最终红颜骨枯。
  姚黄是个聪明孩子,她唯一想要做的不过是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罢了。
  却不曾想,这偏僻到人极罕见的地方,都能撞见真龙天子。
  她还在想着,该如何不动声色的询个借口走掉,没想到,手中一暖,已经被先皇牵住了那双柔胰。
  或许是她的眼神过于惊讶,反而把先皇给逗笑了。
  “傻丫头,为何这么看着朕。”
  姚黄支支吾吾,没有说出口。
  不知不觉,身上轻纱已经脱落。
  她感觉到肩膀一凉,仓皇失措的看了周围——懂眼色的下人们已经被蒙上了一层幔帐,现在这方小天地中,只有他们两人。
  先皇的眼神温柔缠绵:“放心,没人会看到的。”
  姚黄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顿时心一慌,将真话说了出来:“我怕!”
  她怕这肮脏的宫廷,也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滋养这片土地的养料。
  很显然,先皇回错了意:“别怕,朕会很轻的。”
  她心知大抵是躲不过去,便将眼睛一闭,一串泪珠滚落下来。
  他贴了上去,吻去了腮边晶莹的泪水。
  那片刻的温柔啊,在她漫长的一生之中,仿佛是昙花一现,短暂的,好似是个梦境一般。
  后来她才知道,那日先皇去畅春园,为的便是找一人,延绵子嗣。
  好巧不巧的,她是第一个闯入他眼帘的。
  这世间,有太多的事情巧合的,好像是上天安排的一般。姚黄不知道,若是那天,她没有被窗外的景色迷住。或者是没有开口唱那首歌,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接下来的事,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先皇在畅春园小住的那一段时光,是她生命之中唯一的绚烂了吧。
  那个男人是那么的温柔,早起画眉妆,牵着她的手,泛舟湖上,批阅奏折的时候,她则细细研磨,一室芳香。
  然而,这样的岁月被某日的晨吐打断了。
  先皇迅速的叫来了御医,待查明确定是有了身孕之后,便命人尽快的将她接入宫中。
  而他自己,则是骑马归去,甚至连姚黄最后一眼,都没看清楚。
  她那颗被暖热的心,渐渐冰冷。
  入宫之后,被沈皇后接见,却没有看到皇上。
  她有些忍不住,问了一句,却被沈皇后笑道:“皇上都有数月没有瞧见丽妃了,昨日归心似箭,估摸现在还在妹妹的陈华宫腻歪着吧。”
  尽管早就提醒了自己,那一刻,她还是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从有孕到诞下子嗣,她再也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等她诞下皇子,还是沈太后提起,才被封为妃。
  封妃的那天,她坐在下面,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以及他身侧眉眼浅笑的女子。
  他褪去了所有的客气与疏离,那宠溺的样子,是那么的陌生。
  她终于知道,原来帝王的爱,是这样的。
  那一夜,她迅速的蜕变,收起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和梦幻。
  先是果断的将皇子献给了沈皇后,说自己身份低微,还是跟着沈皇后更好。
  沈皇后身有顽疾,并不能生子。得此简直就跟打瞌睡人送了枕头一样,从此与姚黄更是姐妹相称。
  一直到先皇突然故去的那一日,她这才敢伸直了腰,挺起胸膛。
  此生,得不到情爱,那么,便做一个至高无上的人吧。
  姚黄想,手中的权力,终是不会背叛自己,欺骗自己的。
  “母后,母后。”
  明景轩的声音,打断了她所有的回忆。
  她转过头,目中还有涟漪,却不动声色掩去了。
  “皇上问的问题,还真是叫哀家难住了。不如等某天哀家去见了你父皇,再好好的问个清楚。”
  明景轩知道这是姚太后自己不愿意说,便也不再勉强。倒是姚太后好奇起来:“好端端的,皇上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哦。”
  他心中也有些憋闷,不知怎的,在年幼的时候,看见姚太后就想躲着,如今大了,反而是什么都愿意跟她倾诉。
  “还不是那个吉尔吉格,那日说,要我朝找出一个勇士来,与他比试。没想到,这两天找遍了都没找到。”
  “都没有?”
  这下,换姚太后惊讶了。
  “难道,御林军那些,都不成?再不济,还有一些个血战沙场的老将军,还有一些个武将之后的小公子。总不至于连个吉尔吉格都收拾不了吧。”
  明景轩苦笑:“御林军的训练压根不是这个,单打独斗,的确不是对手。那些个老将军,如今都六七十岁,头发花白,朕若是真的叫他们去,还不被那群鞑子笑话,说我朝无人,竟然连老人都派出来了。至于那些个子弟们。”
  说道这儿,他眼角冷笑:“不过都是些徒有虚表的家伙,被家里给惯坏了。天天想的都是怎么遛鸟打马,各个都是纸上谈兵的。真刀真枪,就怂了。”
  姚太后犯起难来。
  “依着皇上这么说,满朝文武,竟然是找不出一个靠谱的来。早知道,那日便不应该答应吉尔吉格。”
  “不答应他,难道还看他继续羞辱父皇?”
  明景轩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眉间厉色:“他这是狠狠的扇在了朕的脸上,扇在了先皇的脸上!”
  可不是,连太妃都敢肖想,宣扬出去,他还怎么见天下人。
  姚太后叹气:“他们这群没有读过书的莽人,便是如此。皇上实在不必与他置气。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想,怎么才能找个合适的人选,挫一挫他的锐气。”
  明景轩有些迟疑,而后道:“皇后倒是跟朕提过一人。”
  姚太后忙问:”是谁?“
  他想了想,才道:”明逸远。“
  “不行!”
  话一出口,便被姚太后狠厉的打断:“他不行!”
  “皇上难道忘了,当年端王企图谋逆之罪?看在世宗皇帝的面子上,给端王那边留了一条血脉,已经算是仁慈。万不可再启用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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