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在即,太子皇渝耀其实心中都已经对状元人选心中有了定夺,在殿试之前便对自己的人员进行积极游走,争取让这个事情能够板上钉钉,不出任何的差错。
一个新科状元,在考上状元之前可能平平无奇、身价不高,而等他考上状元了之后,必定是朝中新贵、身价百倍,是各方势力拉拢的焦点。所以太子和皇渝耀都私下培养了状元人选,如果自己的人当选了状元,那么无论他将来到哪里任职,都能为自己的势力添砖加瓦,也能帮自己在皇上面前得到更多的机会。
终于到了殿试那天,皇上强撑着病体到了前朝,众臣子也早早等在了朝堂,就太子和皇渝耀为首站了两队,参加殿试的众学子还在室外等召。
皇上看着太子和皇渝耀为首的两队臣子,许久没有开口。他的儿子们,到底还是都长大了啊。他还记得太子第一次被他带着上朝时的懵懂和紧张,也记得皇渝耀第一次上朝时候的强装镇定。自己这两个儿子的差距自己心里其实早就有数了,那么自己现在,就再来教他们最后一课吧。
皇帝递了个眼神给下面的总管太监,太监得令,高声喊道:“众学子入殿!”
在外等待已久的学子们,得到了指令才鱼贯而入。为首进来的一个身着墨色服饰的男子,看起来穷酸书生的样子,经过皇渝耀身边时候跟他交换了个眼色——这位书生名叫黄大岑,父亲早亡,母亲为了供他读书,在东市的集市上卖豆腐。而这人出生草莽,更了解平民阶层的酸甜苦辣,因此写出的文章能够针砭时事,对政策的见解也十分鞭辟入里,是这次状元人选的大热之一,而这人也正是皇渝耀选中的人。
后面紧跟着的,是京中一权贵之子,名叫赵锦,与黄大岑不同,他出身权贵之家,自小便锦衣玉食,对平民之事不了解也不屑了解,但是他的文章能够直击京城中有钱有势的人的内心,让他们一读就拍案叫绝,因此也是一位大热的状元人选。不错,这人还是太子心中属意的状元人选。
而第三位进来的,正垂着眼睛目不旁视的,正是福安暗恋的人——梁浅。梁浅此人的确难得,不仅会写,更会说,写的文章字字珠玑,说的话语能让胸无点墨的平民都了解是什么意思。本来一开始,太子和皇渝耀都想拉拢他,但是这人从不站队,后来他们二人也就放弃了这人。只是朝堂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朝堂,朝堂之上需要互相扶持,更需要狗苟蝇营,梁浅一个人孤军奋战,虽然能力不差,但能否夺得状元,也成了个迷。
后面又陆陆续续进来了十来个殿试的举子,在朝堂之上站的几乎满满当当。
皇帝看到举子都来齐了,本欲开口,却不想被一口痰堵住了喉咙,咳了半天。让下面等待的众人都捏了把汗,同时心中也思考着,皇上是不是真的不太行了?
皇帝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伸手示意总管太监过去,轻声示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此次殿试题目为‘为官之道’,众位举子思考片刻,便可答题。”
这题不难,在场各位听完题目心中想的差不多。既然来参加考试,那么心中多少都有点将来如何做官的计划。只是如何将这题讲出新意,讲到皇帝心坎当中,到底还是要看之前的游说了。
众位学子思考片刻,都侃侃而谈。其实众人都说的不差,而其中尤为黄大岑、赵锦与梁浅三人的言论最为出众。
皇帝听完,便挥笔写下了三甲的名次。
太监当场宣读:“本次殿试,探花——赵锦,榜眼——黄大岑,状元——梁浅!”
听到公布的结果,太子和皇渝耀都双双被冷汗浸湿,心中后怕不已:原来皇上虽然病着,但是对朝堂之事并不是一无所知。甚至,皇上通过他在朝堂之上的眼线,只怕是把他们两个这段日子的奔走都看在了眼里,也只做不知,直到今天殿试,才给了他们当头棒喝,让他们知道,到底谁才是这个王朝真正的主人。
而这几天,皇渝耀都在为着状元人选奔走的时候,陆尚雪也不曾闲着,趁着这几天频繁在红诗阁走动。
红诗阁的重要性她自己心知肚明,而一个不听话的利爪,也是时候拔下他伤人的指甲了。
刚接手红诗阁的时候,这就已经是一个权力分明的机构了,而陆尚雪作为一个“空降兵”,不被原本的人所认可,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如果红诗阁不仅不服她,而且还暗地里给她使袢子,那她陆尚雪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做出来的事情只怕不会太客气。
这几日,她仔细在红诗阁底层锻炼的人员中,挑选出了几个有野心、有底线,关键还有天分的好苗子,她没有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便将他们提拔了上来,红诗阁,到底还是需要有自己的人手。
殿试这天,陆尚雪等皇渝耀去了宫中,便叫上了杜若一起去红诗阁。红诗阁向来都是昼伏夜出,白天似是一个沉睡的美人一般沉默又迷人。
不出所料,红衣果然还在睡觉,陆尚雪笑着朝红衣道:“大忙人,就猜到你还在睡觉。天天睡这么晚,这么忙的吗?”
红衣睡眼迷蒙,看到陆尚雪也不起身:“是啦,这么给你卖命你可自己悄悄开心着吧!”
陆尚雪推出了身后的杜若:“你看看,我这不就给你找帮手来了?你别看杜若年纪不大,但是心思细腻,做事也妥当。我是打算好好培养他的,现在就把他塞给你了,你可给我好好教啊!”
红衣这才有些清醒,忙推辞道:“我能教些什么啊!别呆在我这边我给教歪了!”
“怎么会!你这人我还不了解?”陆尚雪轻扯起嘴角,但笑意并没有到达她眼底,“再说,你不是嫌忙吗?给你送了个白工来你还不开心?”
红衣无法,只能应了。但红衣心中了解,杜若这“徒弟”,怕将来是教会徒弟就饿死师父了,应该是陆尚雪打算取代自己的人选。
第一百六十八章 红诗阁归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