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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往日事
  沈知雨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自己和宫雪墨是多余的。她也算明白宫雪墨的憋屈和痛苦了,这随随便便一个外人都比宫雪墨这个亲生儿子来得重要。沈知雨不是瞎子,在那个美人一出现的时候,她的眼中就没有宫雪墨而是朝申离跑去的。沈知雨看着宫雪墨都带有一丝同情了,这个家伙就是一个没人爱的小可怜啊。
  宫雪墨可不会接受沈知雨的同情,他看着将自家美人娘亲整个都盖住了的苗疆汉子冷冷地说:“如今见也见到了,可以将本王的人巫术解了吧。”
  宫雪墨一开腔让两个相拥而泣的人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里还有两个人在这儿杵着呢。妍贵太妃看着宫雪墨眼中带着一丝慌乱,然她转过头来问申离:“哥哥,你将人伤着了?”
  “若是不将那些人伤着了,这个混小子还不会让我来见你呢?我每年都来,每年都要伤一批人,可是这个家伙却没有松口,如今上了这个小丫头倒是松口了。”申离不屑地说,顺带朝沈知雨的方向瞧了一眼。
  妍贵太妃顺着申离的视线看过去,她看到了沈知雨。妍贵太妃有一些犹疑:“这是谁?”
  “沈湛的女儿,当初他们夫妻两可是……”申离冷笑着说,可是他的嘴巴却被妍贵太妃用手堵住了。妍贵太妃轻轻地说:“哥哥,当时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呵,就你宽容。”申离冷笑一声。
  妍贵太妃的面上出现了一丝慌乱:“哥哥,你听我解释,这毕竟不关孩子的事,”
  “就因为你这样想,你才会生下了这个畜生!”申离的手指着宫雪墨道。
  妍贵太妃默然不语,可是在宫雪墨眼中却无疑是她承认了申离的话。宫雪墨的眼中出现了一抹狠戾不过更多的是哀伤:“你到底是不是我娘,为什么这样对我?”
  宫雪墨终于发出了他第一次的质问,以前他从来不敢这样质问,因为这个女人太冷了,他怕得到了一个让他害怕的答案,更是因为这个女人太小了,他怕吓着了她。可是现在呢,他真的想问问清楚,就算是污点,也不要这样做吧?
  妍贵太妃的眼中出现了慌乱,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是下一刻她的眼睛就被一双手盖住了。她的耳边传来了申离的声音:“乖,好好睡,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妍贵太妃的睫羽微微颤了一下,最后迎来了彻底的黑暗。申离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人放回了她的卧室,转而出来他的手上多了一道黑影。沈知雨看着那危险的凶光,一直没有出声的她终于出声了:“申离前辈,他终究是妍贵太妃的儿子。”
  申离笑了,他看着宫雪墨的眼睛中透着冰,沈知雨可以肯定那冰中一定是带着毒的。申离的手上黑雾一直在变换着形状,不过他却没有动手转而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每年都会在那儿落脚,那么就应该知道那间院子最早的主人是谁咯?”
  “是曾经的户部侍郎范文图的院子?这与你在那儿落脚有什么干系?”宫雪墨冷笑着问,“难道你是反贼范文图的党羽不成?”宫雪墨对叛臣记得很是清楚,这个范文图协助奸细闻彧窥探国运,结果消息外泄被父皇依法连屠三族,这样的人在宫雪墨看来死不足惜。
  “那你的母亲呢,她是什么出身?”申离继续问。
  “我的娘亲,不过是一个五品官的女儿罢了,与父亲相识是在选秀的时候,那年的海棠花开得很好。”宫雪墨回答,“有什么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自然是有问题的,因为你得到的消息全都是假的,你的父亲不过是一个混球。”申离狠狠地瞪了宫雪墨一眼,还附加了一句,“不过他最缺德的事情就是培养出你这个小混球出来。”
  沈知雨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身处云雾之中,摸不着头脑,这究竟说的是什么啊?申离看着沈知雨面色有一些不善,不过他还是冲宫雪墨笑道:“曾经有一个姑娘,人美可爱,在她看来世间最大的烦恼不过是明日吃的糕点是咸炸枣还是老老实实听娘亲的话吃糖心莲……”
  女孩子少女时代是快活的,她的父亲疼她,在她还只有八岁的时候就请了折子免了她的选秀。她的娘亲更疼她,想要招一个好女婿,让她的女儿免得到夫家受苦。夫妻两将女儿视作心头肉,手中宝,不过他们的要求也很是严厉的,世家女子的琴棋书画,女孩是样样皆精,为的就是不让人笑话。
  女孩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哭着,笑着长大了。到了女孩十四岁的时候,她的母亲终于物色好了一个女婿,世家子,不过是在叔伯的接济下长大的。只不过这个孩子人品好,所有人都称赞,而且早早地就成了正五品的校尉。三品大员的女儿无论是下嫁还是招婿,那个男人都算是高攀,更不要说女孩还有才女的名号。
  两家那是一拍即合,毕竟女孩家提出的招婿条件也不苛刻,只是要求第一个儿子随着女孩姓,其余的孩子就随意了。婚礼是在女孩及笄之时办的,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女孩认为当时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可是好日子没有太久,只不过一年的时间,一切全变了。
  申离讲到这儿,嘴角勾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当年,你的父皇是在御花园中见到了你的母亲,之不过她的身份不是秀女而是臣妻!”
  这一句话直接将宫雪墨心中坚持的一样东西给打破了,申离看着宫雪墨那变脸的模样笑了:“当时的她应了手帕交徳太妃的约去赏海棠花,谁知道会惹上你那个父皇。”
  “可笑,娘亲虽美,可是父皇不是见色起意的男人。若是当时娘亲的身份是臣妻,父皇怎么都不会做这样腌臜的事情。”宫雪墨直接否认了申离的话。
  申离笑了:“是啊,谁能想到一代英明的君王会生出歹心呢?若是没有人推波助澜,那么也许你父皇能够按捺住,只可惜宫中最不缺的就是投其所好的人不是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宫雪墨蹙起了眉头。
  “当时皇后的地位不稳,徳太妃不仅出身高贵和你父皇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而且那时徳太妃膝下已经一两岁幼子了。皇后一直害怕自己的地位被徳太妃取代,而她又看穿了你父皇的心思。”申离说着眉眼间就透出了一丝厌恶。他继续说着往事,皇后是一个聪明人,明明妍妍已经按照宫规准备出去了,可是她却用一道迷香将妍妍弄昏了过去,直接搬到了宫璟的床上。那一年的海棠花开得浓艳,就似一朵又一朵的血花铺叠展开,花香中都带着腥味。
  “本王不会相信你的无稽之语,你不过是抹黑本王的父皇!”宫雪墨咬紧牙道,他怎么都不会承认那个疯子一样的男人是他的父亲,可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当时妍妍已经怀孕二月有余了,你的父亲在幸了她后,不顾她的哀求直接一碗打胎药下去。从此之后闻夫人便成了妍贵妃!”申离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讽刺,“世人皆道闻彧死不足惜,不过一个小小的校尉竟然还敢窥伺国运,却不知道他死得有多冤。”申离想到那一双将他从死亡线拉出来的手,想到将他背起的壮硕汉子,他的眼中就露出了一丝怨恨。那一对夫妻是救了他,可是他留下来作为感谢的东西却成了闻彧是奸细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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