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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艳中魂
  沈知雨看着成为青面夜叉的宫雪墨笑了,她笑着出声解释“妾身可不是让那宫长夜去找妍贵太妃,妾身又不是傻子。宫长夜喜好美人。可是最敬鬼神,要是这样一个美人出现在梦中?”
  宫雪墨的面色微微缓和:“你想要用夜陀罗?”
  夜陀罗是一种好药,能让人明明睡着可是眼睛却是睁着,只以为发生的事情是梦中。这样的药物只有宫雪墨有,一直压在手上没有用,如今能派上用场何乐而不为呢?
  沈知雨看着宫雪墨笑着说:“这件事对于三王爷来说不是难事不是么?只要将话放在殿中,将美人放在床榻就行了。”
  宫雪墨的面色稍霁,他沉吟了一下,最后终于笑了:“这一条计策当真是不错,不愧是宫长夜曾经的枕边人。”
  沈知雨笑而不语,不过眼中却露出了凶狠的目光:“是啊,若非是他的枕边人对他的了解还没有那么深。”
  宫雪墨看着沈知雨露出野狼一样的目光,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森林中那护崽的母兽都是那样凶狠,都是那样可怖。
  “这个美人还是希望王爷好生安排一下了,只要引得那宫长夜起疑了,妾身才会说出下一步。”沈知雨收敛起了那凶狠的目光反倒是浅笑盈盈地对宫雪墨道。
  “好!”宫雪墨看到沈知雨这样变脸的速度笑了,这个女人的成长速度还真是惊人了,竟然与他讨价还价了不就是怕他不做好这一步么?
  沈知雨在宫雪墨走后又跪在了佛前,她转动着佛珠往生咒喃喃地念着,这往生咒希望能渡她那苦命的孩儿一个好的轮回,莫要再来受苦了。沈知雨看着那夕阳下菩萨泛着血腥的微笑,她自己也笑了:“阿弥陀佛,善恶自有报,天道好轮回....”
  入夜了,皇宫变得热闹了,无数的宫妃都在翘首盼着那龙辇的到来,只不过这一夜注定他们要失望了。宫长夜睡着了,最该热闹的元辰殿此时迎来了六年中难得一次的安静。香雾幽幽地在半空中荡着,帷幔也纹丝未动整个内殿就像是被凝固的一景。宫长夜睁开了双眼,眼中尽是迷茫,他站起身来,四周没有一个人。宫长夜疑惑了,周德这厮竟然偷懒不成?宫长夜眉头一蹙转而就看到了一个画壁,那上面的女子将他的眼珠子牢牢地抓住了。
  宫长夜敢以他的皇位起誓,这绝对是他见过最美的美人。只见美人横卧在了海棠中,玉色的胳膊微微挡住了小半边脸显得整个人娇憨妩媚。宫长夜伸出手去摸那一幅画像,谁知刚一碰到他就被一双玉色的胳臂挽住了。宫长夜的眼神一滞,他定睛一看便见周围尽是海棠花,难道他进画中来了不成?宫长夜正愣神之际,他的嘴唇就被一片柔软堵住了,宫长夜看到了一个美人,只不过美人的脸是被白纱挡住了。宫长夜想要去扯那白纱可是神智却有一些不听使唤。
  他的鼻翼间只闻到了一股花香,这大概是美人的香唇吧?宫长夜迷迷糊糊地想着。随之而来的是柔软的肉体,五光十色的斑驳。宫长夜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极乐之巅的欢愉。
  极美的滋味过去了,宫长夜猛地醒了过来,他看了看他的床榻湿的,但是没有人的踪迹。再看了一眼画壁,那画壁依旧是孔子驾车图,哪里是什么海棠春睡图?宫长夜皱着眉头急忙将周德叫了过来,周德听到宫长夜有一些焦急的呼喊连忙走了过来,那帽子都被那些帷幔弄得有一些倒了。周德向宫长夜行礼:“陛下,老奴来迟,敢问陛下有何吩咐?”
  宫长夜定了定神问:“周德!刚才可有人来过?”
  周德摇了摇头:“老奴一直候在外头,哪里有什么人来了?陛下,您该不会是魇了着吧?”
  宫长夜摇了摇头,他蹙着眉头想到那其中的美好滋味,心中疑惑:难道真是自己做了一场春色无边的梦了?宫长夜揉了揉脑袋,他并没有感到疼痛,看到这不过是一场幻觉罢了。宫长夜没有做太多计较,复又躺下,只以为自己是累着了。元辰殿的香炉依旧慢慢地吐着烟雾,没有谁会打开来查看里面的场景。
  若是一场春境梦欢这也不过是在精神上快活一场罢了,宫长夜也没有太将这回事放在心上。可是接连三天,宫长夜都梦到了那一场梦,而且是在不同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美人是戴着面纱的。宫长夜这才发觉到了不对劲,难道这皇宫之中出了花妖不成?宫长夜左思右想决定将这件事好好地查出来。
  宫长夜先是按着记忆将那一副海棠春睡图命令画师画出来,可是左改右改了上百次,这才勉强成形。宫长夜不满地看着那群老学究:“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幅画而已,竟然磨蹭了这么久?”
  一个老画师抖着嗓音道:“陛下,并非是老臣无能,您这要求是苏植篱的画法。这苏植篱去世多年看,画技未曾传人,故而很难完全复原。”
  苏植篱这三个字在宫长夜的耳朵中炸开了,这家伙已经过逝二十年了,画作鲜有传世。就算是皇宫之中,苏植篱的画作也不超过三幅,就是三幅画作海斗士山水画。世人皆知苏植篱乃是画中圣手,山鸟虫水无一不精,不过最令人称道确实他的人画,随手一笔皆是神韵。可是这家伙在他死前最后一年就烧光了他的画作,未有一笔传世。
  宫长夜知道苏植篱的画作中没有人物画,就是一些骗子和盗版者也不能骗到人。这是因为太容易识别了,苏植篱的人物画精细而且眼中有神,没有一笔是多余的,而盗版者则会出现太多累赘,更会将那些点睛之笔变成了鱼眼珠子。可是在他的梦中竟然出现了苏植篱的画作,宫长夜攥紧了拳头冷声问:“你说这话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只不过这苏植篱不是没有做出过人物画,而是只有一副人物画。”老画师抖动着他的山羊胡子道,“那一副画想来应该是伴着先皇陪葬了吧!”
  “什么画?”宫长夜着急地问,他想要弄清楚那画中人究竟是谁。
  “海棠春睡图,妍贵太妃的海棠春睡图!”老画师坚定地说,他看了一眼他们仿制的海棠春睡图惋惜地加了一句,“那苏植篱穷尽三年功夫也没有将妍贵太妃万分之一的美貌画出来,如今老夫这等拙手更是辱了妍贵太妃啊。”
  宫长夜听到这话只觉得周身如雷霹雳,妍贵太妃?宫雪墨听到这四个字只觉得脊背发寒,那是父皇一生挚爱,更是父皇的心头肉如今为何闯进了他的梦中?宫长夜想到这儿只感觉又惧又喜,惧的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妖魔怪邪顶着那一副画皮来勾搭他,喜的是他竟然有一天能够尝到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滋味。
  宫长夜想到那喜事不由得笑出声来,他这也算间接占了宫雪墨那个家伙的便宜不是么?画师们看着君王怪异的笑容心头害怕,宫长夜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并吩咐每人赏一袋金瓜子。那些人惊喜交加地领了赏钱下去了,而宫长夜看着那一副美人图笑道:“今夜你可会来入梦呢?”宫长夜说完大笑了几声便离开了,他盼望着今晚的美人入怀。只可惜,他注定失望了,随着那月亮慢慢地爬起,他梦中依然没有出现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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