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听这个消息,容凝第一反应是没有反应。可以说一开始,她脸上的惊讶远远大过了她的伤心。
所以房间内持续了片刻的沉默后,容凝才开始开口说话,语气间尽是颤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柳培元,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给看穿了一般。
“木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别说了。“
柳培元微微一怔,继而正色道:“公主,末将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骗你,床上之人正是我的结发妻子。她叫做苏阮,是京城富商之女,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打听一番……“
“我不听我不听,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容凝眼睛里闪烁着最后一丝光芒,盯着柳培元,希望他能给自己想要的回答。
然而柳培元只是缓缓摇了摇头,继而抬头望着她,道:“公主,事实就是这样,你我何必自欺欺人?我跟你……昨夜之事,我对不起公主,倘若公主想要我以死谢罪……”
“混蛋!”
容凝只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跑了出去。碰巧扎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正是焦急前来寻找她的容凛。
后者一脸担忧,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心中心疼不已。
“凝儿!”
容凛按住她的肩膀,扭头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景象,大概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这一瞬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是看向柳培元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冷然,继而才开口说话。
“柳将军,你跟我皇妹的事情我还没让你给一个交代,如今你这就开始让她伤心了?你这样,置我容昭公主于何地?”
柳培元微微一愣,下意识便皱紧了眉头。
之前跟容凝的相处一直小心翼翼,就是因为对方容昭国公主的身份,而如今,他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容凛这一句话,差不多已经将这件事情上升到了国家之间的高度。
那样一来,麻烦可就大了。
“皇子殿下,末将……”
“皇兄,你别跟他废话了,我要回去,你带我回去,我不想看见这个人!”容景泪眼婆娑地抬头,咬着牙,虽然极力让自己不哭出声来,但那语气之中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最多不过悲痛欲绝。
“好,皇兄这就带你离开,我们走。”容凛看了房间内的柳培元一眼,揽着妹妹的肩膀,走出门去。
“皇子殿下来的时候,应该没带什么人吧,要不我让下人去准备一辆马车,看公主这状态,恐怕也很需要。”
柳浅染这开口建议道。
容凛停下脚步,下意识就去看自家皇妹。这个倔强的小丫头一直紧紧咬着牙,抬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一字一顿道:“多谢柳小姐好意,不用了,我还没那么娇弱,自己可以走回去。”
“那……二位路上小心。”柳浅然这面色如常,按照容凝性子和她此刻的心情,被拒绝,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早就想到了,所以并不意外。
两人离开,房间内除了昏迷不醒的苏阮之外就只剩下兄妹二人了。
柳培元的表情一直怔怔的,眼神之中也流露出一丝痛苦,不禁开口低声呢喃着。
“浅染,你说,哥哥是不是真的是一个混蛋?”
柳浅染踮起脚尖,轻轻按了按哥哥的肩膀,安抚道:“哥哥,这件事情不能怪你,你不是混蛋。”
说完她扭头看了正处于昏迷之中的嫂嫂一眼,继而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事情的真相,她又如何能够告诉哥哥。
哥哥,你不是混蛋,真正混蛋的人,是我。
“浅染,我对不起公主,更对不起你嫂嫂。你说那天晚上,我怎么就那么大意呢……”柳培元蹲下身,痛苦不堪地抱着自己的头,那里,此刻疼得仿佛要炸裂开来。
“哥哥,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想公主她会想明白的。即便最后陛下真的要赐婚,恐怕……恐怕以公主的身份,她也必须是正室。”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嫂嫂,她……”柳培元完全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抬头望了一眼病床上看起来孱弱无比的人儿,眼神之中的痛苦之色不禁又增加了几分。
为何,为何会是这种结果?他跟阮儿如此相爱,偏偏被上天所不容。如今,竟然连给她的一个名分也保不住吗?
娘子娘子,他柳培元的娘子,一定是他此生所钟爱之人。
若非如此,那他宁愿去死。
柳培元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容,带着几分残忍。
“哥哥?”柳浅染察觉出不对劲,小心翼翼的唤了他一声。
“浅染,我想好好陪陪你嫂子,你先去休息吧,这儿不需要帮忙。”柳培元起身,这一次,脸色竟然是出奇的冷静,只是在看向床上的人的时候,眼神里才多了几分温柔。
“好,哥哥也别太劳累了,嫂子不会想看你作践自己的身体。”柳浅染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出了这种事情,谁知道他这副平静的外表之下,其实内心究竟在谋划什么。
“嗯,我明白。”柳培元冲她微微一笑,还点了点头,当是抚慰一般。
柳浅染忐忑不安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千万,可别出了什么事情还好。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怎么样?少夫人的身体还好吗?”
柳浅这刚走出没几步路,就看见夏瓷迎面朝自己走来。
“你这妮子,怎么跟着我这么久了这咋咋呼呼的毛病还是没有改掉?小点声,嫂嫂可是还在休息,你小心哥哥跑出来将你大卸八块。”
柳浅染抬头,望见夏瓷这一副满是活力的模样,心情倒是好了几分。吓唬她,也算是一种乐趣。
“知道啦知道啦,谨遵小姐吩咐。有公子这个护妻狂魔在,奴婢一定不能惹少夫人,对不对?”
“护妻狂魔?”柳浅这微微挑了挑眉,眼前一亮,“这个词倒是新鲜。”
第两百八十六章 护妻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