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纪公公的领路下来到了端云殿前,此时,纪公公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离落的衣裳袖子。后者抬眸,看了一眼,顿了顿,抬手示意众人停下来。
纪公公重重地拍了拍手,从端云殿的大门里头走出来一个宫女。
“奴婢参见陛下,纪公公,已经收拾好了。”
纪公公点了点头,两个人跟对暗号似的。
众人虽然不明白,包括离落,但也没说什么。
反正人就在里头,不管什么结果,进去一看便知。
“陛下,我们进去吧。”最心急如焚的自然要数容凛。
此前便一直担心皇妹的下落,如今终于来到了端云殿门前,知道人就在里面,哪里还淡定得起来。
“嗯,各位,进去吧。”
“等等……”纪公公有些为难,看了一眼这浩浩荡荡的队伍,道,“陛下,还是让容凛皇子和柳小姐随着进去就行了。里面的情形,不好让太多人看见,况且,也当是为了公主的清誉……”
“纪公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话还没说完,容凛便瞪大了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纪公公惊觉自己失言,但这种时候想要补救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摸了摸鼻子,打算劝慰,“皇子殿下,奴才是说……哎,殿下,殿下……”
纪公公喊不住他,容凛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礼数,横冲直撞地闯了进去。
离落皱着眉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人,道:“老九,夜王,你们二人先回去吧。浅染,你跟朕一起进去。”
“是。”柳浅染低着头,应了声。
安静的宫殿外,宫玄夜和离炎风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离开。
离落几人不好怠慢,快步跟上了容凛,所以几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来到了宫殿内,穿过长长的山水屏风,借着宫人点燃的蜡烛,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宽阔的红绸帐子里,由名木打造的华贵大床上,安静地躺着两个人。
正是失踪已久的柳培元和容凝。
容凝睡在里侧,面容恬静,呼吸均匀,看起来应该睡得很熟。身上害了一条上好的蚕丝被,是宫中布料,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被子下面雪白的肩膀。
柳培元躺在外侧,上身赤果,一件白色单衣堪堪挂在他的胳膊上,露出精壮有力的胸膛,蜜色的肌肤让人看着只觉得踏实安全。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在眼下这种情形下的话。
容凛脸色煞白,一双眼睛几乎已经没有了神彩。他想,他终于明白了为何方才纪公公不让那么多人进来。
离落面色一变,大怒:“这是怎么回事?公主她还……浅染,你叫醒他们,处理一下,朕和纪公公以及容凛皇子在外头等你。”
容凝身上盖着杯子,但不知道是不是未着寸缕,柳浅染是在场唯一的女子,这件事交给她来做再合适不过。
“是,陛下。”柳浅染点了点头,走过去,路过容凛身边的时候,见他面容呆滞,整个表情直接僵掉了。
心中叹了一口气,好心劝慰道:“皇子请放心出去和陛下一道等候。眼下这种情况,皇子在这里,只怕是多有不便。”
容凛这才楞楞地抬头,看着她,回过神来,又看了床上昏迷不醒的容凝一眼,接着颤抖着走了出去。
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了柳浅染一人,她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瓶子,打开瓶口,放在容凝和柳培元的鼻子边,给二人轻轻嗅了一下。
容凝嘤咛了一声,没有立即醒过来。柳培元却是很快就醒了,他睁开眼睛,看见柳浅染的时候愣了愣,下意识呢喃了一句:“浅染,你怎么在这儿?我这是……”
柳培元低头看着自己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不禁愣住,抬头想要从柳浅染嘴里得知答案,却见柳浅染一言不发,叹了一口气,望向他的身后。
柳培元心底立即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后背一凉,扭头一看。当他看清楚床上跟自己一样衣衫不整的人的脸的时候,多时有一种想自戳双目冲动。
“公,公主!这……这是怎么回事?”柳培元的身子忍不住微微发抖,不禁联想到之前的一切。
他原本正和容凝公主在御花园里头说话,突然嗅到一阵奇怪的香味,先是公主晕倒,接着他自己也着了道,醒来之后便成了这种状态,难不成,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为之?
柳培元陷入了沉思,昏迷之后的事情他什么印象也没了,也不知道……
柳浅染看他一直在想,不禁提醒道:“哥哥,先把衣裳穿上吧,陛下和皇子还在外头等候。”
只是这一句话,便让柳培元心底一凉。
陛下和皇子……他们居然都知道了,如此说来,那公主的清誉。
柳培元闭上眼睛,不敢再想下去,他在心底狠狠骂了自己一顿,直接抬起双手,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声音清晰可闻。
“哥哥……”柳浅染看他这样子,十分不忍心。
柳培元苦笑:“浅染,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发生这种事,虽然是被人陷害,但我有保护公主的责任和义务,说起来,终究是我对不住她,还有你嫂嫂……”
柳浅染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她这个哥哥太老实,也太善良,不管遇到什么时候自己都是抢先充当保护者的角色,只要对方比自己弱,他就觉得是自己欺负了人家。
傻到,其实都没有发现两个人只是昏迷,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柳浅染这么想着,兀自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柳培元从床上下来,捡起一旁的衣裳开始往身上套。
“唔……”也许是被方才那响亮的耳光声音给惊到了,容凝此刻竟然低低地嘤咛了一声,眼皮一动,立即醒了过来。
柳培元穿衣裳的动作顿了一顿,容凝睁开眼睛,看见柳培元脸上震惊无比而又不自在的表情,立即瞪大双眼。
“木头,你怎么……我这是……”容凝下意识从床上坐起,等她发现自己光果的身子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想要伸手去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药效还没有完全退散的缘故,她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
被子就这么滑了下去。
容凝脸色舒尔一红,旁边传来一阵动静,等她回神,抬头的时候便看见柳培元快速穿好了衣裳,匆匆跑了出去。
“木头,唔。”
容凝一脸懵懂地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背影,紧接着只能求助于柳浅染,一脸不解地问:“柳浅染,你哥哥他怎么了?”
柳浅染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心想这位公主还真是有够迟钝。明明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她非要追问怎么了。
这,让她如何启齿。
柳浅染将一旁容凝的衣裳给拿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怀里,帮她穿上,一边穿一边问道:“公主,你身上可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
第两百七十四章 不过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