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楼君卿都没有回府,现在的朝堂局势复杂,他无心参与,但是波涛之中难免会有水波溅在身上。他可以尽量躲开,若是说能不闻不问自然是不可能的。
赤羽营中也少了往日的欢笑,就连一向不大正经的李洛,如今也是一本正经的开始忙着楼君卿安排的事。大是大非面前他一向分的清,就算平素再胡闹,遇事之前竟也不比邹七慌乱到哪里去。
近月余,从陇西各地传来消息,因天气异常,今年的粮食颗粒无收。各地官僚地主之间互相竞争,侵占田地,一时之间民怨沸腾。消息传到京城更是一片闹腾,朝堂之上,两派势力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皇上对这件棘手的事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一连几日都气的不肯早朝。只是百姓之事乃是社稷之中重中之重,就算是头疼,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解决的。
楼君卿对朝堂之争不感兴趣,只是这是百姓的大事,他不得不过问。身居高位自然应该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将军府中的事情他已经没什么心思去面对了,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的他觉得烦躁,又要想尽办法的看看这件事情如何处理对百姓最为有益。
邹七看着他眉头紧锁的,端着茶水进来忍不住要劝慰他,“将军也不要太过头疼,皇上不是已经下令让地方府衙开仓赈灾了吗?接下来的事情也不能急在一时,一切都会好转的。”
楼君卿看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开仓赈灾也不过一时之事,况且地方的行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些灾民能不能熬过入冬?”
“听说前日在朝堂上,将军您当众和秦丞相吵了起来?”
“别的事情我自然就不过问,只是这是多少百姓的性命之事,我如何能忍!这个秦丞相身居庙堂,整日里想的都是自己的私利,和这种人同朝为官真是可耻!”
楼君卿一想到那日秦丞相在皇上面前说的那番话,不由得就生气。身为丞相,不为黎明百姓着想,满心的利益,真不知道当初这种人是怎么上来的。
皇上又是一个中庸无能之人,一向耳根子就软,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如今两派势力争执不下他也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
“如今朝廷只剩两派斗得如火如荼,现在这个情形之下与丞相当面起这样的冲突,是不是有点不妥?”邹七还是比较担心将军府,楼君卿一向不参与这些事情,尽管这一次是因为别的事情和当今丞相起了冲突,但在外人看来,难免会有拉拢之意。
“不提也罢,尽是些头痛的事,提起来也无能为力。”楼君卿摆摆手,示意他先去忙。
邹七本来有话要说,只是眼下看他这边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又心烦意乱的,还是少说为妙,免得惹他更烦。
“将军,柳中书过来找你,现在正在营外。”前营的一个侍卫来报。
邹七觉得好奇,这位柳大人虽然是将军的岳父,但平时连将军府都很少去,今日怎么会突然过来军营?
“既然是柳大人过来,快请他进来吧。”
楼君卿心里明白,柳中书现在过来找他肯定是和前日的事情有关,柳中书是一介文官,而且当时为官就是从京城开始。这地方的一些琐事,他自然很少参与,所以圈地获利之事没有秦丞相得力。
这一次天灾人祸突然出了这种事情,他当然是极力的想要推翻这种制度。而一向在朝堂之上不表态的楼君卿,居然公开的顶撞丞相和他站到了统一战线上,这不可以说不是一件大喜之事。
既然自己的女婿有意和自己同一阵营,那么这件事就是一个一举两得的机会,如果不趁机拉拢,倒不算是他这个老狐狸的风格了。
“中书大人。”楼君卿上前迎候,无论是于情于理,他作为一个晚辈,应尽的礼数还是应该做周全。
“君卿啊,我今日过来,只谈家事,不谈其他。咱们就不用这么生疏啦,翁婿之间何必来这些虚礼。”柳中书一脸客气的走进房间。
既然他这样说了,楼君卿也不好推辞。“岳父大人,不知道这一次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你若是有事,吩咐派人传唤,只当我亲自登门,怎么能劳烦您亲自过来呢?”
“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就不跟你客套了。前几天因为推行新政之事,你和秦丞相闹得有些不愉快,既然已经得罪于他,那么这件事我们还是要非做好不可。”
柳中书官职做的如此之高,并非只会溜须拍马,有自己的真知灼识,只是如今朝堂这上面的形势,最重要的还是见风使舵,其他那些勤劳务实的早已经是过去了。
“这件事我了解的并不是很多,只是秦丞相在皇上面前提的说法,我绝对不会同意的,明显的是当前的吏治有严重的问题,如果不在意,下一次再遇到这种事情,恐怕没有这么好解决。”楼君卿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是谦虚,他从小生长在军营之中,对这些吏治之事并不是十分了解。
“这件事你不需要做很多,你只要支持我,在皇上面前,其他的就交由我来做就好了。”柳中书当时在皇上面前提出的,官府的各种差役,民户不再自己服役,改为由官府雇人服役。民户按贫富等级,交纳免役钱,原来不服役的官僚、地主也要交钱。这样既增加了官府收入,也减轻了农民的劳役负担。
同时为了防止大地主兼并土地,隐瞒田产人口,由政府丈量土地,核实土地数量,按土地多少、肥瘠收税。
楼君卿虽然不关注这些事情,但是柳中书提出的这些意见显然是对百姓非常有利的。也就是因为他提出的这些改革触碰到了以秦丞相为首的那些大地主土豪们的利益,所以秦丞相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步。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皇上也左右为难的时候,楼君卿公开站出来支持柳中书,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一举动得罪到了秦府。
第六十二章 和柳家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