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府,青榆院。
“你是说三皇子来找那个贱人,结果她非但不见人,还将三皇子送的礼给扔出去了?”
孟以晴躺在床上,眼底阴沉,盯着连翘问。
连翘的脸颊还是高高肿起,这是被孟以晴打的。
她垂着头,“是,奴婢亲眼看见的,三小姐命人将东西给扔了。”
得到确定的回答,孟以晴的眼中逐渐浮现亮光,心底隐隐冒出一个念头。
“你去查一查这个三皇子,还有——四皇子。”
看着连翘离去,孟以晴高兴的情绪难以抑制,想象着自己猜测的可能性,兴奋万分。
孟初妍这几日除了买山头出过一次门,便安静的呆在家中不曾踏出门外一步。
这日,祝未央邀她去天下第一铺吃火锅,那是她心心念念许久的地方。
“妍妍怎么在这儿?”
在酒楼前正好遇上孟司彦,孟初妍指指一旁的天下第一铺,“祝小姐约我,哥哥又怎么会在这儿?”
“我亦是与友人相约,听闻这儿的火锅是难得的美味,便来瞧瞧。”
从沈如眉事件中走出,孟司彦便恢复了以往洒脱的气质,一身白衣,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兄妹二人一同进了铺子,一进去,各自的有人便朝着他们招手。
相视一笑,两人便默契的各自分开。
“咦,你哥哥也一起来了?”祝未央一身鹅黄印花对襟襦裙,灿烂明艳,朝气蓬勃,“不若邀请他一起吃。”
“不必,他也有朋友相邀呢。”
如此,便没有将心思放在孟司彦身上。
菜未上,祝未央关上隔间的门,拉着孟初妍说起八卦来,最后两人又说到太子上。
“幸好太子被救回来了,我娘都给我准备好了包袱,派了一个人在宫门口守着,但凡有人拿着圣旨从皇宫出来往我家中方向走,就让我立即跑,跑得越远越好,反正就是不接圣旨。”
孟初妍失笑,对她的娘亲忽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母亲如此不怕刁难,难怪祝未央这般正直热情,知世故而不世故,这都是祝将军一家言传身教的结果吧。
“早知道你有这个打算,我也跟着你学就好,我爹娘何至于这么焦虑,忙着要给我定亲。”
“啥?定亲?”祝未央立即来了兴趣,“这好主意啊,我娘怎么没想到!尽想着让我跑路。”
一脸懊恼,大大的双眼一转,透露期待,“伯母给你挑的夫婿都是什么样的?你有没有看中?”
联想起上次上巳节放风筝,祝未央的风筝上写的都是“早日找到如意郎君”,孟初妍后知后觉,原来姑娘是想借故问问里边有没有适合自己的。
这丫头,不声不响的,小心思藏得深啊。
“那可多了,要不什么时候去我家,让我娘也把画像拿给你瞧瞧?”
“好啊!”祝未央高兴的直拍大腿,嘴角都要咧到耳后去了,“什么时候?明天?”
“你很着急?”
“那当然没有。”被孟初妍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注视着,祝未央不好意思的直挠头,“那啥,我就是好奇。”
“哦?原来如此。”
憋着笑,孟初妍挑眉。
“好啊,你这是不相信我了。”
两人在厢房中边吃边说笑,半个时辰不到,祝未央已经抱着圆鼓鼓的肚子瘫在椅子上。
忽而又坐起,“什么声音?”
外头传来喝彩声,还有声情并茂的朗诵声。
孟初妍早就听到了,轻笑,“是我哥他们,应当是在外头行酒令或是比赛作诗写词之类的吧。”
下一秒,祝未央已经打开了窗户。
她们所处的位置,正好能够将楼下的情形尽收眼底。
人群中,孟司彦与几个同样书生打扮的人,正在进行飞花令。
每人都拿着一只笔,跟前放着画纸卷轴,不仅要注意跟上飞花令的节奏,还要在这个过程中作画。
画越完整,表示坚持的时间越久。
已经有三四个人失败,剩下还有三人在场上,其中一个就是孟司彦。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
孟司彦总能轻易地想出下一首关于“酒”的诗。
很快又有一人被淘汰,而孟司彦手中的画差不多已经画完了。
“你哥哥好厉害,要换成我哥,大概只能想出一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祝未央在楼上看得钦佩不已,忽而兴奋的冲着孟司彦高声喊道:“孟大哥加油!把他们全都打败!”
突兀的一声喊,孟司彦立马转过身,寻找说话之人。
祝未央居高临下的看着,冲着他使劲挥手。
孟司彦记得她是孟初妍的好友,冲她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意,眉眼舒展,双眸好似夜空中的漫天星辰。
惊艳。
这一笑,像是一把锤子在祝未央的心头猛地一击,心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直跳,连着脸颊也红了起来。
祝未央捂脸:娘,女儿找到了心动的感觉!
第六十一章 这姑娘恨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