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双清澈的眼睛,孟初妍轻轻的点头,“好,姐姐替你保密。”
得到了孟初妍肯定的回答,孟思淼终于放心了。
林氏和秦姨娘亦是听见了两人的对话,林氏默不作声,眸色深深,浅笑着让孟思淼上桌吃饭。
“都这样了还能吃得下!”秦姨娘忍不住再次张嘴,“夫人你难道真的要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苦?那些个低贱人家出生的孩子,凭什么欺负淼哥儿还得我们忍着?”
“秦姨娘情绪不稳,先回宜兰园休息吧。”林氏也不解释,直接将人给送回去。
“夫人——”很快秦姨娘就被林氏跟前的嬷嬷直接捂住嘴带出去了。
孟思淼看看林氏,再看看自己的姨娘,心中有些复杂。
他努力读书的原因就是想搬回去与姨娘住,因为当初三姐姐说过,只要他六年内考上童生就能回去,但是姨娘好像什么都不懂,就会闹事。
用了晚膳,孟思淼被带下去看书,林氏拉着孟初妍陪自己。
“淼哥儿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做?”
“淼哥儿是爹爹的孩子,又岂能白白受这种侮辱。虽说都是孟家的儿郎,但是族学乃是一家之未来的根本,若是族学里都乌烟瘴气,那么毫无存在的意义。”
孟初妍脑中早已有了对策,“若是咱们直接动手,只怕会被老宅那边的人诟病,甚至倒打一耙。我想明日亲自去族学里瞧瞧,看是谁在破坏族学的氛围。”
“要不让你爹去解决。”
“娘,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不会意气用事。”
拉着林氏的胳膊撒娇,孟初妍眉眼清明。
她不仅仅是为了孟思淼,还为了孟家的将来。
林氏并不赞同她的决定,可孟九川回来听了她的想法后,沉默半晌,竟然答应了。
次日,当孟思淼看见夫子带着新来的夫子进门时,整个人呆愣住了。
“我是新来的夫子,你们可以喊我言夫子,负责教授你们琴艺。”
一身简约青衫,长发束起,眉毛比平素浓了许多。
“新来的夫子?你谁啊,哪来的?家里做什么的?”
课堂里坐着十多个学生,其中有个年岁稍大些的男孩,约莫有八岁上下。
这会儿正依靠在后面的桌子上,一双腿架在自己的书桌上,仰着头,颐指气使的问道。
孟初妍女扮男装,看着就眉目清秀,像是个好说话的。
看着方才说话的半大孩子,孟初妍也不恼:“我是你们的夫子,姓言,家中只是寻常百姓。”
“嘁!”那学生耻笑一声,“一介贱民,也配教我们。当朝丞相就叫了一个平民百姓来教我们?也不嫌丢人。”
“就是,滚出去!”
有他带头,立马有好几个响应。
孟初妍不急,一一扫过台下众学生的脸,除去孟思淼,还有西府的庶子孟景辉,在他身边还空了一个位置。
“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我让你滚出去。”
那人见孟初妍不为所动,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升起一股怒火,冷下脸大声的冲着她喊道。
“那你又是谁?孟丞相爱民如子,绝不会看不起普通百姓,你说你是孟家人,孟家岂会有你这种嚣张跋扈的人?”
淡然的直视他的眼睛,孟初妍讥讽道。
“我……我祖父是孟家族长,就算是孟丞相也得给我祖父三分颜面。我是他的孙子,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孟元基。”
居然是孟家族长的孙子,难怪其他人不参与,也不敢出手帮忙。
孟初妍神色未变,“不知你祖父孟族长在朝中担任何职?你可有在朝中担任重要职位?”
孟元基一噎,“你什么意思,孟丞相就是我孟家人。”
“不,孟丞相是孟丞相,你家是你家。你家人既然在朝中无官无职,那也算是普通百姓家,与我又有何区别?是谁给你的勇气,喊出那一声贱民!”,孟初妍冷着脸厉声问道。
一句话就叫孟元基脸上挂不住,操起桌上的砚台便丢了过去。
“我说你是,你就是!你若是不滚,别怪我不客气。”
眸光冷凝,孟初妍猛然挥动右手,青衫飘动,眼看就要砸在她脸上的砚台愣是生生转了个弯,飞回去了。
砚台直直的砸在孟元基的身上,里头未干的墨汁立即洒了他一身。
孟元基当即大喊一声。
孟景辉越看台上漠然的人越觉得熟悉,再看看孟思淼有些呆滞的样子,电光火石间突然反应过来。
这是孟府真正的嫡女,孟初妍!
“我杀了你!”孟元基暴怒,冲上去扬手就要打孟初妍。
在他一旁的孟元绍和孟元星愣了半晌,听见他大喊一声才骤然回神,操起桌子后头的木棍子也冲了上去。
孟初妍闪身躲避三人毫无章法的攻击,心头的怒火也涌了上来。
族学的夫子都是爹爹花了大力气请回来的,这些个子弟非但不好好学习,还这般凶残好斗,目无师长,枉费爹爹一番苦心。
伸手握住朝自己面门而来的棍子,用力一扯,棍子已经到了孟初妍手中。
“不敬师长,不服管教,该打。”
棍子重重的落在三人身上,疼得仨人立即哇哇大叫起来。
“自以为是,嚣张跋扈,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该打。”
“对师长动手,口出恶言,该打。”
无论三人是想继续攻击还是想要躲开,棍子都准确无误的落在他们的身上。
很快三人就抱头鼠窜,叫声不断。
打他们的棍子却没有停下,像是长了眼睛,避开每个他们想要用来抵挡的的东西。
“跪下!”
终于,孟初妍觉得差不多了,大喝一声。
三人扑通就跪在了地上,缩着脖子,生怕孟初妍还打他们。
“知道错了没有?”
三人缩着头,脸上却尽是不甘心。
孟元基的眼中涌现出浓浓的恨意。
“既然不说话,那就在屋外头待着,罚你们扰乱课堂秩序,若是再有下次,我决不轻饶。”
孟初妍冷眼盯着三人,看着他们不情不愿的走出去,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屋外三人相互对视,“决不能让她好过。”
第三十七章 女扮男装入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