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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救人
  曹雨晴从袋子里掏出一件像样的外套给自己披上,扬起头说:“别看不起人,我是怕被工商局的人抓才打扮成这个样子。”
  曹雨晴看夫妇俩还不信,打开试用装,往嘴里倒了半勺,认真咀嚼几下咽下去。看男人媳妇动心了,把纸袋凑到她面前说:“大姐,你闻闻,要是信得过我,这一小袋送你,先拿去给孩子填饱肚子,记得用温开水泡开。”
  男人还是不放心,可看着孩子饿得哭个不停又没有其他法子。万一是真的奶粉,孩子也就不用受罪了。
  于是让媳妇抱着孩子去医院泡奶粉,他守着曹雨晴。只要孩子不愿喝就把人送进派出所,查一查奶粉是不是假的,别让她再祸害人。
  不到一刻钟,女人抱着睡着的孩子笑着走出来,“大午,咱儿子爱喝,一喝饱就睡着了。我问过医生,他说这东西就是奶粉,没毒。妹子,你那还有吗?”
  曹雨晴一听心里乐了,这下给娃们买鞋买种子的钱有着落了。
  “妹子,我们没见过奶粉所以才不放心,你说给孩子吃的东西不得注意点嘛,是不是?”女人一个劲说好话,就是想多买点回去。
  “大姐没事,我也是第一次到县城卖东西,看下奶粉在县城有没有销路,刚来不了解情况闹了误会。今天带的不多,只有九袋,四块钱一袋,嫂子你就拿三袋吧,兴许过几天就下奶了。”曹雨晴说着掏出三袋拿在手上。
  男人掏了掏内衣口袋,摸出三十五块钱,“妹子,你看今天就带了这么多钱,九袋全卖给我,算便宜点。”
  “好吧,大哥。看在孩子的份上,那一块钱就算了。这是九袋,数一数拿好咯。记住,一定要用温开水泡,大人先试好温度再给娃喝,平时储存放在干燥的地方。”
  曹雨晴热心嘱咐了一番,把钱装好,跟这对夫妻道了再见,把外套脱下来塞回空间。
  既然奶粉能卖出去,其他东西换一下包装应该也能卖。
  看着离中午还早,又去了人少的巷子里,把纸分包好的奶糖和奶粉准备好,瞧见人走过来就轻声问家里有没有喝奶的孩子,要不要买点糖给娃吃。
  吆喝两个小时卖出去一包糖,收入一块钱。
  曹雨晴正苦恼没有生意的时候,不远处药店门口传来一声责骂:“没钱就滚出去,别妨碍我们做生意”,接着店员们推推搡搡,把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往外撵。
  曹雨晴看老人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看,这不是村里的三叔么,他这是怎么了?
  三叔哭丧着脸,还在一个劲得求着药店的人。
  曹雨晴赶紧收了摊,上前询问三叔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三叔看是曹雨晴,犹豫半天,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她平时在村里就名声不好,跟她说了,说不定还会被她笑话。
  “三叔,我知道村里人都不喜欢我,可真要遇上着急的事,你现在除了我还能找谁呢?”
  三叔见曹雨晴这样说,也就开口了:“我老伴她……她近半个月咳得厉害,村里老中医看过也不见好。今天特意来县城里买点药,结果……结果钱丢了……跑了好几家药店都不让赊账,你说,这可怎么办?”
  “三叔,你仔细找了吗?”
  “我全身上下翻了好几遍,走过的路也都回头找了,什么都没找到。唉,都怪我没看好。”说完就红了眼眶。
  曹雨晴盘算了下今天赚的钱,应该够买药,就让三叔在外面等着,自己进了店。
  三叔想起曹雨晴那个又脏又破的家,还有四个娃要养活,应该帮不了自己什么。
  没成想,不到几分钟,曹雨晴就拿出几瓶药,递给了三叔。
  “这……是你买的?”
  “对,咳嗽消炎化痰的都有,我让人把用法写到药瓶上了,回去让三婶照上边的吃就行。”
  “小曹……这得多少钱啊?”三叔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后悔自己给曹雨晴添了麻烦,又怕还不上钱。
  “三叔,药先拿回去吃着,等你什么时候手头富余了再说吧。我这边还忙着呢,就不跟你聊了。”
  看着曹雨晴的背影,三叔抹了抹眼泪。村里人都说她又懒又凶,今天看来谣言不能当真。
  离开的曹雨晴在返回巷子的十字路口,看到有人在摆摊卖煎饼,嘴里还在大声吆喝,忙把草帽往下压了压,上前跟老板攀谈起来。
  “妹子,你第一次上县里卖东西吧?今年年初就有人开始摆摊了。报纸上说了,沿海城市开放特区大力搞经济发展,咱们这也宽松了。这不,以前私人只敢偷偷摸摸买卖东西,如今没人管了。”
  曹雨晴想起自己刚才鬼鬼祟祟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既然情况摸清了,也不着急卖完了,先去买种子和娃的鞋子,要不赶不上回家的拖拉机。
  曹雨晴买完种子又去国营商场看鞋子,昨晚用手指量的尺寸,都记在心里。挑来挑去,最后给娃们一人买了双红棉布鞋。
  在别的柜台看到有头花卖,想着马上要过年了,便又给每个娃买了一对。
  回家的路上,三叔特意坐在曹雨晴旁边:“小曹,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三叔,我也是来做点生意,举手之劳的事”曹雨晴笑着回答。
  三叔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你还会做生意?卖啥?”
  曹雨晴看三叔不像过去那样躲着她,便小声回复:“三叔,我这不是踩了狗屎运认识了一个在工厂上班的人,因为厂子倒闭了,堆了一仓库杂货,让我帮着一块卖。今天是出来卖点奶粉。”
  “这样啊,照我说你早就该来县里看看,整天在村里呆着能有这好事!这下好了,挣了钱回去跟娃好好过个年。大月她们几个命苦,以后全靠你养活了。”
  “三叔说的对,我以后都不会再让娃们跟着我受苦了。”曹雨晴顺着三叔的话说道。
  三叔听了这话,心里十分舒坦,没想到这孩子虽然平时不爱言语,但遇到事心地这么善良。
  拖拉机刚到村口,村里一大群孩子便围上来接自家父母,大月领着三个妹妹也在其中。
  “小妈,你买了什么?”三月瞅着那袋子种子,以为是好吃的。
  曹雨晴弯下腰回答道:“家里分了地,不得买种子种下去。先回家做饭,看你们都该饿了。”
  十几个坐在村口没事干的闲人,听完曹雨晴的话后,立马交头接耳:“这懒女人真的打算种地?跟娃说话的语气也跟以前不一样,难道她真的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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