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说我得在这里呆够七天,七天后身体差不多就可以自我修复了。”
齐河拉着她的手,笑的仍然像个傻子:“我没事,不用难过。”
小姑娘还红着眼,嘟嘟囔囔地:“这还叫没事,什么才算是有事啊?”
齐河偏头看着她水润润的眼睛,心口蓦然一软,话脱口而出:“现在你哭了对我来说才是一件大事。”
眼波相映,少年少女都红了脸。
“我……我饿了,我去找江爷爷拿点吃的。”
越牙捂着澎湃的心跳,结结巴巴地跑开了。
留齐河一个人在原地傻笑。
他的小姑娘,穿绿色裙子也很好看。
越牙莽莽撞撞跑出垂花门,一边跑一边骂自己有病,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居然开始害羞了。
她想的出神,自然没看到转角来的人,一下子和对方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
“姐姐?”
越牙看清楚了,倒是非常惊喜:“点点,你放假了?”
来人比她矮了很多,机灵娇俏的模样,赫然就是好几天不见的江点点。
江点点看到她尤其高兴:“嗯,我考到你的高中啦,现在我们就是校友。”
女孩笑的眼睛弯弯的。
越牙见她这幅模样,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从前她见到的吴点点怯懦内敛,走路时总是忍不住含胸,看着特别让人心疼。
现在的江点点被江老爷子养的很好,对着人说过语气十分活泼,带着这个年纪女孩的娇憨。
只有受到宠爱的人才会这样。
江点点和她聊了会儿,忽然疑惑:“姐姐,你怎么来这里了呀?”
总不能是特地来找她的,否则应该会提前跟她说。
越牙眼神不自觉瞟了瞟门:“看望一个人。”
江点点恍然:“是那个哥哥对吧?”
“嗯。”
江点点眼前一亮:“他是你男朋友吗?”
“……是。”
该死,那种奇怪的羞涩感又上来了。
越牙掐了掐自己大腿上的肉,可怜巴巴地说:“我有点饿了,点点,可不可以给我找点吃的?”
“好哇,我带你去。”江点点拉着她的手,欢快地带她进那边院子的东房间。
江老爷子房产倒是不少,虽说郊外房价便宜些,这一个三进的四合院和一个二进的院子也不是谁都能一次性盘下的。
更不用说房子后面那片不小的灵植田地,还有个保温的储存棚。
江点点轻手轻脚地打开厨房的门,挥挥手让越牙赶紧进来,然后轻轻地关上。
“你怕江爷爷看到呀?”越牙好笑地说。
江点点眨眨眼:“爷爷今天买了几只烧鸡,放在橱柜里宝贝的很,我给你拿一只。”
说着她就真的打开了橱柜。
越牙犹豫道:“这不好吧,江爷爷问起来该怎么办?”
江点点把那包烧鸡塞给她,笑吟吟地说:“没事,我就说是大黄吃的。”
“汪汪!”
院子里的大黄冲厨房吼了两声。
见越牙为难的模样,江点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哈哈哈,姐姐别怕,我逗你玩呢。”
她解释道:“这几只烧鸡是爷爷专门买回来给我和小忧解馋的,防的是小江哥哥。”
江羿七刚在摇椅上睡午觉醒来,这会儿迷迷糊糊地洗了把脸,听到院子里的狗叫声,随口喊了句:“大黄,小声点。”
“阿嚏!”
他揉揉鼻子:“谁说我坏话呢!”
那边是大黄绵绵不绝的叫唤:“汪汪!汪汪!汪汪……”
……
来看望林霖的人很多,他醒来后还很虚弱,但坚持不要在徐老那里养伤,说是太麻烦师父了。
徐老拿他没办法,只好送他回去,送他到家门口还里里外外布了好几层阵法。
生怕宝贝徒弟被哪里来的脏东西给弄没了。
至于血咒的事情,徐老忍着没问他,准备等他伤好了再问。
“三师姐,我没事。”
“大师兄,我没事。”
“六师兄,我没事。”
“七师姐,我没事。”
……
今天来了好几波人看望他,尤其是林媚婷,抓着他的手心疼的不得了,泪花都出来了。
林霖只得挨个安慰说自己没事。
七师姐平日里最宠他,见他乖乖的模样总是母爱泛滥,恨不得直接把他当儿子养。
等到人走完了,时间已经到了晚上,林霖的身体仍然很虚弱,尤其是魂魄还有些不稳。
他闭目休息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时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倚着向外看。
他给一个人打了电话。
“小师弟?”
林霖的声音很低,可以说气若游丝:“师兄,我好难受。”
他说:“我受了很重的伤。”
他在示弱:“你可不可以来陪陪我?”
林五择没有像平常那样立刻给出回复,而是沉默了很久。
他沉默时,似乎能听到话筒中的人不安的呼吸声。
“师兄……”
“我马上去。”
林五择揉揉太阳穴,没有把沉默变成拒绝。
电话挂断了以后,他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脑袋陷进沙发一小半,看着天花板的目光有些茫然。
自从知道了些什么,林五择就能听出林霖话里的小心机了。
他应该讨厌的。
林五择目光空茫。
他应该是讨厌那种关系的。
他应该厌恶男性与男性之间的那种关系。
十几年了,都是这样。
可为什么,他无法去把拒绝的话对林霖说?
为什么他会忍不住去想,或许和他拥有那种关系的人是林霖也不是一件令人讨厌的事情?
林五择闭上眼,几十秒后拿车钥匙出了门。
总共不到半小时的路程,这一路上他的脑海里却像放了一部电影。
敲门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些害怕开门的人的模样。
林霖说,他受伤了。
伤的严重吗?
“师兄!”
男孩清澈又欣喜的脸颊从门后出现,看起来没有伤口,但面色非常苍白。
林五择颔首,习惯性地摸摸他的脑袋:“好些了吗?”
“没有。”
他仍在示弱:“魂魄受了伤,师父说要修养很久,头疼,很难受。”
“好好休息。”
林五择坐在他的沙发上,余光注意到男孩一直在看他。
男孩的目光从来都这么明显,他却第一次注意到。
因为站了一会儿,林霖嘴唇有些发白,问林五择:“师兄,你今晚有事吗?”
林五择说了实话:“没什么事。”
“这样啊。”林霖这时像个脆弱的布娃娃。
他在撒娇:“师兄,我晚上害怕,没办法对付厉鬼,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
林五择听到自己在说:“好。”
第二百零三章 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