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借用客房，张灵灵也没有真的睡觉，都已经凌晨两三点了，再睡她也睡不着。
　　本来呆在这里的目的就是确保苏白的安全。
　　轻轻打了个哈欠，张灵灵坐在床边时刻感受着阴气波动，手上顺便给殷潜阳和唐丘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这个点还能发朋友圈的，她手机里就这俩人。
　　殷潜阳的朋友圈全是“逮到一个杀人犯……”“逮到一个抢劫犯……”“逮到一个猥亵犯……”……
　　而唐丘则是各种减肥链接分享，看来这个小胖子很有减肥的想法。
　　张灵灵抬头，闭眼细细感受阴气的波动。
　　周围的阴气确实浓郁了很多，然后在靠近的那一刹那被弹了回去。
　　她放下心来。
　　看来也不是什么鬼将。
　　只要不是鬼将，都好说。
　　……
　　越牙出门后和程椋他们约了老地方见面，刚进去前台的小哥就跟她打招呼：“小姐姐，又来见朋友啊？”
　　来的多了，这家咖啡厅的工作人员已经眼熟了他们。
　　从高三时他们约着在这边写作业，到高考后他们经常在这里谈事情，咖啡永远点贵一点的，算是给这家店面子。
　　毕竟他们经常占一个位子就是一整天。
　　“是的，早上好。”
　　越牙冲他笑一笑。
　　前台小哥笑意更甚，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了。
　　程椋已经在跟周钟承说着什么了，手指头在桌子上划来划去，大概脑子里有什么在飞速运转。
　　“你来了。”
　　周钟承看着她坐下，把昨晚自己看到的事情讲给她听：“昨晚我跟着那些兔头人一起去解决五兔子的遗体，三兔子要把他的遗体扔到悬崖下。”他缓口气，“我怕发生什么意外涉及到我，就呆得远远的，结果看到被扔下去的五兔子又突然出现在三兔子背后，把三兔子扔了下去。”
　　“突然出现？”越牙理了理衣摆的褶皱，“哪种突然出现？”
　　周钟承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就是像电影中的那样，一个人在无人的空地突然出现，就在三兔子扔下五兔子遗体的那一刻。”
　　他描述着自己昨晚的惊心动魄：“回木屋的路上五兔子对我表现出了异常的兴趣，一直问我胸口疼不疼。我没敢离他太近，就借口说七八兔子身体最近不太好，让他去关心关心他们俩。”
　　没想到五兔子果然去关心那两个兔头人了。
　　越牙看程椋低头笑了，她也忍不住笑：“你还真是个老六，七兔子和八兔子一定很感谢你吧。”
　　周钟承摸摸鼻子，是很感谢他，感谢到自顾不暇中还回头看了他好几眼。
　　他的拿铁加了冰块，慢慢溶在咖啡里，在阳光下闪着光。
　　“现在我们应该想怎么出去。”越牙说，“这是个结界，只要是结界，就有出去的方法。”
　　她把结界是什么重新跟这两个人讲了一遍，之前说过怕他们忘了。
　　“我总觉得我们忽略了什么关键的东西。”程椋摇摇头，“目前来说，五兔子重生的毫无逻辑，三兔子已经无了，不知道会不会像五兔子那样重生，五兔子抱着恶意却还没对其他兔头人动手。”
　　整个情况就像一场破碎的梦，稀奇古怪，让人找不到头绪。
　　“而且我在想最可怕的一点。”程椋像是经过了很久的思考，还是决定说出来，“这些兔头人真的是兔头人吗？”
　　周钟承和越牙一愣：“你的意思是说？”
　　“我们在这里梦里的形象彼此来看全是兔头人，和其他兔头人并无差别。”程椋盯着桌子，“如果说有那么几个兔头人其实和我们一样，是人类呢？”
　　这种可能太过可怕，光想想都让人心悸。
　　程椋继续说：“如果有这个可能，我们首先就可以排除大兔子，三兔子，五兔子和九兔子。这几位言语间都表现出了兔头人或疯癫或无厘头的特征，而七八十兔子，则很有可能和我们一样是活人。”
　　“活人？”
　　越牙往后靠了靠，觉得这个猜想太过惊人，拿起桌子上的冰咖啡喝了两口，让自己不那么激动。
　　作为程椋论文和画作最忠实的读者和看客，周钟承立刻明白了程椋的意思：“那如果是这样，我们要帮他们吗？”
　　帮？怎么帮？
　　他们可能都自身难保。
　　越牙冷静地得出结论：“今晚做梦的话，挨个试探这三个兔头人，先确定了是不是活人。”她认真地看着这两个人，“我们首先，得确保自己的安全，如果他们发生危险，我们能救则救，不能救就选择保全自己。”
　　他们谁也不是能为了陌生人奉献生命的圣人。
　　他们有家人，有朋友，有自己的人生，倘若是为了大团体牺牲，他们可以说不会犹豫，但一换一，是没有可能的。
　　毕竟谁也不是生下来为救一个陌生人的。
　　越牙把话题转回来，调节压抑的氛围：“当务之急我们要考虑的，是怎么从结界里出去。”
　　为了打开思路，她跟他们说了来青都以后两次次从结界突围的经历。
　　第一次是杀掉两个厉鬼。
　　第二次是找到钥匙。
　　这次情况表面上跟第一次相同，都是代入一种情境，但明显不是杀死某个兔头人，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无限复活。
　　“那么就是你之前两次的结合版，代入情境，寻找某种出去的媒介。”程椋总结说。
　　主要是这个媒介，会是什么？
　　三个人面面相觑。
　　半晌越牙无奈地笑了笑：“得嘞，我们三个算是穷尽了，我约了张灵灵，待会儿看看她怎么想吧。”
　　“嗯。”程椋听到张灵灵过来，嘴角勾了勾，心情不错。
　　毕竟关系挺好，多一个朋友帮忙是一件让人很舒心的事情。
　　越牙跟周钟承介绍：“张灵灵是我们的朋友，她和我一样对阴阳事物比较擅长。”
　　了然后，周钟承继续喝他的咖啡。
　　他们的思路都卡这里了，确实需要其他的人来打开思路。
　　只是来的人不只有张灵灵，还有苏白。
　　越牙看到他时明显愣了，惊讶地问张灵灵：“你们？”
　　“昨晚发生了意外，他跟我求助了。”
　　倘若昨晚她没有赶过去阻隔那股奇怪的阴气，恐怕苏白在用过那道护身符后就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