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雅极尽所能,把毕生搜集到的骂人的话,全部用在了杜亮身上,殷睿轩失魂落魄往回走,就连江文雅连叫他几声,他都没听到。
这天,孟娆和殷炫泽都没出去,孟娆窝在屋子里忙着做面脂,她亲自上手,给自己画了一个妆,铺上面脂、画上眉毛,点上胭脂和唇脂,将头发稍稍改变一下,整个人就小了一圏不说,好看了许多。
孟娆很满意,她又拿了几粒珍珠出来,缓缓开始研磨,这是个精细且需要耐心的活儿,孟娆不厌其烦,到了晚上,才将将做出一盒新的面脂,把面脂压实装好,她这才起身去厨房开始做饭。
殷睿轩颓废了,江文雅心疼极了,一整天都在安慰他,最后见安慰没有用,母子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你哭我也哭,哭成一堆。
殷承禄刚从孟家回来,孟家地多,他去帮忙了。
进门江文雅就开始念叨:“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哟,你弟弟都这样了,你还出去帮人家干活,你这心怎么这么毒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啊!”
殷承禄站着不动,任由江文雅骂自己。
江文雅骂着骂着,殷炫泽就是那一团棉花,她使出全力打出去,他却不疼不痒,随便她折腾,她有气没地撒。
孟娆在厨房做饭,不知情,殷睿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刺激到了,他突然走到殷煉泽面前,紧握着拳头,像是在发誓,又像是在警告自己:“你把钱给我!我一定要考过童生,我要证明给他们看,我殷睿轩,不是笨蛋!”
殷承禄微微一愕,冷冷道:“我要是你,就自己考!”
殷睿轩一噎,差点没把自己给噎死,江文雅气极了,指着殷承禄:“哎,我说你,怎么回事!你弟弟有这样的雄心壮志,这是好事,你,你不支持他,还打击他做什么?好了,我不管你,你尽快想法子,给你弟弟凑十两银子,我们一定得要考过童生!”
殷承禄抬起头瞥了江文雅一眼,江文雅板着脸:“看什么看?你今天不是去你岳父家干活了吗?我们也不要多的,就按照市价,一天二十五文钱!我算了算,一天二十五文钱,等你干几个月,应该可以攒够了。实在不行,到时候我把房子卖了,怎么着也能卖个三两银子吧。唉,先让你弟弟把这一次度过再说。”
殷承禄转身就走,殷容轩的视线随着他出门的方向转动,江文雅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轩儿,你别担心,就算他挣不到钱,娘也能给你想办法的……唉,我们家真是倒霉,全村都看着孟娆那么多嫁妆进门,光是我自己就看到金首饰银首饰,要是她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就好了!”
殷睿轩想了想,拉着江文雅小声道:“娘,你说要不我去偷
“先别去!”江文雅急忙捂住他的嘴巴,“你忘了,你哥是打猎的,他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怎么上山打猎?最好是她自己拿出来就好了!”
“那我有办法了!”殷睿轩凑到江文雅耳边,嘀嘀咕咕一番,末了,还不忘得意地对江文雅道:“娘,你也知道,大哥是最孝顺的人,只要你……到时候,还怕她不乖乖掏钱出来吗?不过,我们要注意的是孟家那几个人,你也看到了,他岳父、几个大舅子,全是不讲理的那种人!”
“大不了,我来真的就是!不过,你得先去跟大夫说一声……到时候分一点给他,这样,明天一早你就去!”
家里的米钉早就空了,江文雅也不来厨房,完全放手,就算想看孟娆如何打算,孟娆也不傻,下午她抽空回家借了一天的粮食回
来,所以,当殷承禄进屋的时候,她就跟殷承禄说起明天该去买点粮食,家里没有吃的了。
闻言,殷承禄微微一愕,“我明天就出去挣钱!”
“炫泽!”孟娆停下来,“我告诉你,并不是要你明天就去挣钱!你是一家之主,家里连基本生活都快没有了,婆婆还忙着小叔的十两银子。粮食我可以找我爹娘借,可以去买……我就是想让她知道,一个人,最基本的便是温饱,如果一个人温饱都无法满足,还谈什么科举考试?”
殷承禄想到自己进门后娘的念叨,“这是他们的魔障,不让他去尝试,不可能!他不管想出法子,都回去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帮他?”
殷承禄无奈:“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炫泽!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一家成亲了,不如,我们分家如何?”孟娆走到殷承禄面前:“我没有要离间你们的意思,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他们把你当成钱庄!或许你在他们眼里只是挣钱的工具,可在我眼里,你是我的全世界!我们未来还有一辈子要走,我不想你离开我!”
殷承禄叹了一口气:“她身体不好,弟弟尚未成家,如何能分家?你不用担心,等我走了,他们就不会把你怎么办了!”
孟娆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无奈地合上嘴巴,她想殷炫泽和自己在一起,可她也看到了,只要殷承禄在家,他们就不会放过他,总会想方设法从他身上榨出钱来。
殷承禄看出孟娆的无奈,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搂进怀里,“我走了,你就回娘家去!家里没了我,他们就跳不起来了!”
晚饭过后,殷承禄主动跟江文雅说:“娘,我想了想,身上的伤还没好,现在上山打猎,肯定打不着!我去镇上找活儿干,一天二三十文钱,怎么也能挣到。明天一早就走,孟娆我先送回岳父家去了,岳父几日没见她,想她得很。”
江文雅和殷睿轩互看一眼,他们本以为殷炫泽不去挣钱,现在突然提出要去挣钱,他们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殷承禄就起来了,他一动,孟娆就醒来,殷承禄背对着他穿衣裳,孟娆的手突然伸到他后背,明显感觉到殷承禄背上的肌肉一紧,转过身来,就看到孟娆披散着长发,她轻轻将胸前的头发撩到一边,“我给你重新把伤口包扎好!这段时间,你要勤快包扎伤口的布,我给你的伤药带着!”
孟娆动作很轻,殷煉泽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就包扎好了,他见孟娆下床,一一将他的衣裳收到包袱之中放好,又拿起伤药,放在衣服之中,想了想,她从床头的梳妆台上拿出一个小荷包,—并包了进去。
第26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