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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慈母
  “殷炫泽,你好,你很好啊!你给我等着,等着,看我回去不告诉娘!”殷睿轩捂着胸口,恶狠狠盯着殷承禄。
  殷承禄淡漠极了,瞥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歉意地对孟娆说道:“你放心,我会……”
  孟娆下意识阻止他继续说话,她了解殷承禄,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不想从他口中听到要偿还的话,她冲他微微一笑:“没事!不过炫泽,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婆婆偏心,小叔子呢,一点上进心都没有,这样下去,会把你拖垮的!”
  殷承禄想了想,伸手将孟娆的手握住,没有说话。
  孟娆见状,只能暗暗在心里叹息,殷承禄性格如此,他对家人掏心掏肺,却独独委屈自己一人,殷睿轩和江文雅卖掉了她爹娘给的稻子,他又想将责任全部扛在自己身上,
  殷睿轩不知何时偷偷跑掉了,殷承禄没去管他,和孟娆走了一段路,就停了下来,让她在边上等他,自己则走近街边的一间铺子。
  孟娆和殷始泽回到家,日头快要西斜,殷始泽将背篓里的东西背到他们的新房之中,刚出门就看到江文雅坐在门口抹眼泪,孟娆跨进屋子,和殷炫泽迎面碰头。
  “婆婆,这是炫泽给你留的包子,你快吃了吧!”
  孟娆心知江文雅为什么哭,但她难得问,索性把剩下的两个包子拿出来递给江文雅。
  江文雅正在小声抽泣,突然间眼前多了两个白白胖胖的包子,她微微一愕,脸上的泪水忘了擦拭,就这么盯着孟娆看,
  孟娆微微一笑:“你身体不好,不要总哭。炫泽说这一年多,家里过得很苦,所以,他给你留了包子,婆婆,快尝尝吧!”
  殷承禄看孟娆的眼才申越发温暖了,孟娆心里不爽,可得到殷承禄温暖的眼神,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这是肉包子,炫泽和我都没舍得自己吃,特意从县城带回来给你尝尝。”
  说着,孟娆将包子塞到江文雅手上,殷炫泽对她说道:“今天不是你回门的日子吗?走吧,晚了岳父岳母好担心了!”
  孟娆笑着点点头,和殷承禄进屋收拾东西去了,而江文雅,微微的愕神以后,拿着包子直奔殷睿轩的屋子,她言语温柔,不管是扣门还是说话,仿佛她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殷睿轩一人。
  “轩儿,开门,我是娘!”
  殷睿轩打开门,眼眶上还黑了一块,看到江文雅,他满脸不耐:“他们回来了吧?怎么样?娘,我跟你说,殷承禄越发不懂事了,我都告诉他了,那稻子是你给我的,再说了,我也没有拿去乱花,我是去买书本了,你看他把我身上打得……”
  殷睿轩像个孩子一样,把衣服掀起来,身上的青青紫紫的伤露出来给江文雅看,“还有那个死肥猪,她居然敢打我!娘,我不管,你要是不给我报仇,我,我就,就不吃饭了!”
  江文雅把包子递到他面前:“你放心,等会儿我去说他们……这是肉包子,你快吃了吧!”
  殷睿轩听到“肉包子”三个字,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一把从江文雅手中抢了过去,囲囹吃了起来,等他将包子三两下吃进肚子里,狠狠咽了一口才对江文雅说道:“好啊,他们居然买肉包子,他们……娘,肯定是孟娆那个死肥猪,偷偷带殷炫泽去县城打牙祭!我就说嘛,这样不行,不行,娘,你跟殷承禄说说,把孟娆
  的钱搞点过来,我买了书,身上又是一文钱不剩,我不想见夫子,每次看到他,都提我欠下的束脩,娘,你要不给我要点钱来,我就不去上学了!”
  屋里,孟娆才知道殷炫泽去店里买了什么,几尺花布,花布比较薄,淡淡的蓝色小碎花打底,摸上去很舒服,还有一坛子白酒,她抬起头望着殷承禄,殷承禄羞赧道:“我……等我挣了钱,再给岳父岳母买好的东西!”
  孟娆摇摇头:“已经很好了,很好了!只是承禄,你……哪来的钱?”
  殷承禄想了想,小声道:“上次卖野猪,我提前把四肢猪蹄给剁下来,卖到了酒楼!我上次看到他们需要野猪的猪蹄,我这里还有一百二十文钱,都给你!”
  孟娆捧着殷承禄给的一百多文钱,殷炫泽握着她的手:“等我身上的伤养好了,就去县城打短工,你放心,我们会有钱的!”
  孟娆突然激动哭了,上辈子自己骄傲任性,从未真正走进殷炫泽心里,更不要说他主动把钱交给她,她怔怔地望着殷承禄,殷炫泽拧着眉,手足无措:“我……钱是有点少,等我,等我好了……“
  孟娆猛地扑进殷炫泽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身:“不少了不少了!等你伤好了再说好吗?”
  两人收拾好东西走出房门,江文雅就守在门口,孟娆打开门,把她吓了一跳,她拍着胸口:“婆婆,你怎么在这里?有事吗?今天是三朝回门的日子,我和承禄要去一趟我娘家!”
  “炫泽!”江文雅的视线越过孟娆,直接落到殷承禄身上:“你今天打你弟弟了?那袋稻子是我叫你弟弟搬到县城去卖的,我之
  前不是跟你说过吗?你弟弟爱吃大米,他不吃,拿去卖,没碍着你们夫妻什么吧?为什么揍他?”
  孟娆蹙着眉头,殷燈泽一板一眼遒:“那是我岳家给的稻子!还有娘,你知道他们今天去哪里了吗?他是不是告诉你,那钱拿去买书了?”
  “难道不是?”
  “他去了金玉楼!我在后面跟进去听到他和他那同窗说今晚要去撷芳楼,送什么东西给里面的女人!娘,他年纪也不小了,我看要不还是算了吧,别再私塾蹉跪岁月。不如早早归家,等家里日子好过了,给他说一门亲事,你也好早日抱上孙子!”
  “不行!”江文雅斩钉截铁拒绝,她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她盯着殷炫泽的眼睛说道:“轩儿说什么也不能离开私塾,他必须要读书,必须读书!我的希望都在他身上,哪怕他读到三十岁四十岁,也必须给我读书!我去问他,今天是不是……”
  走在回家的道上,孟娆好几次想问殷承禄,她不止一次听到江文雅说要殷容轩恢复殷家往日的荣光,她只知道殷家很早以前就搬到孟阳村,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回到孟家,高茹娘高兴坏了,她紧紧抓着孟娆的手:“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来?你爹和哥哥们一直没出门,就等着你呢,你倒好,怎么不拖到晚上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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