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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仪仗队
  此时的孟瑶一身湿漉漉,所坐的地方湿了一大片,旁边的丫鬟都还年轻着,笨手笨脚地给孟瑶收拾着。
  徐婉仪推门而进的那一刻,见此情景,一步上前,一巴掌扇在了旁边的丫鬟脸上,一旁的孟瑶见此,冷着一张脸,满脑子想的都是孟娆,心中满是怨恨。
  “笨东西!怎么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真是白养你了!”
  丫鬟急忙跪倒在地上,拼命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千万不要把我送出去,不然家里会打断我的腿的!”
  徐婉仪冷眼瞧着地上的丫鬟,这种威严的感觉她倒是十分享受,有人跪拜她,她便只觉得自己已经同皇后娘娘一般,高贵无比。
  讥讽一声儿,随即问道:“你是谁家带进来?”
  身后一位老妈子在这个时候走上前来,小声儿说道:“王二娘家的,早年大雪家中颗粒无收,为了生存,便将家里的小女儿送了进来。”
  “是吗?”
  徐婉仪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蹲下身子,抬手钳住丫鬟的下巴,仔仔细细瞧了瞧她的小脸蛋,随即一脸厌恶地起身,一脚将丫鬟踹到了一旁。
  “生得一张狐媚子的脸蛋,是想来勾引尚书大人的?”
  “夫人饶命!我真是区区一个下人,从未这么想过!”
  丫鬟的求情,只会让徐婉仪越想越生气,随即嘱咐道:“将她的脸给我划了,再丢出去!”
  身后的婆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儿,随即应声儿道:“是,夫人。”
  几个家丁上前,将拼命磕头饶命的丫鬟给拉了出去。
  徐婉仪揉着吃痛的脑袋,招呼了身后几个婆子上前来给孟瑶重新梳妆打扮,人却侧靠在了榻子一侧,看着面前重新整洁的孟瑶。
  “瑶儿,今天的事情天亮了之后我们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明日是你的好日子,一丁点儿的意外也不能发生,记住没有?”
  孟瑶却将眉头一挑,一脸的不情愿,“母亲,那个死人这么对我们,我们为什么要忍气吞声,受这股窝囊气?”
  “傻丫头,当你将贵妃的位置坐稳当了,要收拾她们母女二人,不还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孟瑶一听徐婉仪的话,登时喜上眉梢,眼眸之中是掩饰不住的期待与高兴。
  天色渐渐黑成了一团,直到天际头翻起了鱼肚白,孟娆睡得正朦胧,却被大夫人给摇醒了。
  揉着惺忪的双眼起身,在看到大夫人那不太好的脸色之后,奇怪问道:“母亲,这么早来有什么事情吗?”
  大夫人叹了口气儿,随即一抬手,身后的丫鬟蜂拥上前,瞬间将孟娆从床榻上拉了起来。
  整个人突然腾空,紧接着又被七手八脚地穿脱着衣服,孟娆彻底清醒过来,“母亲,你这是要做什么?”
  说实话,孟娆还未真正熟悉孟府大小姐的这个身份,平日里来她努力地想要融入到这个角色当中,但仍旧还是生疏了点儿。
  “宫里的仪仗队快到了,我们动作得快点儿。”
  香莲在一旁搭着手,在几个婆子丫鬟的努力下,孟娆成功地穿上了一件青白色的烟纱裙儿。
  “她们的婚事,跟我有什么干系?我只想睡个好觉啊!”
  “睡什么觉,今天你作为孟家的嫡女,自然要跟着进宫朝拜,不仅如此,我跟你父亲都要到场。”
  大夫人说着,脸上闪过一丝欣慰来,“虽然今天的新娘子不是你,有点可惜,但是我跟你父亲昨晚商量过了,接着这次进宫的机会,好好看看王爷……”
  孟娆一惊,连忙打断大夫人的话,随即问道:“昨晚父亲在母亲那里?”
  大夫人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您跟父亲除了商量我这点儿事儿之外,还讨论什么事情了?”
  被孟娆这么唐突一问,大夫人突然脸红了起来,登时便怒道:“你这个丫头现在怎么口无遮拦的,还有打听父母的这种事情!”
  香莲此时连忙推搡了一下孟娆,孟娆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大夫人心里想的是这件事情,一时之间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既然如此,对于昨晚徐婉仪的孟瑶母女二人落水的事情,孟义峰并未同大夫人提起过,一时之间孟娆心里感到奇怪。
  照常来说,徐婉仪落了水这么严重的事情,孟义峰应该比谁都着急才对,为何会连提都不提一下?
  孟娆不敢放心,曾经的她小心翼翼地过活着,如今上天再次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气氛尴尬到孟娆一时之间还不知怎么缓解之时,孟义峰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到来,进屋率先瞧了眼孟娆,随即便坐到了大夫人身边。
  “娆儿,昨晚你去哪里了?”
  孟娆心一惊,难不成徐婉仪那个长舌妇果真是跑去告状了?
  不等孟娆回答,香莲率先说道:“回老爷,昨晚大小姐吃过饭回来后,泡了个脚便早早睡下了。”
  孟义峰草草应了一声儿,继而转头看向大夫人,说道;“时间不早了,宫里的仪仗队已经到了,一会儿等瑶儿上车,我们再坐最后一辆车走。”
  大夫人应下,同孟娆嘱托了几句之后,便和孟义峰离开了房间。
  孟娆得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想来孟义峰刚才的问题问得实在是唐突了一些,心头隐约悬浮着一种不祥的预感来。
  穿戴整齐之后,孟娆在大夫人的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府邸门外,只是眼前的场景却出乎了孟娆的意料之外。
  朴素的仪仗队之中连一丁点儿的明黄色都没有,阵仗 也不是很大,甚至连婚礼该有的喜红色也没有多少,这哪里是皇帝娶亲,分明是来接人的。
  当孟瑶一身红色长袍从府里走出的时候,孟娆见她仍旧欢喜着,一旁的徐婉仪面容似乎有些憔悴,眼底能看到明显的黑眼圈,一副昨晚没睡踏实的疲惫模样。
  但是母女二人脸上的张扬却不见得缩减几分,甚至比往常的气势还要强,徐婉仪挽着孟瑶,率先来到大夫人面前。
  笑容如同三月里来的第一缕温风,“瑶儿,快跟大夫人行礼拜别,你这一走啊,下次再回来的时候,就该大夫人给你行礼了。”
  孟瑶抬手自己掀起红盖头,笑容得体大方,脸上的妆容十分精致,身子微微一低而已,“大夫人,瑶儿走了。”
  孟娆见母亲脸色不太好,随即一步上前,拉起孟瑶的手,“妹妹怎么这么猴急呢,你忘了我们一家人都是要进宫的,何况你还没见到皇上本人,能不能坐上贵妃的位置,还得等待。”
  “你什么意思!”
  孟瑶突然将眉毛一挑,神情十分不悦,似有些狰狞。
  徐婉仪却抬手捏了一下孟瑶的胳膊,转头笑对孟娆,说道:“谢谢娆儿的提醒,咱们瑶儿今儿个进宫就是去当贵妃的,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婚礼啊不过是走个程序罢了,不过,你怎么比我们还要紧张呢?”
  孟娆笑而不语,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孟义峰,听到徐婉仪这番话的时候,脸色突然黑了下来。
  “时间不早了,快上车吧!”
  徐婉仪面容一怔,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将孟瑶扶上了马车之后,还象征性地留下了几滴不舍的眼泪来。
  孟娆见不得这种虚伪做作的场面,跟着大夫人往仪仗队最后的马车走去,白色的高头大马上,一位男子身着白衣,风度翩翩,眉清目秀,又是俊朗又是温柔。
  孟义峰见到此人,突然停下脚步,行了个大礼,“参见四皇子殿下!”
  孟娆被大夫人拉着,也跟着在后面行了个礼。
  “尚书大人多礼了,快带着亲眷上车吧。”
  四皇子的声音轻柔好听,孟娆抬头望去,只觉头顶的眼光十分刺眼,尽管刺眼,她仍旧还是在四皇子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儒雅气质。
  不过一刻的停留,孟娆在与四皇子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忽然将脸别了过去,跟着大夫人上了马车。
  马车刚起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孟义峰愤然下车,却见徐婉仪此时正楚楚可怜地跪倒在外面。
  “老爷,婉仪也想去送送瑶儿,今天是瑶儿出嫁的日子,婉仪心中十分不舍,求求老爷也带婉仪去好不好?”
  徐婉仪楚楚可怜,让孟老爷心头一松,话还未说出口,孟娆见此出了马车,“徐夫人身为妾室,不得跟随仪仗队入宫,这点儿规矩我想徐夫人不是不知道。”
  孟老爷回头,见孟娆面容毅然,刚想开口替徐婉仪解释一下,孟娆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继续说道:“徐夫人心中想然比谁都想让自己的女儿入宫,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我想,徐夫人本意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让皇帝不高兴吧?”
  徐婉仪跪在地上一愣,她似乎没想到孟娆如今依然能够说出这种话来了,不甘心地看了眼孟老爷之后,便默默起身退到了一旁,给马车让开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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