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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嫁
  尚书大人听闻皇帝这么一问,随即恭敬回道:“此为是臣的大女儿,名唤孟娆,年芳二十。”
  说罢,继而转头看向孟娆,神情突然转变为一副十分不悦的生气模样,怒道:“不孝女,见了皇上怎么还不跪下!”
  孟娆身体直直的站在门旁,眼神儿却始终从未从殷承禄的身上离开,想不到恍若隔世,她这般身份出现在他面前之时,他还能这般淡定,难道心中就没有一丁点儿的愧疚之心吗?
  孟娆虽然不知道殷承禄最后是怎么登上皇帝的宝座,这江山最终还是落入了她的囊中,难道那晚她从皇帝殷颐龙床上逃走的时候,殷承禄就动手了?
  “混账!”
  尚书大人刚要发怒,殷承禄随即幽深一笑,抬手拦下了尚书大人。
  “尚书大人不必动怒,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爱女不懂礼节,难免如此。”
  殷承禄说着,随即朝孟娆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孟娆心猛然一颤,这个笑意肆意的张狂,同以往的那个殷承禄一模一样。
  心中忐忑不安起来的孟娆,此时站在这里的她,从殷承禄的脸上她怎么看不到一丁点的惊慌与意外?
  罢了,孟娆的心猛然地一沉,那荡到谷底的失望最终还是化作了无边的恨意。
  殷承禄,这一世,我孟娆定然要颠覆一切,将你踩在脚下了。
  孟娆想到此,屈膝一拜,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惮,再次惹得尚书大人动了怒。
  “混账东西,这会儿怎么过来了!不知道我跟皇上有要事儿要谈?”
  “是母亲,叫我来吃饭的。”
  孟娆神情淡然,举止从容,走到殷承禄的对面坐定,抬眸看向殷承禄,随即说道:“皇上大驾孟府,实在是家里的福分,今天的菜可还合胃口?”
  孟娆这番话说罢,她分明从殷承禄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讶异来,只不过是一瞬间便被孟娆很好地捕捉到了,但这也是足够了的。
  至少,孟娆此时已经确定了,坐在对面看似雷打不动的殷承禄,实则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乱成一团麻了。
  “想不到尚书大人的爱女,原来这般懂礼节,好口才,不知尚书大人是怎么培养的,可否说来听听?”
  殷承禄看着孟娆说着,话锋却转到了尚书大人身上。
  但是此时,已经被孟娆一番话差点儿惊掉了下巴的尚书大人,此刻匆忙跪倒在了地上,“皇上,臣的女儿先天巅峰,今日,今日……”
  “老爷,咱们的女儿因祸得福,好了!”
  这个时候,大夫人从外面走进来,率先走到殷承禄面前,“参见皇上。”
  殷承禄手一抬,“既然在这里,就省去了这番礼节吧。”
  大夫人行过礼之后,走到尚书大人身边将其扶了起来,随即脸上是再也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老爷,娆儿已经好了,说话举止都已经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尚书大人听此,继而转头看向孟娆,上下打量一番,见孟娆肩膀平稳,姿态端正,一身的好气质,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完美。
  不由得心里一喜,想来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如今突然同正常人一般,甚至看起来比正常人还要优秀上几分。
  “夫人,娆儿这是?”
  大夫人听此,当即明白过来老爷的意思,随即脸一冷,看了眼旁边同样洗耳恭听模样的殷承禄,收敛了一下情绪。
  委婉说道:“娆儿在婉仪的侧苑里意外失足落了水,下人救上来的时候早已经没气儿了,如今能奇迹般的醒过来,就已经是菩萨显灵了!”
  尚书大人的脸色忽而黑了下来,随即转身面向殷承禄,说道:“让皇上见笑了,微臣家里的丑事儿,皇上还是不要放在心上。”
  殷承禄却是摆了摆手,随即看向孟娆,眼神之中分明带着几分的挑衅,但言语却意外的柔和。
  “尚书大人的千金命该如此,日后定然能成大事儿。”
  言罢,尚书大人却是‘扑通’一声儿跪倒在了殷承禄的脚边,“皇上何出此言?小女只是一介女孩子家,将来相夫教子,哪里能成大事儿!”
  “多谢皇上夸奖,以后的路还长着,若是我真能成大事儿,定然会感谢皇上的提点。”
  孟娆脸色未变,面对殷承禄的故意讥讽,她心知肚明,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回击。
  殷承禄脸色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恢复了平常模样,看了眼屋子里的人,随即起身说道:“既然尚书大人的千金受了惊吓,朕就没必要再留下来了。”
  “别啊,母亲招待了这么一桌子的好菜,皇上难道不留下来品尝一下吗?”
  孟娆不依不饶着,看着殷承禄那渐渐铁青的脸,心中便感到了一阵儿的畅快与高兴。
  难得殷承禄会这幅尴尬模样站在她眼前,想来还真是爽,能亲手让殷承禄下不了台,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娆儿!”
  尚书大人此时怕得像只狗,孟娆心里一阵儿讥讽,别人不知道殷承禄是何人,她倒是比谁都清楚了解。
  孟娆对孟家的所有人都感到十分陌生,更是对面前的两个父亲母亲没有丝毫的亲情在,何谈尊敬,何谈从心底的尊敬?
  “父亲,您跟皇上不还是有要事儿相谈吗?”
  被孟娆这么一提醒,尚书大人方才一拍脑袋,随即愧疚看向殷承禄,说道:“皇上,小女明日的大婚,是府中宫中分开办,还是只在宫中办?”
  殷承禄却随即转头看向孟娆,目光郑重,“朕突然觉得,既然是我的贵妃,自然要办得风光一点儿,那就按照尚书大人的意思,家里宫里都各办上一次,明日朕自会派人来迎接贵妃。”
  “那微臣就按照皇上的意思来了。”
  尚书大人恭敬竟殷承禄送走,孟娆则被大夫人拉着跟在队伍后面,亲眼看着殷承禄那明黄色的奢华轿子浩浩荡荡地离开。
  方才得以脱身,一肚子的坏心情没处发泄,又被大夫人拉着进了前厅。
  看着面前堆得满满的饭碗,此时的孟娆却没了一丁点儿的胃口,殷承禄的那张脸始终在脑海中回旋着,怎样也挥之不去。
  她心里清楚,殷承禄始终没变,变了的是她,变了的心,变了的身份,一切都不同以往了,所以她要赶快打起精神来,好好应对与殷承禄的这一场持久的战役。
  见尚书大人进来,想起殷承禄走之前他们说的话,犹豫了片刻方才问道:“父亲,您跟皇上说的大婚,是指谁的大婚?”
  大夫人此时的脸色突然铁青了起来,用眼睛白了眼尚书大人,抢先说道:“还不是徐婉仪在背后推波助澜,否则区区一个庶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福分当上贵妃?”
  孟娆听得一头雾水,紧接着问道:“贵妃?谁当?”
  “还能是谁?徐婉仪所生之女,你的妹妹,孟瑶。”
  孟娆一愣,原来她还有个妹妹,不过,一个庶出的女人攀上了贵妃的位置,到底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
  随即心中便是一阵儿庆幸感,幸亏嫁给殷承禄的是孟瑶不是她,否则她才刚重生,就进了虎口。
  但是,孟娆此时的心中却有一丝失落,不知为何,心头的恨意翻滚着,却也夹杂着一丝难过。
  罢了,孟娆放下手中的筷子,继而转头看向坐在面前的二位,直截了当说道:“父亲母亲,娆儿已经好了,以后不必再操心了。”
  大夫人一听此话,登时便红了眼眶,拼命点着头,手帕在眼角擦拭着,“娆儿,有你这句话,母亲就欣慰了。”
  这一刻,孟娆心中却开始可怜起大夫人来,一个看起来并不老的女人,生了个癫疯孩子,就算在孟府是地位不可撼动的大夫人,想必不受宠的滋味也不太好受吧。
  尚书大人轻咳一声儿,脸色缓和了几分,也颇有点欣慰的感觉,“娆儿,你也不小的,瑶儿进了宫,你耽搁着也太不像话,改日我跟皇上说说,给你在王爷中寻个合适的,怎么样?”
  当然不怎么样,孟娆心中想着,但是面上却是一副柔和快乐的表情,“这种事情,当属父母的媒妁之言,一切都等父亲母亲定夺,娆儿怎样都可以,只要你们喜欢。”
  “娆儿,你不仅是好了,还长大了!”
  尚书大人一副吃惊的表情,仿佛万万没有料到孟娆会说出这种话来,心中自然十分欣喜。
  从前厅出来,孟娆却在孟府迷了路,香莲此时也不在身边,人不知不觉就进了一处庭院,咋一看庭院之中倒是奢华不少,比方才的内苑实则还是气派上几分。
  穿过假山楼阁前的一条小路,耳边忽然飘来两个人的对话声儿,孟娆惊觉,躲在了假山石之后。
  声音是从前面的楼阁中传出来的,不大不小,正好能被孟娆收到耳朵中。
  “瑶儿,明日你就进宫了,你要好好把握机会,争取早日爬上龙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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