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猫儿虽然嘴上称呼着‘辽辽姐’,可实际上却还是对这个女人的身份,很是好奇,当然,她最好奇的,就是自己以后是不是要将辽辽姐,变成辽辽嫂子?
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赵猫儿最终还是问出口,说:“那个辽辽姐?我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我喝醉了,应该没有做出什么夸张的举动来吧?很抱歉,在此之前我从没有喝过酒,所以不知道自己和醉酒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提起昨晚,荀辽辽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她挑眉,趁着红绿灯停车的时候,忽然探向赵猫儿,红唇勾勒起一抹诡异的冷笑,在她耳边吹口气,语气暧昧,说:“你昨晚可是做了很多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呢,最有趣的,就是你对我酒吧里的客人说,你能看见鬼?小猫儿,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正好你今天酒醒了,我这个人好奇心也特别重,不如你就解释给我听这是不是真的好了,怎么样?”
“啊?辽辽姐你没开玩笑吧?我真的这么说了?”赵猫儿一脸的惊讶,尽管预感早就告诉她,昨晚一定是做了很过分的事,可她万万没想到,喝醉酒以后的她,竟然会口无遮拦的说出自己的秘密?而且看现在荀辽辽脸上逗趣的表情,尽管不信,却好像也需要个答案似的,赵猫儿赶紧尽可能平静的解释着:
“辽辽姐,我那只是和醉酒以后的胡说八道,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呵呵,正常人怎么可能会看见鬼呢?辽辽姐你说是不是?”
绿灯,荀辽辽继续驾驶车子,明明路程不长,可是今早,从家里到学校的距离,赵猫儿却感觉无比的漫长,或许是坐上了荀辽辽车子的缘故,要不是自己快要迟到的话,真的不想接受唐易的提议,只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吧?倒是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解释,荀辽辽相信了几分呢?
好在荀辽辽或许看出赵猫儿的为难,也没有继续逼问下去,只是若有所思的警告,说:“小猫儿,你还小,社会的经验不足,会胡说八道倒也很正常,可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了哦,就算你自身,真的有与众不同的地方,要想生活下去,就不能暴露,更加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因为你分辨不出来,这个在你面前,前一秒还声嘶力竭是好友的人,下一秒钟,会不会把你的秘密当成炫耀的资本,随便告诉给别人听?”
荀辽辽的话,赵猫儿还不能完全理解,只是感觉这些话实在与众不同,而对于赵猫儿之前的解释,荀辽辽也不知道到底信不信?总之,她没有继续提起,那光滑美丽的侧脸,让赵猫儿看的入了迷,这样的女人,简直要比电视上的明星更加光鲜夺目,如果她真的可以成为唐易的另一半,那么应该要比唐易跟唐糖的结合,更加般配的多吧?
想到这儿,赵猫儿忽然迷惑的开口说:“辽辽姐,你是这十八年来,第一个愿意跟我聊天这么久的女生,你这么好,要是真的有机会跟小哥在一起的话,我一定会双手双脚赞成!”
“啥?”荀辽辽不知道是太激动了?还是没想到赵猫儿会突然这么说?她方向盘忽然没握紧,赶紧踩下刹车,而这时候,也已经到了学校大门外,她却好像没有发现似的,一脸惊讶的看着赵猫儿,那小脸上,有些羞涩,也有些诧异:“小丫头,你鬼精灵似的,这些话到底是谁告诉你的?你又怎么知道我跟小易在一起,很般配呢?”
赵猫儿一边收拾书包准备下车,一边笑嘻嘻的看着羞涩的荀辽辽,撇撇嘴,笑着解释:“因为辽辽姐很善良,也很漂亮,就跟小哥一样,好人有好报,我相信只要辽辽姐能一直关心小哥,总有一天,小哥一定会看到辽辽姐你的好,不会再像昨晚那样,将你拒之千里之外了呢!”
毕竟今天,应该就算是个不错的开头吧?至少唐易看到门外的荀辽辽以后,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厌烦,反而还放心的将赵猫儿推上了荀辽辽的车子,那就说明实际上,唐易对荀辽辽还是很信任吧?
一直到赵猫儿下车,对荀辽辽挥手告别以后,荀辽辽还停在原地,沉默了许久,嘴角忽然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双臂当做枕头,枕在驾驶位置上,慵懒的看着算不上太耀眼的阳光,在车上自言自语说:“鬼灵精,难怪易那么挑剔的家伙,都会喜欢上你呢,看来,我决定留下来是正确的。”
学校。
赵猫儿走进教室,一如往常那样,没有多少人愿意搭理她,尽管她的学习成绩很优秀,但是针对她的传言,一直都不少,所以很多人都对她避而远之,赵猫儿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没有人愿意跟她同桌,好在赵猫儿早就习惯了孤独,也乐得自在,将书包放在桌上后,她准备拿出书本来好好复习,可是无意中,前排同桌们之间的对话,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喂你听说过没了?听说这个假期,我们的代理班主任跳楼自杀未遂,被紧急送到医院接受治疗,现在已经出院了呢。”
“这种事都惊动媒体,被报道了好多遍,就算我再不关注新闻啊,我爸妈那边也早就告诉我了,只是按理说接近高考了,我们这些考生精神紧张时应该的,他只是我们的班主任,还是代理班主任,就算我们考试成绩不好,也不会扣他工资吧?他好端端的干嘛跑去跳楼啊?”
“这事儿谁说的清?如果不是压力太大,那不知道是不是夫妻关系不和谐?我可听说他的妻子跟女儿早就出车祸死了,他现在一个人住,你想想啊,一个单身独居的男人,时间久了,怎么可能会不找女人?我们代理班主任还长得那么帅,不知道是不是有女人霸占他,不肯离开了呢?”
大家有一搭无一搭的议论着,赵猫儿却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要不是她闯祸,把女鬼带进了李明的家,那么现如今的这些流言蜚语,就都不会有了吧?幸好他检查身体没什么大碍,已经出院了,不然的话,赵猫儿不知道算不算是背上人命了呢?
“别说了!都别说了!李老师过来上课了!”
看了看课程表,原来第一节课就是李明的课?赵猫儿心中一紧,看着李明脸色苍白走上讲台,不过才一天不见,他仿佛就比之前苍老了不少,也不像之前那样精气神十足了,不知道是不是这次的坠楼风波,对他的影响真的这么大呢?
或许是接触到赵猫儿的眼神,李明下意识的朝她看去,露出温暖的微笑,赵猫儿心中有愧,急忙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这节课,感觉时间格外的漫长,好像上了整整一天这么久,至少在赵猫儿看来是如此,当然,她根本无心听课,因为李明在这节课结束后,忽然宣布说:
“我知道最近学校里面,针对我的流言蜚语不少,经过我们校方讨论研究过了,你们现在毕竟都是面临高考的孩子,浪费时间在别的方面,这是对你们未来的一种不负责任,所以校方决定安排我去高一年级补课,但是我自己决定离职,希望我的离开,可以带走你们的疑惑,也能带走你们所有的不幸,在我看来,你们都是一群活泼善良的好孩子,谢谢你们,曾经带给我这样一段美好幸福的回忆,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离职?
不知道是不是坠楼的事,给李明带来许多的麻烦?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离职这条路?尽管同学们对他的事情议论纷纷,不过这也只是好奇心驱使,真的要看到李明离开的时候,大家自然会有很多的不舍,而且高三这一年来,李明是所有老师里,带给大家最多温暖的,因此在听说他要离开的消息后,许多同学们纷纷留下了不舍的泪水……
赵猫儿分明看见了,李明的眼角也含着泪水,尽管没有流下来,可至少也说明,要离开大家,他其实也是非常舍不得的吧?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要走?就算要留在高一任职也好,可是至少大家都知道,他依旧留在这所学校里面,跟大家一起共同进退,而不是二话不说的就选择离开?
趁着大家都在背上的气氛,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赵猫儿跟在李明的身后,悄悄离开了教师。
楼梯口,她追上李明急匆匆离开的身影,鼓起勇气,却愧疚的,没办法直视那双可以给人带来温暖的眼睛,只是用哀求的口吻,说:“李老师,你能跟我谈谈吗?”
“如果猫儿同学是想为了昨天的事而道歉,那么我想就不必了。”李明伸手,轻轻抚摸着赵猫儿的头发,温热的手掌,将温暖的感觉立即透过头发,传递到了赵猫儿的大脑里,他的语气跟之前一样,充满安慰,并没有因为昨天的事,就把赵猫儿当成怪胎来对待,并继续说:
“因为前天的事,至始至终都跟猫儿同学你,没有半点关系,是我之前闯的祸,没来得及弥补,猫儿同学,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因为就在我坠楼的一瞬间,我好像真的看到了我去世的妻子跟女儿,她们正用一种不舍的眼神看着我,随后我就被树枝救了,之前我是个无神论者,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可是前天我却相信了,谢谢你猫儿同学,如果不是你的话,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看到妻女?赵猫儿皱眉,她当时为了躲避女鬼的追捕,倒是并没注意到这些,只是以前就听老人们说起过,人在踏进鬼门关的那一刻,会有短暂的阴阳眼,看到自己最期盼看见的人,难道说李明就是这样吗?
尽管李明已经原谅了她,可赵猫儿却不得不道歉:“不,李老师,你不用安慰我了,如果前天不是我的话,就不会给你带去这么大的麻烦,没错,学校里的传言都是真的,我不光每天阴阴沉沉,带给人恐怖的气息,而且本身就是个恐怖的家伙,我……”
不等赵猫儿的话说完,李明忽然伸手,捂住了她要说话的嘴巴,并在她面前,做了个‘嘘’的动作,看看四下无人后,这才小声的提醒道:“有些秘密不是非得要说出来的,我才只是看到妻女一瞬间,就觉得心痛无比,像猫儿你这样,时时刻刻都能看见的话,不知道心痛的感觉,会比我多几倍?之所以选择离职,我也是想减轻猫儿心里的愧疚感,不要因为我,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你很优秀,也很善良,以后一定会有所成就的,要相信老师的判断,懂了吗?”
一席话,让赵猫儿惊讶的合不拢嘴,原来李明早就知道,她有阴阳眼的这个事实了吗?并不像李明那样,在经历鬼门关之前,短暂的看到一小会儿,而是一直一直都能看见!可是为什么在李明的眼里,赵猫儿看不到嫌弃这个字眼呢?为什么他不像别的同学那样,将她视为怪胎,恨不能避而远之?
第十六章 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