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皇后霍苒氏也没料想到,平日里总喜欢游手好闲,赌博,玩女人的霍水,会忽然出现在皇宫,而且还是在她的寝宫里,顿时有些惊讶,可是看着他如此举止傲慢的训斥着她手底下的丫鬟,完全没有江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霍苒氏的怒火,也是再一次怒火中烧了。
霍水护着南剐,言辞之间大约有着不允许她被任何人欺负的语气,“敢问皇后娘娘,三王妃究竟做错了何事?竟会遭到皇后娘娘的如此刑罚?”
“她不懂规矩,延迟来请安的时辰,据说,若不是太后娘娘亲自派遣使者上门邀请的话,咱们这位鼎鼎大名的三王妃,也是依旧不愿意进宫来请安的,对吗?”仿佛自信满满的一般,霍苒氏丝毫不留情的将南剐的错误,扩大化,盛气凌人的模样,继续说:
“这样不懂规矩的丫头,竟然也值得三王爷如此袒护吗?现如今,既然她已经嫁到了皇族,成了陛下的儿媳妇,那么不好好教导她规矩,陛下怕也是要跟着生起了,三王爷,你怨恨本宫也好,可本宫不过是为了你们夫妻二人的长远打算,三王爷应该也不想王妃被陛下下令,亲自逼着你们和离吧?”
故意搬出皇帝作为挡箭牌,这也是霍苒氏平时最擅长的举动了,每次都会充当好人,仿佛一切真的是为了对方而着想的一般,殊不知,她不过是自己心肠狠毒,担心任何人都会成为霍漠谦继承皇位的阻碍,这才像尽一切办法要将所有人践踏在脚下。
可霍水却不蠢,当然知道霍苒氏这样明里暗里的宣告,究竟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平日里,他也总是看似吊儿郎当的模样,不与之计较,可现如今,却为了保住南剐,而不得不计较。
嘴角妖娆的冷笑,带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力量,他反问说:“先前本王未曾踏进寝殿的时候,隐约听见皇后娘娘解释,这惩罚的方式跟力度,完全是模仿了这后宫的嫔妃制度对吗?可本王想要问一句,王妃于本王成亲,成为皇族一员倒是没错,可什么时候成为后宫嫔妃中的一员了?娘娘怕是要糊涂了吧?王妃是本王的妻子,父皇的儿媳妇,却不是父皇的嫔妃,娘娘以后宫嫔妃的制度,来惩罚王妃,如何?是逼迫父皇被天下人耻笑不成?”
“你!”祸水很少有这种伶牙俐齿的时候,尽管平日里虽然不务正业,却也是容不得别人半点欺负的,可是现在,却更加让霍苒氏有些惊恐,她被堵得哑口无言,却也不得不承认霍水的说法,是对的。
南剐虽然是皇族的儿媳妇,可是却并不是后宫的嫔妃,利用后宫嫔妃的制度,去惩罚她的话,的确有些说不过去,可是,倘若霍水今日没有及时赶到的话,她的这些口误,绝对不会被人抓着把柄,而她想要趁机惩罚南剐,给她教训的这个计划,自然也是会实现了。
随后,霍水更是当着霍苒氏的面前,回头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南剐,语气隐约有些心疼的生气提醒说:“还愣着做什么?跪在地上难道就让你觉得那样舒服吗?在皇祖母面前下跪也就罢了,可你分明没有错,做错事情的是本王,你在这里跪着算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话,让南剐先是一愣,随后她在他的固执下,站起身,看着这个有些气呼呼的三王爷,竟然有些忍不住想笑,他,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喜欢袒护她了?难不成就跟她在霍漠谦面前维护他,是同样的道理?即使平时在如何厌恶的人都好,也是绝对不允许别人说他半点坏话的吗?
皇后霍苒氏被霍水堵得很没面子,可她自然不会轻易的忍气吞声,反而冷哼着,看着感情亲密的二人,抓着话柄,继续说:“罢了,既然三王爷如此袒护三王妃,那么本宫也就不予计较了,三王妃初来乍到,不懂宫中的规矩,可三王爷从小生活在皇宫里,对这里的规矩自然不该不知晓的,既然延迟来请安的事,必须要有个结果的话,三王爷可心甘情愿的为了三王妃,接受该有的惩罚吗?”
说着,她看着一边的老嬷嬷,继续问道:“若是皇子犯错的话,该如何惩罚?”
“这?”老嬷嬷见霍苒氏一脸凶神恶煞,还有霍水那不服输的脸,自然知道两边人都是得罪不起的,她赶紧跪倒地上,带着哭腔的回应着霍苒氏,说:“奴婢罪该万死,对于这种刑罚竟然想不起来了?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愚蠢的混账东西!”霍苒氏见老嬷嬷认怂,自然更加气愤了,无论如何,老嬷嬷都是她手底下的人,可现如今,却因为得罪不起霍水,而宁愿下跪认错?这让她情何以堪?根本就找不到台阶下。
不过,霍水却随后淡淡的开口,说:“娘娘不必翻查邢典了,皇子犯错,于庶民同罪,今日本王当中顶撞了娘娘,导致娘娘丢了面子,被惩罚也是理所应当,本王甘愿受罚,可王妃无辜,希望娘娘可以不要牵连无辜,让王妃暂且离开回府。”
“什么?”南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霍水如此袒护她也就罢了,可竟然甘愿自己被刑罚,也不要连累南剐?他,这算是怜香惜玉?还是依旧仅仅只是同伴们的相互保护?
他的话,恰好符合了霍苒氏的意思,她嘴角的笑意,相比较之前,还要更加的洋洋得意了,点头,她挥挥手,对南剐说:“没想到整日游手好闲的三王爷,竟然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被三王妃你训练的如此服服帖帖?真不知三王妃究竟是给王爷下了什么迷魂药呢,也罢,看在你二人间谍情深的份上,就按照三王爷的旨意去办,三王妃,你且回府去吧,这事跟你已然没有关系了。”
让她暂时回府?逃避惩罚?却留下霍水自己独自面对一切?这怎么可以?也绝对不符合南剐平日的性格啊,她皱眉,仿佛是许久才鼓起的勇气,更像是因为很难信任霍水,现在却也不得不统一战线似的,她咬紧牙关,拒绝说:
“娘娘既然说我二人间谍情深,那么珍儿就该拒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悲剧,珍儿愿意陪同王爷一起受罚,还希望娘娘成全。”
万万没想到,南剐竟然也心甘情愿的留下来陪着霍水?两人的这番情深蜜意,让生活在后宫之中,避免不了被冷落,被遗忘的霍苒氏,觉得极其的嫉妒,没有半分的羡慕,她反而觉得两人好像是早就商量好了,故意在她面前演戏,让她记起已经被皇帝遗忘的这件事情般。
可是,不等霍苒氏说话,霍水就几乎连想也不想,直接拒绝说:“不行,王妃暂且回府,本王很快也会安然无恙的回去,身为男人,要是就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话,那还算是什么男人?”
南剐本来还想继续反驳的,可是霍水的眼睛中,她似乎读懂了,竟然是让她相信他吗?尽管不知道他究竟想要玩弄些什么把戏?不过,她却只能咬咬牙,无奈的离开了。
可一直到走出霍苒氏寝宫的那一刻,她还是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好吧,她承认她跟霍水的关系,的确没有看上去的那样甜蜜,可是至少,她也不想因为她,而让霍水被惩罚,起码,不要受伤害太离开,她最大的能耐是配置毒药,却不是治病救人。
轿夫将她送回到了王府中,她回到房间,开始隐约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丫鬟送上茶水跟甜点,她却没有食用的胃口,只是目光不受控制的不断看向王府大门的位置,希望下一刻,就会从那里,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回来。
丫鬟小翠不解的问:“王妃,可是今日在皇宫不痛快么?为何王妃回到王府后,脸色就这么差劲?要不要小翠帮王妃请个大夫来瞧瞧?”
南剐一心只想赶紧见到霍水,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小翠说话般,也或许是根本就听见了,她不愿意回答,转移注意力。
一边,随着南剐一起进宫回来的下人,小心的提醒着小翠,说:“王爷听说王妃要进宫请安,不放心,便也跟着前去了,可现如今都没有回答,王妃大概是太担心王爷了,才会如坐针毡吧?”
“原来如此?”小翠的性格一向是比较温柔的,她微笑,来到南剐的面前俯身行礼,语气温柔的提醒说:“王妃跟王爷感情深厚,小翠也跟着二位欢喜,可王妃大可以不需要为王爷担心,就算所有人都会受到皮肉之苦,王爷也是从来都有办法逃脱掉的,这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是如此。”
小翠说的信誓旦旦,仿佛极其有把握似的,这让南剐不禁疑惑起来,看着她那张自信满满的脸,问:“小翠你说的可是真的吗?霍水他,当真有办法安然无恙的回到王府来吗?”
离宫前,看着霍苒氏对霍水那一脸的怨恨,想必霍水要是真的想完好无损的回来的话,绝非是那样简单的事情,不过,就连小翠都这样自信满满的说,霍水会安然无恙的回府吗?她不禁开始有些怀疑起来,究竟小翠只是简单的安慰她呢?还是在霍水的面前伺候久了,当真了解了他的性格习惯了呢?
就在她仍旧很担心的时候,霍水却衣冠楚楚,依旧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从王府大门口走了进来?
南剐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了般,她来不及太多的思考,就跑到霍水的面前,将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即便,最后倒是霍水先不耐烦了,皱眉问道:“你属狗的啊?主人一进门,你就开始嗅着主人身上的味道?如何?是要本王当众将你抱在怀里,宠幸一番?这样才肯将你的本性收敛起来吗?”
“你,你竟然真的活着回来了?”原来小翠说的话都是真的,不管遇到再大的困难都好,霍水一定还是会安然无恙的回到王府来?二十多年来,这种奇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问题吗?
“怎么?本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你就能趁机离开王府,改嫁了是吗?”听着南剐的疑惑,霍水倒是显得有些委屈起来,他伸手,在南剐的脑门上狠狠戳几下,嘴里还不断念念有词的说:
“像你这样没良心的女人啊,这年头还真的是不多见了,别忘了,本王是因为谁,才差一点就被皇后娘娘教训的?那个老女人的嘴脸,你也见识过了,本王能够从那种魔窟里面顺利逃出来,该是有多么的不容易啊?你不好好的做一顿美味,来犒劳一下本王也就算了,竟然一进门,就诅咒本王?王妃,你究竟安的什么心?知恩图报的意思不懂吗?”
第十章 袒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