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跟着阿诺一起去再次拜访那些老人家,这次去拜访,我发现他们的态度完全变化了,我想是因为他们也没见过这个怪物竟然破坏起来危害这么大,毕竟在他们的年代里已经有师傅替它们担着风险了,将那大怪打得躲入水里不敢出来,这才有的妖界的和平年代,否则那个大怪才不会安分守己地呆在海底,而认为从此一世太平的妖们没想到这个怪物会再次兴风作浪。
所以我这次去拜访,这些老前辈都争相要跟我说话,好像是换了一个模样一样,我差点都认不出他们来了,阿诺说,现在那大怪祸害得我们生活一天不如一天了,我们都惹不起那大怪,你就不同了,你是人类而且有可能能够打败大怪,让整个妖界重新恢复平静,所以它们都等着盼着你的归来呢。我听了这话大概明白了现在妖界的处境,其实我也很想帮他们恢复往日的宁静,但是这个大怪真的不是好惹的,而我师傅他老人家已经年事已高,根本经不起再跟大怪打一场了,而我现在的经验值还不如师傅,所以我需要从别的地方入手,光靠武力不行了,需要靠智慧来战胜才行。
我的到来仿佛是妖界这么多天来的第一件喜事,他们都抓着我的衣角不肯松开,仿佛是怕我一松开就会跑掉一样,其实即使他们不拽着我,我也会管这件事的,阿诺很信任我,而我的师傅也信任我,所以这件事情我需要担起责任来,不管如何困难,我都要努力去克服,能克服多少就是多少。
于是我让妖界的这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去将妖界的所有妖类集结起来,众人拾柴火焰高,我让它们每家每户都点起火把,这样不仅会显得很光亮,而且火光是大怪不喜欢的元素之一,它之所以将妖界布满乌云,是因为它其实是畏光的,常年在海底生活的原因。所以这么做虽然只是膈应着这个大怪,但是也不是没有用的,因为那大怪知道我们人多势众,最主要的是要让它知道,我们都会奋战到底,而且有办法对付他。在气势上就要压倒他。
然后老前辈们将各家各户的妖的代表都聚集到一起,讨论这个大怪是怎么形成的,他们开了整整两天的会才最终确定了,这个大怪不是一般的怪物,那些一般的怪物都是由自然界的风,石头,土,树木形成的,所以没有什么杀伤力,而这个怪物却不止是海里生长出来的,而且是靠怒气才庞大起来的,这怒气是各种怒气的集结而成的,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有灵力的,包括大海,更是敏感,而且空气中的水都是由大海蒸发而来的,所以它们妖界每个妖呼一口怒气,大海就会吸收到,然后就把它掩埋在海底,最终年复一年,形成了怪物,而这个怪物之所以这么庞大和强大,也是由所有妖的怒气有关。
听到这个结果,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大怪会不生不死这么多年,也明白了为什么会存在这样一个大怪。之前大家的种种猜测,其实都不是很准确,现在综合了一下所有人的意见,他们得出了这个结论,妖界的妖们都感到很惭愧,因为是它们的不良情绪才导致的大怪的形成,而且久年不散。它们一个个都叹息着,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化解这些怒气。
我一个人也解决不了这些问题,更何况已经是积攒了这么多年的怒气没有消除。到底它们在愤怒什么呢,我们人每天都可能会生气,然而生气有的人很快就消解了,有的时候会一直持续,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定论,这只是很自然的一种情绪,而在妖界我就不知道了,阿诺告诉我,在妖界有很多的奴隶和奴隶主的关系,之前被我打败的门派,就是这种关系最明确的建立,妖的本性是逆来顺受,所以即便是很气人的事,也不会生气,可能就是这种忍耐,让妖的身体里都是一些解不开的怨气,然后再空气中游走,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谁都解不开的怨气和怒气的结合体,实际上,妖界并不像人类那样平等自由,还是奴隶社会,虽然阿诺现在靠自己的力气吃饭,但是每日繁重的劳动也还是会让他精疲力尽,而那个受益者也就是把活交给他干的妖,就是所谓的奴隶主了。
“我们都很气自己为什么不是奴隶主,我想这是大部分妖类的想法吧。”阿诺说道。我们人类也有经过奴隶制的社会,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也深深地镌刻在我们人类的记忆力,所以它们的痛苦,我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人类懂得消遣排解和进步,可是妖类的逆来顺受总是被一些懒惰却有很多家产的妖欺负,而且它们也不会要改变这种不公平,甚至会反而怪为什么没有奴隶主那么狠的招数。而且他们不仅对于自身有怨气,对于人类也有很大的怨气,因为很长时间里,人类都是压制着妖类的,人类可以进入妖界,而妖界进入人界却不行,而且谈妖色变,好像见到什么可怕的鬼一样。人类来妖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妖界却总被人类追杀,杀掉一个妖,仿佛是件好事,被人类到处歌颂着。可是妖界逆来顺受的性格,不是鄙视人类的骄傲自大和无情,自私,冷漠,而是希望自己也变成人类,所以这些想要修炼成人的妖占了妖界的大多数。
我仔细分析了它们的话,其实都是一些误解和闭关自守惹的祸,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师傅跟我说,这是一件大事,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所以师傅当年的选择是打怪,用时间来跟那个大怪来拼,而不是去彻底除根,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的太多了,根本不是一界凡人可以做到的。既然是这样,师傅都没有能力和精力去解决这些,也是情有可原,我身在人界,当然知道这些,可是我更知道这些仅靠我一人之力是无法改变的。
但是看着他们可怜的眼睛和祈求的神态,我真的不忍心丢下他们而自己回人界逍遥轻松地过日子。那样的日子虽然是谁都想过的,但是我却不能不管眼前的事情,因为我的朋友和妻子,都是从妖类变成人类的,他们的善良足以让我相信妖界的善良,而不是谈妖色变。但是这是发生在我一个普通的平凡的人身上,我根本也是人界的边缘人,虽然有了很高的武功,但是还是要谨慎地生活,因为人类说有地方都是有规矩的,我们其实跟妖类一样,只是我们不甘于平凡和压迫,所以才在不合理中前进,改进,才有了今天的人界,而这也是为什么人类跟妖类的不同。它们只羡慕人类的自由,却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优点,其实那些优点足以胜过人类。当然只是说大部分安分守己心地善良的妖类。哪里都有坏人和好人。
比如说妖类的逆来顺受反过来讲其实是种对自然的敬仰和对生活的热爱,还有对同伴的友善,虽然有些坏的奴隶主,但是它们只要能吃饱肚子就会很单纯地每天辛苦劳作。它们也很诚实,很重情义,就比如说阿诺对我,就是十分的忠诚,虽然我是和他一样平等的朋友关系,但是阿诺却看得很重,不仅每次都在妖界给我莫大的帮助,而且还不求回报,只要能听见我喊他一声朋友和兄弟,他就心满意足了。其实妖界还有很多的优点,只是他们都看不到,其实他们只要换个角度看问题,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然而他们的思维方式太过耿直,所以他们如果想要消除这个大怪物,必须着眼从自己开始改变,否则就是武功再高强的人或妖都救不了他们。
我将这些话都讲给了阿诺听,我说得很快,因为我脑海里好多话要说,而语言在此刻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但是阿诺都在仔细听着,听着听着他就流泪了,我有点傻眼了,阿诺说从来没有人类跟我们说过这样的话,其实这些话很触动我们心底,根本就是我们的肺腑之言,然而我们自己却从来都发现不了,情绪都被掩埋起来了,所以才造成今天的局面。我听了阿诺的话也不禁唏嘘起来,还好阿诺很聪明,他很善解人意,他完全懂了我子啊说什么。
阿诺用自己的语言表达方式给所有妖界的妖复述了下我说过的这些话,他们都听懂了,而且不止一个人像阿诺一样,默默地流着眼泪,顿时妖界似乎都成了泪海。想到这里,我想那个怪物此刻会不会也会哭泣呢,我不知道怪物有没有感情,因为之前我都是将他们当作没有感情的东西去练习武功,然后好升级,现在才开始想,是不是它们也有感情,虽然不是生命,但它们跟世间万物相连,这些怒气它们会吸收掉,然后囤积起来,形成它们特有的这种感情综合体,也许这就是大怪的形成吧,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共情的办法,想办法让那个大怪跟妖界的妖类共情,如果每个妖都释放快乐的情绪,然后坏情绪尽量自己消化掉,然后每个妖都可以倾诉自己的烦恼,直到烦恼烟消云散,当然这就要靠集体的智慧了,而现在这些妖类不是正聚集在一起吗,所以有什么烦恼都可以大声倾诉,一定有办法可以解决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