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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进步
  经过一段时间,我带着姬程学习武功,他进步非常大,以前还是什么都不懂,现在已经有好多学员在私下让他帮忙纠正下武术的动作了。他跟大家也有了沟通交流的内容和平台,他现在的性格也因此而改变了,以前的他都是比较被动的,而现在他都会主动跟人交流,他对于人的恐惧感日渐消退,虽然还是很腼腆,但是这样的进步我已经很高兴了。
  姬程现在很愿意跟小孩子一起玩,他很喜欢小孩子,可能因为他也有一颗童心所致。他和小孩子能够玩到一起,小孩子也很喜欢他笨笨的感觉,每次都能打成一片,连我这个老师都有点嫉妒。而姬程现在跟大人也不再不知所措,只是还是有些不爱说话,有点躲着人,我想会慢慢改变的,谁的心理都是这样变化的。给他加以时日他会慢慢好转。
  师傅现在也经常找姬程聊天,不管有的聊还是没得聊,总之是会找话题跟姬程说话,因为师傅的转变,姬程的心扉也日渐展开,只是还像个含羞草一般,一碰触就会收缩回去,看来他曾经受伤非常严重,但这未尝不是一种锻炼,他也需要有些心理承受能力才行。所以师傅只是跟他说话,对他还是和其他人一样,但是要让姬程明白虽然很爱他,但是也要做个正常的人,有家的概念,有责任和担当,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懂得人间的礼数分寸,这样师傅才会放心,就这样我和师傅的共同努力下,姬程恢复得很快,他现在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我和师傅的辛苦没有白费,师傅总说自己做得还远远不够,可是姬程现在已经不是个小孩了,以前亏欠他的,恐怕是一时弥补不了的,甚至是姬程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东西,跟其他小孩子相比,师傅觉得很惭愧,有时候会一个人长吁短叹。
  我们带着姬程去看看他母亲的墓地,就是在老人以前居住的荒凉之地,那里是山涧,有流水,有小草小花,的确是个世外桃源,但是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师傅和他的妻子之前就生活在这里,方圆几里人家不多,只是会有来这里打水的人来,姬程才能看到有外人来,听师傅说,姬程的妈妈是积劳成疾,再加上住的地方没有医院也没有医生,所以发病很突然,而就医的时间却不够了,导致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再后来就是师傅不愿意提及的他唯一的儿子受难的日子了,师傅带姬程来这里,是想姬程回忆起自己童年的时光,虽然姬程可能并不喜欢这里,可是也必须来看看他的妈妈,这也不辜负他们母子一场,虽然只有短短几年,但却是姬程为数不多的高兴快乐的日子。我们将姬程带到他母亲的墓前,让他认认,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我能看见他低垂着脑袋,看着坟墓发呆。而师傅在他后面悄悄抹着眼泪,毕竟谁都没想过失去母亲和爱人的家庭,是怎么样的艰难。
  我们每年清明和岁初都会去祭拜和烧香,每年姬程都会有不同的变化,他好像一个饥渴的孩子,吸收着众人的热情和爱心,他现在过得很充实很温暖。师傅已经心满意足了,看着儿子慢慢变好,比他自己的任何事情都还重要。师傅会跟我们讲他和姬程的妈妈一起生活时候的场景,那个时候还没有姬程,他的妻子也是武林中人,所以很理解他的爸爸厌倦了武林中的打打杀杀,来此隐居,可是谁知道,生活跟想象中的不一样,他们年纪还比较轻,所以时间长了,又想回到社会中去过正常的日子,所以他们决定,等有了孩子,还是要和他一起回去,可谁知道他妻子的病情等不得就撒手人寰了,留下了嗷嗷待哺的姬程,和失落的师傅。
  每次来到这里,对姬程都有所触动,我们能看出来,他并不想回忆这里孤苦伶仃的生活,没有妈妈的照拂,只有爸爸的背影,这种凄凉的感觉,谁都不愿意有的,然而却突然发生在他5岁的时候,不得不说这也许就是姬程现在变成这样的原因。我听着师傅说这些往事,我的心里也很不好受,世上谁没有过过错呢,就连天下第一都有这么多的心酸故事。现在我觉得我的生活虽然平凡得不如一杯水,可是谁又能离开水呢,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粒水,别人不认识,不搭理我,然而我已足够幸运。
  姬程现在一点一滴的改变都让我们很开心,他的状态越来越好,有时候跟正常人一样,但是还是会有所不同,但是能达到这种水平也是我们没有料到的。我现在在武馆里教的学生们,姬程是进步最快的一个,成为其他人的榜样。
  修一和他的老婆传又传来了喜讯,他们即将有个可爱的宝宝降临了,他的妻子怀孕了,这件事在我的朋友圈里很快传开了,大家都替他们高兴,现在终于有修成正果的人了。他们算是我们当中最幸福的人了。孩子会在明年秋天出生,这可是妖修炼成人后出生的孩子,我们真的是翘首以盼,我们就是这个奇迹的见证者。
  姬程也会参见我们朋友间的聚会,我的朋友们都知道他是谁的孩子了,他们在妖界的时候,对于人间的无上老人他们都有所耳闻,但是大家都没有多问,只是会和姬程聊聊天,姬程的行为还是很正常的,现在的他有很多地方都已经趋于正常了,而且面貌也显得年轻了,因为心思单纯,他显得比较年轻,大概是不到四十的样子,貌似跟我们的平均岁数差不多,所以他的加入还是蛮和谐的。
  他最喜欢的就是修一家的小花园了,他第一次看到房顶上的小花园,然后东看看西看看,有很多他没见过的品种的花,还有好多他没见过的种植方式,他试着躺在躺椅上,也能体会到简单的快乐。姬程的快乐很简单,而且他总是被这个世界的美丽所吸引。所以大家对他的第一印象都不是很深刻,然而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是个拥有柔软内心的老小孩,很有意思,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所以姬程现在也已经融入了我们的大家庭,修一的老婆还说让孩子出生后跟着姬程学习我教授的武功,如果是女孩,那就为了强身健体,不受欺负,如果是男孩就需要按照姬程的品质来学习,这样教出来的男孩子才会长成真正的男子汉。姬程一听有些害羞地底下了头,他似乎从来没听过人们对他这么友好,这么看得起他的。大家看到他害羞都笑了,都说他其实是个老小孩,永远也长不大的,以后别成了老顽童。我一下子脑海里跳出个老实的老顽童的形象,觉得很贴切,而且很好笑。姬程似乎也听出了好笑的地方,他由羞涩的笑转为哈哈大笑,样子很滑稽,大家看到先是楞了下,然后也被他的笑容感染了。
  姬程现在已经可以单独和人过招了,他的灵活性被我训练了出来,一般的人都没有他出手快,我也没想到姬程的进步这么快,不愧是无上老人的孩子,天生基因里就是这种练武的材料,他一点也不傻,只是很淳朴看着很傻而已。每次跟人过完招都会礼貌地鞠一躬,这是我交给他的比武的礼仪,点到为止,尊重对手,每次对手都被他的招数打急了,但是下一秒已经看见姬程在那里鞠躬,所有的气愤都消失了,他们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说姬程的态度很好,会有所作为的。我听了很高兴,这一直都是我告诉姬程的,要怎样做一个江湖中人,他做的其实比我都好,因为刀剑不长眼,如果内心没有有张有弛的控制,很容易就擦枪走火,弄得两败俱伤。
  虽然他的武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但是他跟人的相处还是需要时间来磨练,他才刚刚有勇气走出傻傻的这个舒适圈,一个成年人在社会上很容易受到挫折,虽然朋友们面前他可以傻傻的或者很害羞,大家都不会欺负他,但是在社会和江湖,可没有什么好脸色,行走江湖除了要有过硬的武功,还要有耐挫的精神,而姬程在这方面还是有些不适应,他比较不敢主动跟大人们正常交流,经常为了躲避这种场合,而被旁边的事情所吸引,然后放弃这种交流,转而去旁边玩小狗小猫,或者和小朋友一起玩。
  他的这种逃避比较严重,因为这代表着他还是没有适应如何跟人自然地交流和交往,所以他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希望他能意识到这一点,然后勇敢起来,我知道这对于他来说真的很难,而如果想真的变正常起来,他就不可避免地要面对这些,正像当年的我,一个貌似螳螂的干瘦的小伙子,谁都不会正眼瞧一下,而他们的这些漠视,也曾经让我很难受很纠结,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其实道理很简单,但如果不懂得的人,真的很难走出来,哪怕是向前迈一步都会有痛苦和挣扎,需要时间来自己跟自己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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