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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雪夜掳人
  腊月二十八这日,白日里一切如常,外面大雪纷飞,也没有个停歇的时候,梧桐手里抱着一个汤婆子,坐在窗户边也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十五岁快十六的小姑娘模样渐渐长开了,此时鬓发未梳,长发如瀑,一张玉做的小脸白皙明艳,红唇不点而朱,在着雪景里美得像是一幅画。
  月英手里捧着刚做好的糕点走了进屋,就瞧见自家姑娘坐在窗前,窗外的寒风吹了进来,月英皱着眉走到梧桐桌前,把糕点摆好后,便嗔怨的说道:“姑娘昨儿还说脑袋不舒服呢,今儿怎么还吹风。”
  梧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月英,说道:“屋子里炭火太足有些闷得慌。”“小姐,咱们撤些炭火不就好了吗?月芜快关上窗户。”月英叫小厮把炭盆给撤走一个,屋内顿时便没有那么暖和了,梧桐也觉得舒服了些。
  “我不是说要吃糯米糕吗?怎么是小米糕?”梧桐看了眼碟子,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说到这儿,月英就来气了,说道:“小姐是不知,咱们虽然说不受前院的管理,但是物料都得从前面拿,自从那柳姨娘当家之后,咱们想要什么就没有什么,还不如那个周姨娘呢,周姨娘还只是克扣一点,但是这个柳姨娘直接就说没有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自从上次柳姨娘来求她让她替她说话,她没有答应之后,父亲怎么想的,把中馈交给了柳姨娘,柳姨娘满心欢喜的应下。
  只是她当家了之后,便流露出了些许本性,吝啬小气,一点点东西就克扣,前些日子刚出月粮,不少丫鬟小厮的工钱就少了几钱,都敢怒不敢言的,越发想念起周姨娘的大方来了。
  周姨娘自从上次在郑家出事之后就一病不起的,终日缠·绵床榻,来了多少个大夫都无济于事,云破军也想让梧桐过来给周姨娘看看病,可梧桐却婉拒了,原因自然是为了避嫌,京城里有名的大夫过来看了也没看出什么来,只道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都不知周姨娘为何如此,他们自然束手无策了。
  大夫们是不知道,可云破军知道呀,当下便不再给周姨娘找大夫了,让她自己安心养病了,在周姨娘养病的日子里,云破军根本就没踏足过她的院子,较多时候都是在三姨娘的院子里住的。
  这柳姨娘虽然没有老爷的宠爱,但是毕竟掌了云家的中馈之权,一时间身价也水涨船高,仍有不少丫鬟小厮来巴结她,对于这个巴结她的,她自然要拉拢,对于那些不巴结她的,甚至在以前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的丫鬟小厮,这次发月银的时候便好好的回敬了一番。
  得知这件事的梧桐正梳妆打扮呢,月芜回来抱怨地把事情都告诉了她,梧桐听后冷笑一声,这样小家子气的姨娘,就算给她一身龙袍她也穿不出个太子样。
  柳姨娘当家了不过月余,府里就怨声载道到了这个地步,想来过不了多久,柳姨娘便要下台了吧,到时候打回原形,她倒要瞧瞧这位柳姨娘如何自处。
  “行了,我也不想吃了,咱们到院子里打雪仗吧?”梧桐满脸期待的看着月英和月芜,月芜自然也贪玩,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月英,月英不许:“小姐,你昨儿身子才不舒服呢,今天绝对不能到院子里碰这冷东西。”
  梧桐有些幽怨的看着窗外,说道:“可我想看。”“想看也不许,月芜,不是叫你把窗户关上吗?”乐英瞧着窗户还没关上,便走过去轻轻掩了掩窗户,对上梧桐不满的眼神,她才说道:“没关严,漏了点缝。”
  方才屋里闷得慌,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的,开了会窗,梧桐也精神了些,拿过书本认真看了起来。
  慢慢的窗外的风雪停了,也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
  月芜和月英摆好吃食,便站到一边伺候了,梧桐细嚼慢咽的把饭都吃完了,也已经到了酉时,外面已经暗了下来,不过难得天边挂着缺了一大块,露出一轮往下弯的弦月,还有几天就要到出席了,今年第一次在云府过春节,往年都是跟师傅一块过的,梧桐忍不住有些想念师傅了。
  “小姐,再过几日便是除夕了。”“嗯,我知道,院子里的春晖准备好了吧?”梧桐瞧了瞧屋子里更换的新装饰,心情也好了些,又过了一个年了,明年开春,她便十六了。
  月芜和一个小厮正搬一盆水仙进屋里呢,梧桐瞧见了,便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台边看着这盆刚长出花苞的水仙,忍不住逗弄了一下,一旁的月芜嗔怪的说道:“小姐,花苞还年幼,经不起您逗弄,万一花苞掉了,你可千万别怪我哦。”
  梧桐白了她一眼道:“不怪你怪谁。”对上月芜幽怨的眼神,梧桐才放下手来,轻哼一声:“行了行了我不动便是。”梧桐不擅长养这些花花草草,去年在九华山种的东西都没有几株能活下来的,到了云府,因为她一时兴起养了一盆菊花,没想到才搬过来两天就都枯萎了,后来月芜月英不让她碰了,那些花便又有了生机。
  被两个丫鬟嫌弃了一番,梧桐有些无奈的回到里屋去,脱去外袍,只穿了一见月白色的中衣钻进了被窝,拿着一本话本读了起来。
  街上打更的敲了一下梆子,梧桐放下了手里的书,打了个哈欠就盖好被子闭上双眼睡觉了。
  二更梆子敲响的时候,整条街道都静悄悄的,云府里巡视的人巡了一遍东边的屋子,西边的屋子还没看呢,打了个哈欠便偷个懒没再去看了,钻进自己的值班的屋子里披着被子就睡了过去。
  梧桐的房间有外间和内间,梧桐住在内间,外间是丫鬟值守的时候睡的地方,今晚是月芜值守,此时月芜趴在榻上呼呼大睡,怕是有人来了都不知道。
  突然一股迷烟吹来,屋内的人毫无声响,在睡梦中睡得更沉了。
  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进了屋内,抱着一大坨东西悄然便出了云府,上了一辆马车,马车马蹄和轮子都绑了棉布,在街上行走起来竟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今晚天空夜空十分的明亮,虽然只有一轮弦月,但是天上的星辰也十分的璀璨。
  梧桐悠悠转醒的时候正对上天空中的那条银河,璀璨明亮,让人忍不住沉·沦。
  “醒了?”一声清冷的男子声音传来,梧桐打了个激灵,她明明在屋里睡觉啊,怎么会?她低头看向自己,整个人如蚕蛹一般裹在被子里,但是周围的环境却变成了一个空旷的平台上,这里,不就是观星台吗?
  梧桐彻底醒了过来,转头看向身边的黑影,星辰之下,这人低下头来,影子逐渐朝她靠近,梧桐僵得身子血液都凝固了,满脸惊恐的看着来人,这人是谁?悄无声息的进了云府还把她掳走,竟是一点都没有惊醒云府巡逻的人?
  等凑得近了,梧桐才看清楚这人是谁。
  知道是晋王了,梧桐竟没了最开始的惊恐,还有心思打趣他:“原来是晋王殿下,不知晋王殿下把我掳来,是要做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晋王殿下有这种爱好?”
  晋王低头瞅着这个从一开始惊恐无措到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不知是不是瞧见是他了,心里也不害怕,看了她许久,久到梧桐都差点坚持不住开玩笑的心思了,晋王才开口:“你竟是一点儿也不害怕?”
  梧桐眨了眨眼,挣扎着想坐起来,一挣扎才发现自己被裹得有些紧了,动弹不得,便只好用眼睛瞪着晋王,说道:“我当然害怕,不过该害怕的应该是晋王你才是。”
  晋王挑眉,问道:“何出此言?”“若是外界知道晋王爷竟然是这样一个采·花贼,专门把姑娘家从被窝里抱走,定然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晋王冷笑一声,并不把梧桐的话放在心上,只管问道:“你可知这几日这座观星台下埋了什么?”梧桐心里咯噔一下,便明白了晋王把她带到这儿来是什么意思了,枫儿那丫头竟然把她给捅出来了!早知道就直接命人写一封匿名信投到晋王府得了。
  梧桐抿了抿嘴,装作不懂,问道:“观星台下埋了什么?”
  “我也不知,我表妹与我说有人在这里埋了能致我于死地的东西。”“那王爷是不信吗?”梧桐瞧不清晋王脸上的神情,心里多少也有些忐忑,听晋王云淡风轻的语气,似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晋王坐到梧桐的身旁,冷冷的月色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只听到他清冷的声音在夜风中飘荡。
  “从幼年起,我便明白父皇并不喜欢我,于是我便小心翼翼的在宫里生存着,十一岁那年我亲眼看着父皇与母后争吵,还推了我母后一下,母后摔了一跤,向来最注重仪态的母后鬓发全都乱了,珠钗掉了一地,自那日起,我便明白父皇是因为不喜欢母后,忌惮母后身后的郑家所以连带着我也不喜欢了,可是他却喜欢年幼聪慧的四弟,对四弟向来都是温和的慈父形象,但是对我,却又变成了冷冰冰的帝王父子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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