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仔细的回忆起了前几个月发生过的事,奈何怎么思索,都没发现自己有得罪过什么人,于是便摇头否认,这下无常也不知道该如何医治了。
李元龙有些着急,追问道:“娘可曾与什么人起过争执没有?”“没有。”大夫人的回答依旧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李元龙还想继续追问,无名就赶紧制止他了:“大公子别着急,既然夫人没有想到,那可能就是真的没有吧,别太着急了。”
李元龙知道自己确实过于急躁了,便认错道:“是我急了,母亲,你好好休息吧。”大夫人点了点头,余光落到一旁从未开过口的小姑娘身上,不由问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是?”无常看了梧桐一眼,便解释道:“这是我的弟子梧桐。”
梧桐赶紧作揖:“见过尚书夫人。”
“梧桐的母亲可是苏府的嫡女苏锦绣?”大夫人试探性的问道,对上大夫人试探的眼神,梧桐自知避无可避,下意识的先看去自己信任的无常,无常避开她的眼神,意思是让她自己决断,犹豫片刻,梧桐便点头了:“是的大夫人,我娘是苏家的苏锦绣。”
大夫人大喜,赶紧伸手想要拉过梧桐,却见自己手上扎满了针,顿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梧桐是大姑娘了,赶紧给我瞧瞧,咱们好多年没见了,你,你还过得好吗?我听闻你爹把你送回乡下去了,你父亲把你接回来了?”
说到这里,梧桐不由露出了苦笑,不想今后被别人揭发自己是私逃出来的,于是打算先发制人,在别人那里先把自己的遭遇说一下,以后就不怕了,于是低声把过去发生的事情挑拣了一些告诉她:“当年我爹将我送去了一个尼姑庵,我去了不到一个月,我所在的那间厢房就发生了火灾,是师傅救了我,我怕以后还被人欺负,于是我就跟着我师傅走了,这样我爹就不知道我在哪儿了,我知道他嫌弃我克死了母亲,把我赶走我也可以理解,如今我只求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吧,李夫人,还请你不要告诉我父亲我在这里的事情。”
李夫人有些为难了,苏锦绣本是苏家的嫡女,身份高贵,就是眼光不太好,而且还死心眼,愣是看上了当初还只是一个御前侍卫的云破军,苏家熬不过苏锦绣的哀求,便允了她的请求,求皇上做主给他们俩赐婚,婚后两人还算是浓情蜜意,苏家对云破军也很提携,慢慢的云破军坐到了兵部的一把手,手下也有些兵权,后来苏锦绣生了梧桐之后两人不知怎么的就闹了别扭,云破军又抬了几个妾室上来,梧桐当时还大闹了一场,哭着要回娘家,后来还是被云破军给哄好了。
哄好了之后原以为他们还会过上以前那种生活,没想到就发生了变故,云破军把一个长得十分貌美的女子给抬进了府里,一来府里就说要把她抬做平妻,苏锦绣就跟他闹,还闹到苏家那边也知晓了,迫于苏家势大,所以他也就没有把她抬到平妻,他们就一直这么闹下去,一直到七年前的某一天。
那段时间里也不知道苏锦绣发生了什么事,没再出过门走动,没多久就传来她自杀的消息了,苏家知道后恨得发誓要跟云家断绝来往,他们想将云梧桐接回家,但是却传来梧桐被一个江湖术士批命,说她天煞孤星命,云破军一听就把她送走了,等苏家找上门来的时候梧桐已经不知去向了,云破军还说梧桐是云家的女儿,他们苏家管不着。
谁叫此时苏家因为朝堂上一些事情被皇上所不喜,已经有了颓势了,而云家却被皇上赏识,所以苏家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一连过了七年,这云家和苏家一直水火难容,而且在朝堂上两家还成对立之势。
李夫人拉住梧桐的手,让她坐了下来,仔细看了看梧桐的脸蛋,出落得越发标志了,当初苏锦绣的模样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如今她的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好好装扮装扮,称之为第一美人也绝不为过,只是可惜她的家庭环境比较复杂,当初与苏锦绣私底下约好的娃娃亲,大概也就只能这么算了吧,大夫人还偷偷的看了李元龙一眼,心中感叹。
罢了,长得美又有何用,不能给李家,给儿子带来助力,只能带来阻力的,她还是不要的好。
面上不表露出来,还是一副温和的做派,和蔼的对梧桐说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可是苏家那边,你不要去见一见吗?特别是你外祖母,你母亲是她的独女,锦绣死后,老太太精神一直都不太好,要是知道你还活着,肯定会很高兴的。”
梧桐一直都记得很疼她的外祖母,她确实也想回去见见她,但是却又担心见到了,外祖母肯定不会让她轻易走的。
梧桐脸上带着苦笑,看向大夫人,说道:“有空我便回去吧。”“好。”
无常记着时间呢,快一盏茶的时间了,赶紧说道:“好了,叙旧还是等大夫人医好了再说吧,银针的效果快过去了,再扎下去,怕是会引发身体的其他问题了,梧桐帮我把针撤了吧。”
大夫人闻言,乖乖的躺了下去,看向无常:“大夫,我这病能治吗?”“不好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病因,你没办法提供信息给我们,我们只好从其他渠道去查了。”无常快速的从她身上把银针拔出来,递给梧桐,梧桐接到手里一一按照银针的顺序放了回去。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银针才全部拔完,银针一拔完,大夫人就又昏睡过去了。
李元龙忧心忡忡的看向自己的母亲,见她神情安详,便放下心来了。
无常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便对李元龙说道:“大夫人既然不能提供给我们任何有用的信息,那我们只能从她平时的饮食入手查了,麻烦李公子列一下夫人每日的吃食清单,最好把东西都拿上来,我们才好检查。”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李元龙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丫鬟说道:“都听到了?把夫人每日吃的东西都列出来,食材药材都要。”“是。”小丫鬟们领了任务赶紧去列清单,找找食材去了。
大夫人还在安眠,众人到了厨房去。
无常和无名走在前头,梧桐低着头跟在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元龙跟在身侧,小声的对梧桐说道:“梧桐妹妹,你可还记得我?”
梧桐不想理会他,便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李公子还是不要再和我这个天煞孤星聊天了,小心被我克着。”梧桐说话太呛,李元龙一时竟忘了如何开口,小时候的梧桐可乖了,甜甜糯糯的跟个小糖糕一样可爱,现在的梧桐浑身都是毛刺,李元龙忍不住有些心疼,才落后几步便小跑着跟上来,继续与她搭话。
“你不记得不要紧,我可还记得呢,我帮你回忆回忆?”李元龙自认为梧桐是因为太久没见,所以生疏了,于是这才打算聊聊小时候的话题帮她记起来,可是梧桐根本就不愿意跟他说话,便小跑着走到无常的身旁,跟无常说话。
“师傅,大夫人的病症是什么呀?我来的时候没看到。”无常看了她一眼,余光落到了慢几步落在身后的李元龙,顿时便明白过来了,小姑娘是不愿搭理人家,于是便上来找他说话。
一旁的无常似是没看到似的,便对梧桐说道:“大夫人刚才闹得可凶了,跟大公子才说了几句话呢就又是扔棋子又是要翻棋盘的,后来进了房中,还说有人要害她,跟得了癔症一样,性情反复无常,怪就怪在药石无灵,找不到病症,没办法对症下药。”
无名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中,在梧桐的心里泛起了一圈圈涟漪,多么相似的病症呀,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夫人身上呢?前世这个时候她还没回京城呢,所以并不知道大夫人也生病了,而且病症跟母亲的一模一样,究竟是谁既害了她的母亲,又要害大夫人呢?
见梧桐沉默了,无常便以为她在思索着病症呢,便不再跟他说话。
四人终于来到了厨房,小丫鬟们都把大夫人吃过的食物都列了出来,一一摆在桌子上,无常和梧桐十分有默契的一人一边,开始检查了起来。
李元龙和无名站在后面看着他们师徒俩默契十足的模样,李元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梧桐不理人,他也不怪她,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他也没有给她写过信,她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怨他的吧。
“你跟梧桐小时候认识?”无名没有事干的时候就跟李元龙聊了起来,他最是喜欢在看诊的时候跟人聊天,以一种要把人一家三代上下都要摸透的精神,京城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不过他这个徒侄是云家的嫡女这件事,他竟是一点都不知情,师兄瞒得他苦啊,等回去了他一定要好好问问师兄干嘛瞒着他,他是那种乱说话的人吗!
李元龙盯着小姑娘的背影,有些出神了,听到无名的问话,便点了点头,解释道:“我母亲与梧桐的母亲是闺中密友,所以锦绣阿姨经常带梧桐来府上玩,我们小时候很熟,可惜后来她被云破军送走了,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李元龙直喊云破军的名字,可见他对云破军也没有多少尊重。
第十五章 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