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后,安心品茶,眼角的余光看向窗边的云旧岁。
刘安接过店小二的茶之后便给云旧岁沏茶,云旧岁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眉头微蹙,心里想着的却是家里的事。
云家有三个姨娘,她的亲娘柳姨娘一直不得父亲的宠爱,前几日因为三姨娘的事情与父亲吵了起来,父亲冷落了柳姨娘好几日,连带她也被冷落了,原本父亲对她还算和蔼,今天见到他不知怎么的,跟他打招呼父亲敷衍极了,她看在心里极不舒服。
父亲最疼的是三姨娘的女儿云裱花,云裱花长得随她娘,随着年岁的增长,越发的水灵了,像朵盛开的牡丹花,说她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也不会有人反对,不过才出了一趟门,就有人想上门说亲了,父亲疼爱她,说是要等她十五岁了才考虑婚事,都一一回绝了。
虽说云裱花是庶女,但是如果父亲把三姨娘提了平妻,那云裱花不也就变成嫡女了吗?而她呢,一辈子都是个姨娘生的女儿,永远都是一个庶女,就连亲事,说不定也是嫁到别人家做妾室,可她真的不服气,她也想有一门好的亲事,如果她是嫡女……不,哪怕她是父亲最疼爱的女儿,她也一样可以寻到一门好亲事,可惜她的娘没本事,争不了宠。
云裱花比自己大了两岁,今年她十二岁了,也是个大姑娘了,模样却没有继承云破军的好容貌,比起云裱花,如果云裱花是珍珠,那她就是一颗鱼珠,她恨呀,同样是爹爹的女儿,为何她长得不如人!
一想到自己的容貌,她就发愁,一忧愁就忍不住托腮,一托腮就觉得脸上痒痒的,也没细想,挠了挠,可没想到越挠越痒。
刘安低头就看到小姑娘脸上泛起了红色的斑点,他不由出声提醒道:“三小姐,你的脸上……”云旧岁转过头来看了刘安一眼,她的脸怎么了?
云旧岁今天去翠微居的时候买了一面铜镜,当下赶紧从包装好的盒子里翻了出来,看见镜子里的人的时候,云旧岁彻底懵了,顿时便慌了,本来就长得一般,如今脸上长了一颗颗红色的斑点,远远看去跟麻子差不多,云旧岁赶紧拿自己的帕子挡在脸上,惊慌失措的问刘安:“为什么会这样?”
刘安赶紧安慰小姐道:“小姐别急,肯定是吃错了东西,小的赶紧去找掌柜来!”刘安转身便去喊店小二,让他们的掌柜过来。
掌柜赶紧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连忙问道:“这位小姐有什么吩咐?”
云旧岁扯下脸上的帕子,怒气冲冲的朝掌柜的瞪眼睛,等掌柜的看清楚了云旧岁脸上的斑点的时候楞了一下,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位小姐应该是想责怪她吃了店里的东西之后脸上就冒出来了,可是他们店里的东西绝对是干干净净的,要是真被这一盆污水泼上来了,店的名誉就没了。
当下便装作不知道,问道:“小姐这是何意?”“我们小姐来的时候好好地,吃了你们这儿的点心,我的脸就变成这样了,你们作何解释?”一旁的刘安明白小姐的意思,便做出面的人。
不管是怎么样的地方,都会有爱凑热闹的人,就连京城也不例外,刘安开口斥责掌柜开始,周围的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看热闹,有的是幸灾乐祸,有的则是单纯好奇。
这么多人的眼神看过来,云旧岁有些后悔了,当初应该进包厢的,不对,当初就不应该进来云仙楼,要不是自己嘴馋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这位小姐可是有什么食物不能接触,一接触就容易浑身痒痒起疹子?我曾听过不少人误吃了花生脸上身上就起了红疹的,这位小姐是否也是这种情况,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掌柜的一看这位小姐的穿着就知道也不是轻易得罪的起的,便想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解释。
云旧岁否认:“今天我点的这些东西我以前都吃过,就是今天吃完你们店里的东西之后脸上就起疹子了,肯定是你们店里的东西不干净!”
掌柜的脸上的笑容不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反问道:“那姑娘今天可有吃过别的东西?”掌柜的看了一眼桌上吃剩一般的桂花糕,还有一杯茉莉花茶,都是些温和滋补的东西,没有什么事相冲的,所以应该可以排除是食物相克的问题。
云旧岁依然坚持自己的说法:“我今天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就来那你们云仙楼了。”“我们店里的食物都是干干净净的,而且这盘桂花糕不是单独做的,我们是一个批次做出来,然后再按客人们下的单分配的,如果说这盆桂花糕不干净,那其他人也应该出现跟您一样的症状,可是并没有。”
这话云旧岁一听就知道他这是在推脱关系,别人吃了没事,就她吃了有事,意思是她在故意诈他们?想到这里云旧岁就气得浑身发抖,明明是吃了这里的东西,哪家姑娘会用自己的脸蛋来讹他们,她又不差这点钱!
云旧岁身子有些发抖,一旁的刘安看见了,赶紧扶着云旧岁坐下来,主子有难,他这个当下人的就该站出来帮主子要回公道:“我们小姐是云将军府的三小姐,地位尊贵,吃了你们家的东西脸上就起疹子了,你说不是你们店里不干净,又能怎么解释?难不成你觉得我们家小姐讹你们吗?”
这话一出,一旁看热闹的人都听出来了,凭着人家云家三小姐的关系,又怎么会自毁容貌就为了讹他们呢?难不成真的是东西有问题?有不少人纷纷放下了筷子,掌柜的看见了赶紧解释道:“各位,我们云仙楼多年的老店,就连皇家的点心师傅都是从我们店里出去的,我们家的点心师傅做的东西绝对是干干净净的。”
都把皇家给搬出来了,老百姓们又觉得云仙楼更可靠了,有人开始为云仙楼讲话了:“对啊,云仙楼我吃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什么不妥啊,这位小姐,你可是之前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云旧岁不屑于这些看热闹的百姓争论,只想解决自己脸上出红疹的这个问题,看着掌柜的说道:“你们的老板呢?既然你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我要见你们的老板。”
“这……”掌柜的可不敢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让他们去见老板,这样岂不是显得他十分无用,便继续想法子安抚她。
“怎么,不敢让你老板出来是吗?那你等着我们云家找上门来理论吧。”说罢云旧岁转身就想带着人走了,掌柜的怎么敢让她走,事情现在不解决,日后就更难办了,于是赶紧给旁边的店小二使了个眼色,店小二一收到掌柜的暗示,赶紧挡住云旧岁的路,讨好的说道:“三小姐别急,这事一定会帮您搞清楚的。”
梧桐见事情发展得差不多了,便走了上来,掌柜的看见有人上前来了,便带着些许尴尬的转移了目光看到梧桐身上,问道:“这位客人,有什么事吗?”
“我是城东清源医馆的大夫,在一旁听到了此事,见小姐脸上的红疹,觉得似是被人下了药,不知可否愿意让鄙人帮你请一下脉?”梧桐脸上蒙了面纱,所以也不怕被云旧岁认出来,在这种情况下,云旧岁只想尽快解决自己脸上的红疹,肯定不会管她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会愿意让她帮她看脉,于是心中十分的笃定云旧岁会答应。
云旧岁想都没想就点头了,一旁的刘安留了个心眼,拦住自家小姐,质问她:“我怎么没听过清源医馆何时有了一个女大夫?”梧桐楞了一下,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刘安来,当下便想好了对策,回答道:“我是这几日才随着清源医馆馆长无名的师兄无常来的,我是无常收的关门弟子。”
她的话音刚落,众人便忍不住惊呼:“神医无常?比无名还要厉害的神医,听说他的医术比无名还要好,只是不喜欢约束,一直在江湖中行走,没想到他来京城了!”“而且听说他乐善好医,经常免费帮忙医治一些普通的老百姓。”“那他的弟子肯定也很厉害了。”
云旧岁一听,便真的信了,便拉过梧桐,哀求的看着她,问道:“大夫,我这脸上的红疹真的是被人下了药?”“是不是得看过脉才知道了。”梧桐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顺着云旧岁的力道坐在了她的身旁,云旧岁等她落座后赶紧把手伸出来给梧桐。
都说望闻问切,切完脉了,就要仔细问一下病症了:“可是脸上和背上痒?”“嗯,还有脖子和手也很痒。”云旧岁说罢便想伸手去抓,梧桐赶紧止住她,又问:“除了痒,还有哪里难受吗?比如有点发热,出冷汗?”“有。”这么一说,云旧岁就觉得胸中似有一团火,浑身都在发热。
看了她一眼,梧桐又拉过她的手继续把脉,云旧岁一脸紧张的看着她,梧桐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云旧岁一急,着急的问道:“大夫,我这是怎么了?是有人给我下了药吗?”
第十一章 教训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