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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回不去了
  通过夜湮的提点,柳夫人得知仙仙在外面可能有了晴朗,便悄悄地跟踪,发现了吴天宝的存在。
  柳夫人看到吴天宝家徒四壁,还有一个病恹恹的老爹,气不打一处来,夜湮却告诉她:“仙仙的脾气吃软不吃硬,伯母切记不可以乱来,一定要慢慢的。而且不能从仙仙这里下手。”
  柳夫人大惑不解:“那你说应该怎么做才好?我女儿金枝玉叶,无论如何也不能便宜了这个穷小子,夜公子,你一定要帮帮我,也是帮助仙仙不入火坑。”
  夜湮乐此不疲的笑道:“伯母放心,我对小姐的心日月可鉴,我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小姐误入火坑的。”
  “我知道怎么做了,”柳夫人暗自轻笑,“这种穷小子都是见钱眼开的种,只要背地里拿钱收买,让他们远走高飞,让仙仙以为他薄情寡义,自然事情圆满。”
  夜湮摇摇头:“伯母这么说是不了解吴天宝的为人,怕是金钱不能打动他。需要从别的地方下手,他是个孝子,他爹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柳夫人恍然大悟:“还是夜公子想的周全。”
  吴天宝也想过门第之事,知道那些达官显贵一向看不起穷人,但他和柳仙仙真的已经爱上了,他下定决心明年考的状元就跟柳仙仙成亲。
  柳仙仙也知道父母的心性,所以并不打算告诉他们自己跟吴天宝的事情,只等吴天宝功成名就,他们自然会接受,否则无端一场风波。
  柳仙仙听了玉佩的故事,更觉得这段姻缘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我们一定是上辈子约好了,以玉佩做信物,但阴错阳差,你的玉佩变卖了,好在我们还是认出了彼此。”
  吴天宝捧着她的脸颊深情款款:“没错,一定是这样的,仙仙,你一定要等我,我会回来娶你,你一定不要嫁给旁人。”
  “那你也要答应我,到时候你金榜题名,你可不能见异思迁,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什么傻话,什么做鬼不做鬼的,再也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只要你不离不弃,我定生死相依。”吴天宝抚着她的头发,把她揽入怀里。
  月光皎皎,晚风徐徐,柳仙仙喃喃道:“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我相信你,不过现在离京考还有半年时间,这段时间我们争取多相处相处嘛。”
  吴天宝应了。
  柳仙仙继续说道:“还有,我拿给你的东西你不能不收,那是我孝敬伯父的,听到没有?”
  吴天宝认真的看着她:“东西可以,但是银子不可以,你以后再也不要带银子过来了,我不能给你好的已经够惭愧,要是再总受你的接济,只会更难做人。”
  柳仙仙点点头:“可是,我不想你那么辛苦。”
  “一点都不辛苦,你放心好了。”吴天宝说道,“仙仙,你几乎每天都不着家,我拍伯父伯母会担心你,这么晚了,回去吧?”
  柳仙仙恋恋不舍的松开了他的手,望风的竹枝早就心急如焚。
  自从小姐跟吴公子谈情说爱,她这份伺候小姐的工作一下子变成了守门的小厮,发现风吹草动就赶紧去通报。
  吴父腿伤好了许多,因为玉佩的缘故,也认为这一对“鸳鸯”是天作之合,所以并没有什么异议。
  再说了,有异议也轮不到他啊,人家柳大人柳夫人还没有发言呢,草民哪有资格起哄?
  尽管如此,吴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听说大户人家的嫁娶之事讲究门当户对,何况柳大人这样的官宦世家的,毕竟柳仙仙并没有把这事告诉她父母,到时候这对小儿女剃头挑子一头热也不顶用啊。
  虽说吴天宝有状元之才,毕竟还没有落实,再者说了,人家会稀罕状元吗?
  所以吴父忧心如焚,告诉吴天宝:“柳小姐还是把你们的事情告诉柳大人柳夫人比较妥当,早说晚说都一样,不如现在就寻个结果,心里有数。”
  吴天宝何尝不想,只是柳仙仙不愿意,应道:“爹说的对,我会告诉她的。”
  柳仙仙真的告诉了柳夫人,但并没有开门见山,只是婉转的提了提,看看母亲的态度:“娘,我们家已经这么有钱了,干嘛非要一个有钱有势的女婿?有钱有势哪里好,除了放荡不羁。”
  柳夫人心照不宣:“想说什么就别拐弯抹角的了,夜公子已经被你气走了,我也没法子。你突然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些没头没脑的话,究竟什么意思?”
  “如果女儿将来的丈夫并不非常的有钱有势,但是对女儿非常非常好,女儿也非常喜欢他,娘和爹会不会喜欢这个女婿?”柳仙仙捋着细细的垂在胸前的辫子说道。
  柳夫人暗狠,果然被那个吴天宝的花言巧语给诓骗了,板着脸道:“喜欢不能当饭吃,不能成为你一辈子的保障,男人往往得陇望蜀,如果是不如咱们家门第的,那一准是看上了咱们家的财产,并不是真的喜欢你。当然,在没有得到之前,一定是花言巧语天花乱坠,无所不用其极。”
  柳仙仙翻了个白眼,就知道是对牛弹琴,就知道你们只长了一颗钱心,美名其曰怕我没有饭吃,其实就是喜欢攀权富贵,根本不看人的本性,以偏概全。
  “我是说如果真的要那样一个人,你们会不会同意呢?”柳仙仙眨巴着大眼睛,期待的望着柳夫人。
  柳夫人站起身,丢下一句“你就是异想天开,这世上是没有你说的那种男人的!”就走了。
  柳仙仙气不过:“娘以前没有这么偏执的,我只是说如果,竟然也不肯承认。”
  这个情况,他们根本不可能接受吴天宝嘛,没关系,你们不接受他,那到时候我就跟他远走高飞就是了。;;柳仙仙拿出夜湮给她的口哨,扔到池塘里,夜湮这个人太过虚伪,再也不要跟他来往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现在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久而久之更没有好果子吃。
  看上去也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外加心术不正,真是的,以前怎么会跟那种人来往。
  要不是自己鬼迷心窍听了他的话作弊,可能吴天宝的母亲也不会死。
  错已经铸成,没有回旋的余地,就只有干脆利落的了断才是了。
  这一切的一切,夜湮都看在眼里,他嘴角扬起斜斜的弧度,眼中闪烁着阴森森的光芒。
  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困,柳仙仙第二天中午才起床,问竹枝:“现在什么时辰了。”
  竹枝告诉她是午时,她大吃一惊,急急忙忙的盥洗一番,坐了马车正要前往吴天宝家里。说好了一起去游湖的,他一定急坏了。
  “真是的,你怎么也不叫我一声。”柳仙仙怪道。
  竹枝打着呵欠:“小姐,我也起晚了,就是好困好困,怎么都醒不过来。”
  柳仙仙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香炉里的香味道好像变了,以为是别的品类也没有在意,难不成是香出问题了?否则怎么可能一下子睡到晌午?
  “就没有别的丫鬟来叫吗?”柳仙仙蹙眉。
  “他们说夫人吩咐了,不要打扰小姐休息。”
  正说着,那边小厮过来通报:“老爷和夫人让小姐去饭厅用膳。”
  柳仙仙本想拒绝,转念一想,想必爹娘已经怀疑自己了,不去的话,只会惹他们生气。到底是自己的父母亲,她也不想闹僵,可是用迷香也太过分了。
  “爹,娘,我跟朋友约好了,都快误了时辰。”柳仙仙不情不愿的坐到餐桌旁。
  “噢?什么朋友把你弄的五迷三道的,三天两头不着家,爹娘想跟你一起吃顿饭也不乐意?”柳夫人面无表情的说着,夹了鸡腿给她。
  柳仙仙讪讪的笑道:“就是那些舞文弄墨的朋友啊,以前不也是这样,娘也没这样说过。”
  “好啦好啦吃饭吃饭,多吃点,最近你都瘦了,也贪睡了,哎,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整天都忙些什么。”柳夫人说道。
  贪睡?还不是娘故意的?怎么自己说出来了呢?
  柳仙仙满腹狐疑,柳大人又说起她的终身大事,这家的公子那家的少爷,柳夫人则不停地给她加菜,实在是盛情难却。
  一顿饭整整吃了两炷香的功夫,柳仙仙才得以脱身。
  说好的游湖,吴天宝在湖边等老半天不见人影,以为她不会来了,便回到陶瓷铺子做工。
  所以柳仙仙来到湖边并没有找到吴天宝,竹枝说道:“公子可能已经来过了。”
  柳仙仙叹了口气,如此良辰美景,不能游湖真是辜负春光,便动身找吴天宝去。
  迎面来了几个男子,一个个獐头鼠目的,柳仙仙认了出来,原来是斗诗会上切磋过的,都是些纨绔子弟,现在三五成群一脸坏笑是做什么来了?
  “怪不得柳公子一副娘娘腔,白白净净的皮肤又嫩滑,原来是个女孩子,柳大人的千金小姐~”那人笑的不怀好意,柳仙仙和竹枝连连后退。
  “既然你们知道我是谁,还不滚远点!”柳仙仙怒声。
  那满嘴馋涎的公子哥却丝毫不觉畏惧:“我爹可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滚还不一定呢!”他们步步紧逼,柳仙仙往后退却,不妨后面是湖沿,砰的了。
  几个纨绔见事情不妙转身逃了,竹枝慌张大叫:“小姐小姐!快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急的了不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仙仙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竹枝哭的泪眼滂沱:“小姐小姐,你总算醒过来了!”
  接着凑过去的是柳夫人,泪水盈了眼眶:“你吓死娘了知不知道,仙仙,你感觉怎么样?”
  柳仙仙又咳出两口水,柳夫人帮她拍背:“我就担心你出什么事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胸腔里闷闷的生疼,柳仙仙缓过气:“娘您别担心,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都这样了,还好好的……”柳夫人抽泣道。
  说来也怪,除了吴天宝一个人知道她是女扮男装,外面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那几个纨绔是怎么知道的?吴天宝不会告诉别人的,自己和竹枝每次出门也打扮的滴水不漏,究竟怎么回事?
  柳夫人走后,柳仙仙和竹枝满心疑惑,竹枝心有余悸,当时眼睁睁的看着小姐在水里挣扎真的要吓死了,自己又不会游泳,好在两个好心人跳下去把小姐救了上来才死里逃生。
  柳仙仙更加关心的却是那些人如何知道她真实身份的,而且,看上去像有所蓄谋,那些人就算是王孙贵族也不应该如此胆大妄为呀?还自报家门,谁犯事会自报家门?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天宝知道了没有?”
  “不知道呢,我也不知道了应不应该告诉他,所以还是等小姐醒来再做决断。”竹枝说道。
  “那就不用告诉他了,没得让他担心。”
  “小姐,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吴公子跟您说好了一起游湖,结果你晚到了一会他就不见了,然后就来了那么几个畜生。”
  柳仙仙皱眉:“你怀疑这事是天宝策划的?”
  竹枝点点头。
  柳仙仙冷笑:“落水的是我,脑子进水的反而是你,不要瞎想了。”
  “可是……”
  “没有可是!”
  以后的三天,柳仙仙没有再去见吴天宝,倒让竹枝给他传信,想告诉他最近被事情缠住脱不开身,一有时间就会过去的。竹枝也真的想把信递给吴天宝,而且真的送到了吴天宝的手上。
  那接了纸条的吴天宝化成夜湮,这才是原形,纸条在他手心里变作灰烬。
  所以吴天宝并没有收到柳仙仙的信,柳仙仙自然也收不到回信了。
  因此,夜湮成功的达到了目的,柳夫人那边也下手了。先是给吴父做思想工作,给他一笔银子,让他们搬离柳州。
  吴父难为情的给柳夫人说自己做不了儿子的主,并且把玉佩的事情拿出来说了,柳夫人只当这是他们想攀龙附凤的手段,当然不相信。
  “这老头竟然油盐不进,妄图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简直痴心妄想!”柳夫人继而跟吴父说了非常决绝的一番话,那意思是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由不得你。
  吴父无可奈何:“夫人,您这是逆天而行啊,行不通的!”
  柳夫人没办法,只得让小厮胁迫主他,没想到吴父不安分,挣扎着想要脱身,结果一不小心掉池塘里去了。
  柳夫人吓得魂不附体,想让小厮救人的,可私心作怪,这老东西死了一了百了,再好不过!吴天宝跟仙仙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铤而走险,换的万事大吉,不外呼是一件好事,柳夫人横了一条心。
  吴父毙命荷塘,加上柳夫人的撺掇,暗里有夜湮捣鬼,吴天宝和柳仙仙之间想不产生误会实在是太难了。
  “她以为是我故意放出风声害得她落水,就把我爹推下水报复,蛇蝎心肠的女人,我怎么会瞎了眼,竟然看上这种人!爹,孩儿对不起你,孩儿对不起你!”
  这是吴天宝在父亲坟前的哭诉,柳仙仙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形容柳仙仙再合适不过了吧!
  可惜用父亲一条命为代价,才看清她的真面目!
  柳仙仙形象在吴天宝心里无疑成了比一开始的尖酸刻薄更可恶一百倍的女人。
  因为太过愤怒,吴天宝把柳仙仙女扮男装的事也揽到自己身上:“的确是我传播出去的,我希望你尝到苦头,让那些人教训教训你,也省了我的力气!”
  本来柳仙仙是绝对不相信是他做的,以为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相信她,可现在吴天宝的态度让她乱了分寸,痛心不已。
  竹枝眼泪汪汪的劝道:“公子一定是伤心过度才会胡言乱语,等这事平息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柳仙仙茶饭不思终日以泪洗面,喃喃道:“不会好起来了,不会好起来了,他不相信我,从头到尾,我在他心目中都是那个尖酸刻薄的卑鄙小人,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
  “不是的小姐,公子是出了名的孝子,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竹枝不停地给吴天宝说好话。
  门外的柳夫人听见了,脸色异常难看,这个死丫头,看来不能继续留在仙仙身边了。
  下午,柳仙仙房里来了两个娘身边伺候的丫鬟,说小姐身子不好,竹枝一个人伺候不过来,多两个人周到些。
  自从吴父死后,吴天宝误会柳仙仙开始,她跟吴天宝的恋情就公之于众了。
  柳夫人心里发毛,也没有过多劝说,反正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两个是回不去了,用不着她浪费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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