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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一封密信人生变
  梁璞风踏上归程后三天的夜里,殷晟被窗台上的鸽子叫吵了起来,本想将鸽子赶走,却在鸽子腿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木筒。
  迟疑片刻,殷晟终究是将那小小的木筒从鸽子腿上取了下来,而木筒里放置好的白色小纸条也出现在殷晟眼前。
  那纸条被殷晟缓缓打开,看完后,殷晟猛然将纸条握紧,心情却没有因为纸条的收起而平复下来,反而更加难以平静。
  已经快三年了,三年里自己的父皇对自己不管不问,没想到第一次问自己,竟然只是要自己为他做事。
  “呵”殷晟冷笑一声,将纸团再次打开,只见上面用大殷皇室专用的密文写着:破坏两国联姻,偷取羽凰军事布防图。
  最后的落笔写了一个“殷”字,这字大气磅礴,一看便知道是大殷皇帝是亲笔所书。
  当初自己来的时候,派人狙杀,现在竟然有脸来让自己做这些。即便是殷晟并不计较父皇的不疼爱,还有对他的冷漠,可是那刺杀还有这得寸进尺的要求让殷晟着实心寒。
  且不说殷晟愿不愿意做这件事,就说殷晟愿意做,那联姻之事是自己能插手的吗?那军事布防图在聂大将军手中,自己又如何能进得了身?
  自己只是羽凰的一个质子,这两件事,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殷晟将灯罩拿了下来,看着那密令一点点的化为灰烬。
  只是令殷晟没想到的是,没过几日,窗台上再次站了一只鸽子。看到那鸽子在窗台上的那一刻,殷晟手中拿的剪子一个不稳便落到了地上。
  大殷还真是不放弃,频繁送密信,难道就不怕被发现吗?还是说如此肆无忌惮只是因为不在乎呢?自己只是一个棋子,不是吗?
  殷晟弯腰捡起了修剪花草的剪子,放到桌子上,这才走到窗台前将那白鸽腿上的小木筒取了下来。
  这倒是没有写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有一句话:你的母妃盼望你的功成名就。
  那“殷”字在殷晟看来极为讽刺,将纸团收起,握紧了拳头,最后却只能松开,然后将纸条烧毁。
  提起笔,斟酌了片刻,终于写了两个字“收到”。
  将回信绑到白鸽腿上,殷晟轻轻摸着白鸽小小的脑袋,像是对白鸽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能不能回到他们手上,便看你的造化了。”
  往院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算着时间应当是换岗的时候,殷晟将鸽子放飞了出去。
  殷晟虽说是一国皇子,可是终究也是质子。在那次救过沐浅汐之后,殷晟的待遇的确提升了不少,但是终究只是一个质子。门外的守卫看似保护实则监视,只是并没有像是看犯人一般看管如此之严是了。
  殷晟久久的望着天空,有些担心。不知是在担心鸽子,还是在担心那不择手段的父皇。母妃已经去世多年,他的父皇竟然拿母妃的遗骸威胁,殷晟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其实,他完全没必要担心。这鸽子既然是大殷的皇帝送信的鸽子,那便是经过训练与挑选的,既然能来两次还没有被发现,那这次自然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对于沐浅汐与梁璞风的婚事,殷晟思来想去,终究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每每面对这沐浅汐时,殷晟要脱口而出的询问总是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着实让他难受。
  玉梁国的皇帝已经将允婚的消息传到了羽凰国,殷晟再次见到沐浅汐是在消息传达后的三天,两人是在街上遇到的。
  比起那日宴会上光彩照人的沐浅汐,现在的沐浅汐显得有些憔悴,身后跟着两个小厮,而殷晟身后跟着两个侍卫。
  两人迎面相遇,两人微点头示意,就要擦身而过的时候,殷晟终于是忍不住干咳一声:“沐师妹可有事要忙?”
  沐浅汐疑惑的看着殷晟,见殷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沐浅汐侧身面向殷晟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要问我的?”
  殷晟右手握拳在嘴前稍稍掩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找沐浅汐说话很尴尬,毕竟两个人只能算是朋友。
  “前方有个酒楼。”沐浅汐转身在前面带路,殷晟跟上。
  要了一间雅间,将沐浅汐的小厮与殷晟的侍卫遣到了外面,殷晟这才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真的要嫁到玉梁,当太子妃吗?”
  对于殷晟的直截了当,沐浅汐微微一愣,却道:“自然,女皇下令,且关乎国家,我无法推辞。”
  “可……”殷晟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辞之后才开口道:“可你喜欢他吗?”
  沐浅汐露出了已经十分浅淡的笑意:“自然不喜,可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殷晟一直回味这这四个字,心中却久久不能平复。
  一时间,两人竟然无话可说,沉默的气氛蔓延在房间里。
  “殷晟,我当你是友人,这才告诉你,在权势面前,自己的意愿根本不值一提。”沐浅汐顿了一顿继续道:“待你回国,也会因着一道命令娶一位女子,那女子或许并不是你所爱,甚至并不认识,可是你不得不娶,到那时,你便明白我心中的苦闷了。”
  这是第一次,沐浅汐在殷晟面前说出自己的心情,可是这敞开心扉的交流却让殷晟欣喜不起来。
  沐浅汐的话让殷晟的心情恍若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一般,泛起一圈圈的波澜,让他非常渴望得到一样东西——权力!没错,就是权力,有了权力,才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才不会受人摆布甚至还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掌握别人的人生,可是殷晟却……却现在才认识这一点。
  他自懂事起便不争不抢,却一直被欺负,母妃告诉他是因为他学的功课太好,他便学会了藏拙,可是却依旧不受父皇待见,不被众兄弟放心。他想着,他这一生估计也只能是得过且过了,可是来到羽凰却让他对权力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不想受人摆布了,而且他不想让沐浅汐嫁给梁璞风,因为……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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