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以为这有名的千金郎不爱美人爱哑女，而只有几个长眼的明白，凌楚不过是被五皇子派来试探我的。因为我与五皇子根本没有接触过，即便是见过面，也只是因为家姐。”听惯了李妙音嘶哑的声音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记得成亲那天，洛阳城的鞭炮声绵延响了三日，抵得上正月热闹。只因人们都在庆贺京中两大祸害结为连理，省得再来祸害他们。而几重霞帔裹得我腰软，红盖头晃得我眼晕，索性闭上眼假寐。门忽开，一阵穿堂风过，听得一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慵懒醇厚中带几分沙哑，呼退那些喜婆婢女。我便知晓是那传闻中的千金程郎来了。又听得一阵衣裳窸窣声，我猜想他是喝多了酒后要解衣歇下，刚要放下窥听的双耳，盖头却被一双指节修长的手掀起。”李妙音看向现在带着面具的上官凌楚道：“那时候的他身着红绸衣，侧卧在水红的鸳鸯被上，一手支起墨发松散的脑袋，一手正挑着那红盖头把玩。见我看他，程凌初薄唇一抿，桃花眼聚了秋波向我送来，这一系列动作，不轻佻，极风流。”
　　“我倒是记得那时我只说了一句‘娘子，怎的还不过来？’便被你一脚踹到了地上。以至于过了许久，城中还在传我们的洞房是何等惊天动地。”上官凌楚大笑起来。
　　而李妙音伸手拧了上官凌楚一把，疼得他龇牙咧嘴。看着两个人习以为常的动作，孟苡婳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在上官家的日子里，打发走一个谎称有孕的歌姬，撂倒两个带着家当要来做妾的戏子，踹走几个哭得梨花带雨的风尘女后，终于见识到了上官凌楚何以被称为千金郎，实在不愧京洛第一风流儿郎的名头。”李妙音顿了顿，上官凌楚送上了那杯酒，现在看来，应当是信任夜冥与孟苡婳不会伤害李妙音与自己了。
　　李妙音喝了口酒，继续道：“那时候的我想着，凌楚不是良配，应当远离。可是却也不得不承认，凌楚很会怜香惜玉，即便是做戏，也依旧对我不错。”
　　“那时我可不是做戏。五皇子让我试探，可是我却用了真心的，只有你只当是双方做戏。”上官凌楚说的委屈。
　　李妙音没搭理他的委屈，继续道：“他对我还算不错，可我却不懂温柔待人，总将他从床上踹下来。他便在屋内放置一方小塌，正对我的床，每当我躺在床上，他便侧卧在榻上，撑着头，一双眼贼亮贼亮的。我被他盯得不自在，便恶狠狠冲他比画着，你要是想看姑娘，去那些个花街柳巷，少在我面前晃悠。其实，那个时候，我只是担心梦中呓语会暴露什么。可是他却说，‘花街柳巷的野花看多了，还是自家的鲜花美’。”
　　“然后你一拳便打肿了我一只眼，害我被人笑了好久。”上官凌楚想起以前，忍不住笑出声。
　　天色渐渐黑了，原本的红霞漫天开始被黑色代替，夜冥伸手拿了一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放在了石桌的正中央，微弱的光映在四个人脸上，多了些许柔情。
　　对于如此大手笔，而且如此奇异的变幻之术，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却也不敢多问。
　　“怎么，你要打回来？”李妙音咬着牙威胁道。
　　“呵呵，不敢。”上官凌楚立马怂了下来。
　　“我一直以为是五皇子让他来探我的虚实，是一场较量，是一场做戏，只是没想到他待我真的很好，那是我想着，上官凌楚竟然连做戏都这般周到，他带我参加那些贵族名流的聚会，在那些太太姨娘嘲讽的目光中牵着我的手‘娘子可不要生这位夫人的气，这位夫人之前可是为夫的爱慕者之一呢，当初的小诗为夫可是甚是喜欢呢’，我还记得你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太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李妙音想起了很有趣的事情，笑着说。
　　“还记得带你逛夜市，为了讨你欢心，我可是花了不止千金才让那一整条街的人挥着丝帕组出妙音二字。”上官凌楚说的十分得意，说着还看了夜冥一眼，意思好像是说，追女人除了金钱权势之外，还要靠技巧。
　　夜冥不动声色的喝了口酒。
　　从没有人这样对过李妙音，即使是做戏，也是一场不想出戏的戏。
　　“再次见到五皇子，是在城外寺庙。陪着我公公的一位姨娘，那姨娘淡眉秀目，长得还算可亲，更难得是她倒是从不与我做对。她去与大师讲禅，我在厢房等候。饮下一杯清茶后感觉头脑发晕，手脚发软，这才察觉到事态不妙。我扶着墙想要走出厢房，却因浑身无力跌倒在地，一直爬到房门口，见一双靴子停在我面前，是五皇子萧梁。微蹙的眉头显示出他对我的出现是多么不满。我扶着墙站了起来，想去触碰他，却被他一手挥开，险些又跌在地。”李妙音好像又想到什么似得，看了一眼上官凌楚道：“虽说那五皇子长得比你英俊些，可是却并不是我喜欢的。”说完，脸上稍稍显出羞涩的神色。
　　而上官凌楚眼睛弯起，似乎很高兴。
　　“我有些急切的冲他比划，说自己中了迷药，然后萧梁冷哼一声，笑我淫/荡，这个时候他一把将我推到门外，自己进了厢房。抬眼看去，厢房外站了不少的人，除了僧人还有上官家的不少男男女女，而对着我冷冷笑着的就是那位姨娘。他们不顾我的阻拦，硬是要打开房门，我想着这次是要死的彻底了。”李妙音忽而笑了起来。
　　“谁能想到，开门竟然是为夫？”上官凌楚宠溺的捏了捏李妙音的脸颊，而孟苡婳只能微微别过头，而夜冥不动神色的晃着酒杯。
　　的确，就在李妙音打算捧腹哀嚎演一场苦肉计的时候，门被打开了，站出来的上官凌楚，上官凌楚笑的一脸荡漾，伸手一揽李妙音便靠在了他怀里，甚至坦然在李妙音的鬓角落下轻轻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