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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无奈好心闯大祸
  那一年,久安重伤的消息传回,大雪纷飞,看着没了主心骨的军队,还有那些受伤的士兵,奚月咬着牙她拔了长剑。
  雪纷飞绕上她银白色的剑刃,黑色长发掠过她染霜的鬓角,奚月红衣银甲,捏了一个决便变作了久安的模样。
  战马上的奚月抿紧了唇,带着久安剩下的残兵败寇,最后千人阵里只剩下自己。奚月妖术学得很一般,不然也不会外出寻找神器来增加自己的实力了。
  茫茫白雪里,一身白衣单骑而来的男子,在她眼里渐渐模糊。闭上眼睛前,她知道自己被他拉进怀里,他低声安慰她:“奚月,别怕。”
  那气息很熟悉,可是奚月却没有力气去看他到底是谁。
  她隐约觉得自己是哭了,委屈地躲进他怀里,喃喃地说着什么,他的回答是:“你若是要找我,我在家里排名第九,你一问便知。”
  那一场大雪直从夜半下到第二日正午。
  白雪掩盖万千将士的遗骸,她再醒来时,只剩下她一个人,久安的营帐被大雪埋了个彻底,久安和那把剑却都不知去向。
  作为一只妖,而且是有尊严的妖,无论是为了一把神器,还是报那救命之恩,她自然懂得要知恩图报。可是那天她模模糊糊的根本没有看到救自己的究竟是谁,可她倒是隐约记得他说“你若是要找我,我在家里排名第九,你一问便知”这句话时的语气。
  奚月自然知道,久安之所以叫做久安,除了是因为要维护国家的长治久安之外,最重要的是,他是家中的第九子,名唤安九。
  她为了换取安九的位置,去找了妖界的先知,那长得奇丑无比的妖作为交换,打量了奚月半天,实在是没从奚月身上找到什么珍贵的东西,最终要了奚月一半的鸽子血,还有一节脊椎骨。这才告诉她安九重新轮回,成了妖界的一员名唤顾和。
  奚月不知道安九怎么会轮回到妖界,但是这都是是鬼界的鬼君操纵,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
  顾和逐渐长大,而妖王看重顾和的能力封了将军。
  奚月的损失不是只有鸽子血和脊椎骨那么简单,五百年的修为损失了大半,瘫在床上足足躺了一百年,而这一百年,她听到的大都是顾和将军平了哪里的叛乱,灭了哪里的恶妖,当然也听说了不少其他的消息,例如妖王的第七子为了一个凡人甘愿忍受扒皮抽筋的痛苦变成凡人却被关在了妖界监牢,例如妖王的第九子顽劣不堪醉酒跌下了妖界的莲池……
  奚月躺了百年,这才能够堪堪下床出门,而安九挥挥衣袖什么便都忘却了。
  再次见到安九,也就是顾和的时候,顾和穿着一身白衣乘着金碧车,白色的衣袍俊然翩飞刚好驶过奚月的眼前。
  而安稳的趴在自己窝里的奚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和离开,眼巴巴的捂着心口,怎么也按不住自己的心跳,这身白衣的顾和真的是像极了自己模模糊糊中看到的白衣将军。
  堪堪能够出门的时候,奚月站在每次顾和归来必经的莲池边上,也就是那妖王的第九子跌下去的地方。
  这里倒是站了不少的人,妖界的不少女妖都站在这里,奚月本来大病初愈忍着被挤的快变形的痛苦等着顾和回来,只为了看顾和一眼。
  这时,有个女妖一挤,便轻易将奚月站的有利地形占了过去,奚月不乐意的伸手去推那个女妖。
  奚月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轻轻一推,那女妖就直直的往前趴去,而顾和的金碧车刚好经过。
  正在奚月还在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力气的时候,一抬头,竟然正好看到了自己念了一百年的人。
  有些喜悦的刚要开口说话,顾和便冷着脸道:“下次若我再看见你如此欺负人,必要严惩。”
  当着众多女妖的面,被自己喜欢的人这么训斥,奚月的脸一时青一时红,半晌没说出话来。
  奚月有些艰难的往后退着,她想离开这里,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那个语气温柔,呢喃的告诉自己“你若是要找我,我在家里排名第九,你一问便知”的安九。
  许是因为她与顾和说了太多的话,招人嫉恨,她一退,不知道是谁伸了脚,一不小心,越过护栏,在别人或是惊恐或是不屑又或是欣喜的目光中,翻了出去。
  十丈高的地方,下面便是莲池。
  普通一声,奚月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的凝固一般,就连前几日刚运用自如的四肢都变得僵硬疼痛起来,这便是抽血抽骨后遗症了吧,碰到凉水这种疼痛便一次次的袭上奚月的心口,疼的痉挛起来。
  这个时候的奚月还在想,自己是要淹死还是要疼死呢?或许这样死了也算是好的,毕竟救自己的人找到了,还是大将军,还不记得我了,多好。
  一道黑影闪过,莲池下又多了一个人,奚月忍痛努力想睁开眼,却只看到一个逆光的黑影。
  奚月湿漉漉的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众女妖跪了一地,而顾和也行了个礼。他们喊道:“参见九王子。”
  那男子冷着脸,抱着奚月,离开了,走前给了顾和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随后奚月便住进了九王子的宫殿,当然是以侍女的身份。
  她做饭的时候,九王子龙螭吻便说,奚月你去打扫一下花厅;她打扫花厅的时候,螭吻便说,奚月你去给花草剪剪枝;她给花草剪枝的时候,螭吻就说,你来给我磨墨;她磨墨了,螭吻却说,奚月我要睡觉了,你来打扇吧!
  “这是三九天,打什么扇子!”奚月终于炸毛叉着腰怒吼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真身是只白鸽?”螭吻斜倚在软榻上甚是专注,一根一根的揪着榻上的白狐皮上的毛,抬头看看奚月,“毛多了就是不好,拔了到底干净一些。”
  奚月一哆嗦:“毛少了就不暖和了……啊?”
  螭吻一本正经地说:“没关系,我天生怕热。”
  “大人……我给您打扇……”
  于是被欺压的日子虽然过得不甚舒爽,倒也好在这里是螭吻的地盘,很久没人来欺负她了。
  若说奚月在妖界还有什么在乎的,就只剩下顾和了,即便是前些日子被顾和那般羞辱,但是依旧每天趴在窗台前,遥望着莲池的方向,等着顾和的金碧车巡逻归来,即便是仅仅那一道弧线,都让奚月看好久。
  每次这个时候,螭吻便拧着她的耳朵说:“你这样不痛不冷了吗?”
  良久,奚月这才小声哽咽道:“龙螭吻,你这么问我什么意思?”
  一百年了,她躺在床上,身边的邻居也只是给她送些吃食不让她饿死,从没人问她冷吗?痛吗?一个人躺在床上,害怕吗?
  奚月用手背抹了把脸,吸了吸鼻子,本来隐忍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最后索性扑到龙螭吻怀里,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而龙螭吻便嫌弃的说她脏,边轻轻拍着她的背。
  “龙螭吻,能不能给我些你私藏的酒?”奚月抽抽搭搭的说。
  一提到酒,龙螭吻就不乐意了,那些酒可是他辛辛苦苦酿的,为了不被奚月这个破坏大王看到,他已经很少喝酒了。
  可是见奚月这副样子,龙螭吻一脸心疼的说:“那你得少喝。”
  奚月点了点头。
  龙螭吻又心疼的说:“那你以后得帮我酿,喝多少酿两倍。”
  奚月又从龙螭吻身上擦了擦眼泪,一脸嫌弃的说:“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
  最后,奚月边哭边喝,累了,就睡了过去,看着睡得没心没肺的奚月,还有空了的好几个坛子,龙螭吻只能安慰自己:“以后再酿就行了,谁让她是只鸽子,只记得一条来回路,这么蠢,不怪她。”
  自此之后,奚月渐渐的不去看顾和的金碧车,每天给龙螭吻做饭、打扫花厅、修剪花草、磨墨打扇,之后便是酿酒。
  奚月后来才知道,龙螭吻爱酒,还真的不是徒有虚名,可是似乎自从百年前被妖王惩罚之后,就很少喝酒了。
  “龙螭吻,你酿的最香最好的酒是什么?”奚月边弄着那些酿酒的材料,边奇怪的问。
  龙螭吻也不去计较奚月对自己的称呼,颇为遗憾的说:“这个倒是还未酿成,一直在酿最好的。”
  “哦。”
  “不过,若是你日后酿好了,我便抢过来。”龙螭吻不要脸的说。
  奚月咬着一口银牙:“你倒是会占便宜,别说我酿不好,即便是我酿好了,也藏的远远的,让你找不到。”
  “那你是忘了本王子的鼻子了,到时我便循着酒香去寻你。”龙螭吻说的半真半假,但是奚月却翻了个不屑的白眼。
  接下来的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而奚月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酿酒上,当身体又冷又疼的时候,酒也成了最好的疗伤药。
  直到奚月去了一趟妖界的牢狱,她是被龙螭吻派去的,去探望七王子狴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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